【54】你我之間
    夏天也不用那麼著急準備之後的審查會議，既然他老師給他了這些特權，就勢必會給他鋪上平坦的大路，不管他老師究竟對他是個什麼想法，暫時的安全是可以保障的，其他的就看他老師給他埋了多少的坑了。
    對於恩師的敬仰夏天是一點不缺的，有時候會思慮過重或是疑神疑鬼一點也難免，畢竟他和言若的初遇非常微妙。
    拋開掉龐雜的元素，既然03回來了，那就生成世界地圖，收集資料吧。
    “03，確認下我現在所在的位置，再去確認下我離開了這個小世界多久。”這種事情本就該是輔助者的隨身助手做的，所以夏天往地上一坐，等著03給他回應，這可真的要命，明明這事情已經更複雜了，再給他安排一個皇太子的高帽子，這是捧殺還是放權，這樣子的身份，作什麼都要仔細考慮，高帽子戴上了，反倒是礙手礙腳的。
    夏天往樹上一靠，這可費勁了。
    03這次傳遞消息回來的速度倒是不錯，已經過去二十年了嗎，這小世界裏已經有過去那麼久了嗎？不知道王展還有沒活著，如果王展死掉的話，這裏的小世界意識已經鬧翻了吧，夏天中途脫離屬於違規，期間發生任何難以控製的事情，夏天都是難逃其咎。
    不過看世界意識沒有追究的意思，那這個小世界內的發展還在可控製的範圍內。
    03鄭重說：“大爺，這裏距離京都不過兩裏地，您過去後，基本就能了解情況了。”
    兩裏地是個魔咒啊，夏天最後還是歎氣，沒有注意事項嗎？衣著、禮儀方麵的講究，大事件的提及和權貴勢力的分布，什麼都沒有的話也太搞笑了。這個03也跟他走了好些個小世界了，夏天之前不在意是因為那些小世界的安全值高，他自己也做了很多的準備，但在這個已經完全脫離了掌控的世界裏，沒有偵察是完全不行的。
    算了吧，畢竟03也是在峰界享有神位的米神，不可能一直擔任他的隨身助手，夏天既然不能主動辭退他，也能想辦法叫他自己離開。但現在，他還是需要一個他和他老師的傳話筒，畢竟要他親自去見自己的老師，說真的，夏天很虛。
    進入京都，就感覺來講，就有很高的幸福感啊，這些街道幹淨整潔卻不僵硬，是欣欣向榮的氛圍呢。夏天能確定這個小世界發展的不錯，高壓政策下的良性發展總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愁苦感，看看峰界就夠了，有些東西是難以言表的，走動了太多小世界的夏天信任自己的感覺。
    其實在京城外，就有些微妙的感覺了，風的消息飄忽還有些戲謔，其中歡欣的感覺倒是真實也豐滿，夏天隻想知道那個連中六元的夏天是怎麼回事！他連科舉考試都沒參加過一場，誰用了他的名字還做到宰相這麼高級的位置，都不給他提個醒的嗎？
    夏天坐在茶樓裏，聽著說書先生對著宰相夏天大吹特吹，也對推行新政的女帝狂拍彩虹屁，女帝的話，就是之前長公主吧，二十年過去了，合理升級吧。真是危險的女人，不過那樣子的禦姐確實足夠優秀。夏天難免想到自己的小姨，完全是兩種類型的女人，但就是他小姨也不是溫婉柔和的性格，卻也很少這樣的老謀深算，他姨就是不計後果的皮吧，畢竟她可有著一堆兄長給他擦屁股，令人羨慕。
    預期等王展自己找上門，倒不如親自去見他，不過在那之前，已經有另一波人找上門了。
    “公子，故人請您一敘，馬車已經備下，請您移步。”
    “哎呀呀，我才進城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這杯茶都沒喝完呢。”這茶水夏天一口沒動，不和她的口味。這些人是長公主，不，應該說是女帝的人。
    “公子，請您移步。”
    “我好像不去不行呢。”夏天放下茶錢後整理下自己的衣物，走吧，既然已經到了回收王展的地步，那就無所謂稍微多出點什麼事情，畢竟還有另一個世界的泰格叫夏天有點在意，現在小世界裏的時間流速亂的稀裏糊塗的，不抓緊時間不行呢。
    兜兜轉轉的，最後是到了皇宮吧，京都的格局沒有大變，但對方有意繞路，夏天也不會阻止，他最後隻需要知道自己在哪裏就夠了，這確實是在皇宮裏，卻是在某個邊緣的角落。
    女帝在這裏等候多時：“一點都沒有變化，方外之人也沒有那麼值得羨慕呢？”
    “看到你以後我可以確定一點，對於京都的把控，你長於王展，但邊緣些的地方，你遠不如他，對你，我有點說不出好久不見呢。”夏天打量下四周，他繼續說：“我不能呆太久，做完某些必要的事情以後，我就會消失。這個世界，我不會回來了，再也不會回來了。以及，作為這個世界的帝王，某些要素你已經注意到了，不要妨礙我，我即使身居末位，也不是他能夠比擬的。”默認的一點是世界內的主宰者會和世界意識有些聯係，在這個世界已經違紀的前提下，世界意識也的確是有可能對輔助者動手的，被逼到絕境以後，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的。
    “你究竟是什麼人？”女帝問了第二遍：“你究竟是什麼人？”
    夏天打量著女帝變化了顏色的瞳孔，他說：“就是個身居末位的小神，罷了。”
    “你已經知道了吧，最新發布的禁令。”
    “要說不知道也點勉強呢，我確實知道一點”夏天有點饞糕點，但已經被這裏的女帝坑害過了，夏天也要稍微謹慎點了。
    “不要舉報我。”
    “不會的。”我不過是記了你一筆罷了，舉報這種事情，我舉報了得自己處理，我腦子瓦特了？至於老師什麼時候會再洗牌一次，夏天可說不準，不過屬於鄧林雨的某些權限再次升級了，他也有了直接銷毀小世界的能力。雨神鄧林雨是神主雪神的屬神，現在也是神主的第一繼承人，而夏天隻是農神，也隻能是農神。
    夏天把自己的權限分得很清楚，而在他任職期間，他是不會銷毀任何的小世界的，那東西太沉重。
    “感謝您的慷慨。”
    “別感謝我，各司其職罷了，王展，我就帶走了。”
    世界意識遲疑說：“可是，他現在，很穩定。”
    “其實，我倒是無所謂。”夏天笑說：“你要保證你能一直穩定住他，怎麼樣都不要緊。不過，貪婪是原罪，你需要更加謹慎。”
    夏天歪頭看看已經清醒了的女帝，他說：“準備好接收王展的勢力，接著，送我去王展那裏，畢竟我要靠自己的兩條腿走過去也要花點時間。”
    女帝似乎怒火中燒，或是在微不足道的掙紮，她說：“王展，王展他做得一切都是在償還。”
    夏天笑而不語，有些東西不需要眼前的這個女帝知道，但世界意識沒理由不知道或是不清醒，他明知故犯什麼的，夏天可攔不住他。
    世界意識知道王展不是他世界內誕生的土著，在明知道他是外來者的前提下，仍然給他灌注了極多的資源，這是理智的嗎？世界意識看到了外來者給這個帶來的可能性和超越性，但沒有思考過失控的可能性和破壞性。
    世界意識對於外來者的控製力很弱，他明知道自己的能力，卻偏妄圖掌控自己不能控製的東西，這個小世界真的還能走多遠？即使他不再違背禁令，避開種種的雷區，以一種平穩的走勢發展。但這裏世界意識某次自認為可控的冒險，就可能把這個小世界帶上萬劫不複。
    所以不存在什麼償還不償還的，王展也給這個世界帶來過不錯的穩定期，那些資源給了王展說是報酬也可以，現在夏天也得來分一杯羹，這不過是你情我願的生意。
    小世界的發展容忍不了任何意義上的冒險，所以從低發展度的小世界開始，真的可以爬到高位的小世界能有幾個，多數的小世界，不都是自然消亡的嗎？。
    等用上茶點的時候已經在午後的，夏天聽管家說王展去京都外的莊子了，政務不繁忙的時候，王展經常出城去自己的莊子裏。而夏天是女帝送去相府的，所以管家即使不知道他的身份，也很恭敬的對待他。
    相府的茶點可真的不錯，以及王展現在不叫王展哦，王展就是宰相夏天，其實夏天在最初就察覺到王展的某些執念，執意要他科舉的目的是什麼，或是說，王展執意要創造什麼。
    夏天早就察覺到王展有些不正常的控製欲，如果他要夏天活成他想要的樣子，那夏天還真的傷腦筋了，不過在夏天消失以後，把自己活成了夏天的樣子，這的是令人無奈的浪漫。
    大概從午後一直坐到黃昏，夏天真的很想躺下的，這裏可是相府的前廳，還有個管家一直添茶送水的，夏天可是用上了自己師叔教他的全部端莊雅正，才讓自己的腰板挺直的坐的端端正正，這麼坐著真的很累啊，這太師椅坐得他屁股都疼了。
    “嘛，好久不見。”夏天笑彎了眼角，眼前的王展真的和禪有了更多的相似處，那種久居高位的厚重感被堆積出來了，畢竟所有人都在成長呢，夏天的幾天時間，對應這裏的二十年，真的是很殘忍呢。
    “你是，你是，你真的——一點都沒有變。”王展甚至退後了一步，他說：“你怎麼會回來。”
    “話說你對京都的控製可大不如前了。”夏天伸了個懶腰，頂著王展的侍從慘不忍睹的眼神，夏天擺擺手說：“能吃飯嗎，我可餓了，我兜兜轉轉了很久可是連頓飯都沒得吃。”
    “備飯，從地窖裏取些杏酒來，餐後送來冰碗。”王展吩咐下，最後添了一句：“準備軟凳，多加些墊子，今天的飯食還可以做得更辣些。”
    夏天站起來以後在原地蹦了蹦，腿都坐麻了，他說：“喂喂，你不是一點辣都吃不得的嗎？”
    “你不是愛吃嗎？”王展笑說，那種久別重逢的歡欣感染到了夏天，沒有質問和疑惑，隻有種再次看到夏天後的愉悅和狂喜。他們之間存在著太多的陰差陽錯，王展知道自己的執拗所在，也就此知道了自己根本做不到什麼，他能再看到夏天，已經很圓滿了。
    其實這裏處處留有他的痕跡，茶點是他最喜歡的類型，他對茶水挑剔，這裏的茶水也是他能入口的少部分，最後是這裏的建築，甚至有幾分相似他在綠洲上的建築格局。王展甚至和他一樣不好好穿衣服，王展可向來喜歡穩重的顏色，他也一大把年紀了，穿那麼粉嫩的顏色可過分了點。
    “把你自己活成我的模樣，太不像話了吧，王展，你可是——我究竟是為了什麼啊，為了你，我可是，我幾乎冒著會被除名絞死的風險的來這裏的，你就不能，就不能，讓我稍微平靜些嗎？你我之間——究竟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