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凡事——不可說
    不管膳食怎麼精致，亦或是貼合他的口味，裏麵都下足了輔料，夏天渾渾噩噩的，隻知道死死糾纏著禪，和夏天當年糾纏自己的老師一樣，沒臉沒皮的。夏天隻能說我自己真的控製不住我自己，禪現在對於他就像是個香饃饃，還明知道他是個饞鬼。
    禪現在作為小世界的實際掌控者，自然知道要怎麼留下一個上峰世界來的輔助者，更何況這個小世界本身就有點問題，可能這個小世界已經坑害了不止一個輔助者了，這手段熟練的，夏天要不是看戲看多了，他也被坑害進去了。
    故事是極不錯，除了沒什麼代入感，擱在這種沒有信息大爆炸，網絡毒瘤荼毒的世界裏，這個故事已經非常優秀了，感人肺腑。這種故事裏肯定有03摻和了一腳，不過就在幾日前03提醒了他一句以後，他和03的聯係就徹底斷了。
    不過是在幾日前——夏天揉揉自己的眉心，是在幾日前？
    臥槽——臥槽——臥槽，翻車了。
    “阿天，怎麼了？”
    夏天看看端到桌上的膳食，“我們談談。”他看禪的眼神複雜。
    禪一言不發的給夏天布菜，夏天舔了舔嘴唇，麻辣兔頭，必須吃。“吃前談？”禪問。
    “嗯，嗯嗯。”夏天強行把自己的視線從滿桌子的菜上頭撕下來，吃人嘴短，越吃越短，已經吃那麼久了，他的身高都要矮幾分了。“你別笑，不許笑。”夏天拍拍自己的腦門，腦殼痛，他純粹是不想回去自己辦公室，跟已經堆成山的公務糾纏不清才在這裏消磨時間。
    “所以，你不生氣？”這話題有點跳躍的快，禪是不懷好意，既然他認為夏天是努力讓自己清醒了，那這就該是夏天跟他翻舊賬的時候了，
    夏天看著桌上的菜有點賭氣，他說：“你哪找來這麼好的廚子？”答非所問，卻算是對禪疑惑的回答，要沒這麼好的菜我就不會留下來。
    “有些是我做的。”
    夏天有一點點驚訝，他說：“有些藥材的味道大了，你就用辣椒、麻椒、或是重油鹽的把那怪味道壓下去——其實，味道還是不錯的。”
    “噗——”禪笑說：“你還是這樣，還是你。”
    夏天翻了個白眼，“說正事。”
    “你想知道什麼？我，知無不答。”禪握住了夏天的手，夏天掙了掙沒掙開也就算了。
    “兩百年前我離開後，我的擬身就會腐朽，那是前哨空間的保護措施，後來你做了什麼，兩百年，你做了什麼？”夏天覺得自己反正也出不去，既然禪給他架了一個坡，他當然會爬上去。
    禪把筷子遞給夏天：“我讓你知道，但我不可能讓你離開，吃飯吧，之後我帶你去看。”
    “吃吃吃，我就是飯桶怎麼了，回去後隻有果子啃，現在連我愛的果子都沒有了。”夏天嘀咕，他用筷子捅了捅碗裏的米飯。
    禪看著他停頓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他悶聲說：“你要吃什麼都可以，我給你，別回去，別回去了。”
    夏天沒有回答，兔頭真好吃，裏麵的輔料也真的是加得狠，之後又會昏沉上幾天了，夏天也要給自己開保護措施了，因為所有的模擬身體都是夏天的作品，夏天自然知道這身體最應該如何操作。
    夏天沒有寫使用說明書的習慣，所以知道模擬身體上有保護後門的人，可能就他一個。他現在都覺得他那些價值本就已經不菲的模擬身體被廉價賣了。所有輔助者的安全都是有絕對保障的，真的扔了模擬身體就跑，還會有後續的收尾程序，死亡率會因此降到最低點。奈何從沒有人來詢問具體的使用說明，但夏天該做的還都是做在裏麵的。
    夏天放下筷子以後就掐了掐自己的眉心，有點暈，不是一點半點的暈。
    “你要不要小憩一會。”
    “馬上走。”夏天扶著桌子站起來，腿有點發軟，夏天扶著桌麵甚至粗喘了幾聲。夏天把禪推開，摟摟抱抱的，我還能走兩步，但沒走兩步以後還是被禪扶著，禪的懷抱一直溫暖又舒服，夏天不否認這個，也貪戀這種感覺。
    沒有車架，夏天走出院門就感覺到了怪異，他觸摸下自己眼前的磚牆，質感不對，他看到一道藍光掃過禪的瞳孔，然後門開了，金屬色的通道，棘手了。
    夏天一早就知道這起碼是個中度發展的世界，世界的分類很粗糙，未使用電氣和沒有鍛魂修士的世界被歸類為低發展世界，未發展星際或無天劫修士鍛體的世界是中度發展世界，以上就是高發展世界。
    而現在這個世界內現在有了一個非常怪異的元素——陰陽眼，那是向峰世界發展的偏向，而這裏的科技，完全屬於穀世界發展偏向。
    也有過小世界想兩邊開花的，然而，死得很難看，還是自取滅亡的那種。
    “你也知道我現在就是這個世界的掌控者，這個小世界的世界意識。”夏天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被禪摁進一把椅子裏。
    夏天抬頭問他：“你怎麼做到的。”
    “原本的世界意識將我選為他的天選之子，我侵吞了他的太多資源，他隻能退避，他選擇了最新的天選者與我抗爭，而我是最後的贏家，奪走所有的資源，再取而代之。”這個過程很艱難，禪與前任世界掌控者的博弈絕對不會是這麼輕描淡寫的。
    而眼前的更加簡單粗暴，夏天小塊屏幕拚湊出來的大屏幕，他說：“世界意識並不能在小世界內，但你顯然不一樣，而你要監視這個世界，隻能通過這些屏幕，你還需要很多的眼睛，也就是——陰陽眼。”尋夏組織的成員，都和一個自走監控攝像頭對等。
    “我了解到輔助者是有劃區的，你來自峰世界，所以，這裏的一切你也不算熟悉吧。”
    夏天摸摸自己的下巴，他要實話實話會有點打擊人，所以還是啥都別說了，他是來自峰世界，劃區也的確是有，峰世界出生的輔助者隻會去往峰世界偏向的小世界，穀世界出生的輔助者隻會去往穀世界偏向的小世界，為他方便管理，他是執法者啊，哪裏有事他去哪裏，忙得要死要活的。
    禪笑了，“阿天，你知道現在支撐這裏運作的是什麼？”他扶著夏天正坐著的椅子。
    “一一。”夏天看到一塊塊小屏幕拚湊出來大屏幕中的玻璃柱子。
    不對，有問題，一一是峰世界出生，峰世界和穀世界之間雖說有通路，但就是夏天都不敢走那個通道，太難了。而這個小世界先前是穀世界偏向的，一一哪可能來這裏，一一難道也是執法者，沒道理啊，還願意幹幹活的執法者不就剩下他這一個珍稀物種了嗎？
    夏天真的不想回去翻閱執法者名單，那也是稀亂，上任得開開心心，三天沒幹完就走人的也大有人在，小世界和主世界間有一定的時間、空間速度差，他就是要回去找資料，他也不知道從哪裏開始找。
    “你在想什麼，不要走神哦。”
    夏天猛地抬頭看禪，他說：“我要你的世界圖譜，給我看。”
    “你拿了世界圖譜以後要怎樣？”
    夏天偏頭不看屏幕上：“什麼怎麼樣，在你眼皮子地下我還能向執法者舉報你啊，03也已經被你控製了，我要你世界圖譜不過是為了——”
    “為了——他。”屏幕上的玻璃柱子慢慢變大，甚至還給了個臉部特寫。
    “是，我要他，你說我要什麼你都給我的。”夏天咬咬牙。
    回去開審查會議的時候要多加一條法規，無模擬身體，不可進入小世界，他是懶散了一點，但製作模擬身體對他來說不算輕鬆，他都覺得自己那些模擬身體賣得是物美價廉，甚至對初生神明，模擬身體都會免費供應一個，雖然做得會稍微粗糙一點。這個會議回去就要開，拖延不得，怎麼會有大傻子把自己的本體帶進小世界裏麵。
    最近輔助者的折損率確實高了，但相比之前的大事件，還算好，大事件時候，死傷的都是排位中段和靠後的神明，不說他們那些排位靠前的神明冷漠，是因為峰穀世界對於神明的容納是有限度的，小世界也是為了消耗神明存在的。中間靠後的神明，都是炮灰和犧牲品。
    但他最近整理資料和檔案的時候，高階神明團體中也出問題了，這簡直不科學，高階神明團體中，就沒有一個不是關係戶的，不是和他老師沾親帶故的，就是和他師公有些糾纏不清的，這也代表了，招惹高階神明團體就是在挑釁神主。
    “對，我什麼都給你。”禪的話打斷了夏天的思慮，夏天在短時間內思考了很多，總之這一切都對這個小世界不利。“你也不能什麼都不給我。”
    “我——”執法者的身份從來都是最後底牌，連03都不知道，所以不能在這裏暴露，更何況禪非要在這個小世界裏對他做什麼，他也可以利用執法者的特權逃跑，不然等禪對他有所防備，夏天就隻能等著他老師來撈他了。
    “先做個交換怎麼樣？”禪看著夏天陷入一種糾結的境地，他問：“你告訴我你的真名，我就停下從他的身體裏抽取能量。”
    不，這是個不公平的交易，一一本體裏留下的能量對這個世界無足輕重，他促使這個世界可以告訴發展，甚至可以讓這個世界在短時間內恢複到他的巔峰時刻，如果按部就班的緩慢發展，這個世界需要更多的時間，也必然會麵對層出不窮的威脅。
    而夏天的名字，夏天這個化名假得很，而他的真名，不可說。

    作者閑話：

    本章，信息量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