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不能立flag的
    03忸忸怩怩的，還是被夏天連哄帶騙去找世界意識，表現出來的也就是羊駝死了！失算了，應該叫03回了地宮在躺屍的，雖說也沒有多沉，但把隻羊駝扛回去真的是體力活。
    因為夏天沒能按時回去，禪隻能找出去，他總能找到夏天，就看了林邊失魂落魄的夏天。夏天就是在走神，沒什麼失魂落魄和恍惚離魂，他邊數著自己倉庫裏的小零食，一邊等著03回來。就是夏天穿了耐髒的衣物，也不想把滾了滿身泥的03扛回去。
    禪看到此景的時候，愣了，說夏天貪嘴也是，卻也喜歡在自己身邊教養些小動物，他還記得被自己血脈上的姐姐強要走的那幾隻貓崽狗崽，之後都被打折了腿在扔回到夏天屋前，夏天本就性子細膩，他當時是如何的心疼。
    真說到了這個事情啊，夏天覺得自己真不虧，前麵那貓貓狗狗的，夏天還得費心思去修理，但後麵的穿山甲和鸚鵡，03在脫離鸚鵡身體的前，用張鳥嘴，損人損了個爽，大概和他打過照麵的，都被03不帶髒的懟過，當然，全程經過夏天的指導教學。那穿山甲更絕，穿山甲無非就是藥用，但數據製造的模擬身體是不能食用，倒是吃不死，但便秘是跑不丟的，還會是那種嚴重到需要病人吃瀉藥的便秘。
    “夏，你可還好。”禪小心翼翼的問，生老病死是常態，夏也失去太多了。
    夏天遲鈍了一會才說：“無事。”他慢慢的起身說：“你帶他回去。”夏天看禪穿著的隨意，半點沒有官家子嗣的模樣，和這裏將士打成一片了不說，衣著打扮，生活習慣也無限靠近了，夏天解開自己的罩衫脫下蓋在03身上。
    禪也就是抱起了羊駝跟在了後麵，時間過去有點久了，也該回來了，夏天不免有點不安，03還是挺可愛的，再給策反他一個小助手，夏天身邊就要無人可用了。那哭哭唧唧的小助手雖然稚氣也不會辦事一點，但總比那些個有異心的東西強。
    就在踏入地宮前，地宮中久居的除了夏天和禪，還有部分的將士，多數人都是住在地宮外的山穀裏，禪抱著手中的羊駝問：“該給他入土為安吧。”
    “不了，再等等。”夏天說，世界意識遊離在小世界外，卻和同樣性質的前哨空間是兩回事，那裏對於輔助者非常的危險。夏天的背景板深厚，他倒是不帶怕的，他就怕那是陷阱，已經被坑進去幾個高位輔助者，夏天幾乎還要兼顧他們的回收任務，在這時候冒這個險太不合算。
    如果03真的把自己從墳裏刨出來，死而複生什麼的，那就奇異了，倒是03能直接回去他的腦域裏，但03看上去也是挺喜歡四條腿的日子的。
    禪抱著03，他看著落籍的夏天，他問：“他叫什麼名字？”
    “03。”夏天回答，他不避諱，這不是什麼秘密。
    禪問：“為什麼是數詞，有什麼緣由嗎？”
    03突然蹬了蹬腿，在禪的懷抱裏扭把扭把後落到地上，拱到夏天懷裏，夏天眼色沉沉的薅著羊駝的皮毛，他說：“先去梳洗一下。”最後他看向禪說：“你跟我來。”
    這穴地宮也是穴迷宮，要不是夏天一早在自己腦內畫了立體地圖，他準保迷路，但禪是實實在在的記著這裏的路徑，那處石室幾乎複刻了吳國王宮裏麵的夏天的書房。夏天跪坐在矮桌後麵，行的古時的舊禮，他說：“你背負天命。”
    “我大概知道。”禪苦笑說，他還知道夏天本意不想搭理他，或說是有什麼原因致使夏天必須呆在他的身邊，禪不至於一點都意識不到，
    夏天點頭說：“他與我談過，你奪了天壽，我被你強留於此間，於我不是幸事，而事已至此，我也無可奈何，隻是，你我終究敗壞了此間，這之後的大水大旱大災都歸結於你我，人定難勝天災，我誘導你學醫也是為了能補償此間的禍患，僅能彌補。”
    “若是我不遵循那天命你會如何。”禪更在意夏天話語背後的意思，他說得輕描淡寫，淡薄溫和，卻包含著天命的脅迫和壓力，遠沒有這麼簡單。
    夏天就是緩慢地搖搖頭，他什麼都不願意再說，但禪已經能夠理解到了。把自己刷洗幹淨的03屁顛顛的跑進書房裏，毛發上沾的水濕了一地，夏天邊搖頭邊拿著毛氈毯子給他擦毛。
    禪覺得夏天和03在交流，無聲的對話，空茫茫的，夏天明顯是在走神，禪不敢去打斷。
    夏天問：“世界主軸拿到沒有？”夏天最在意的不外乎就是這個。
    “大爺，大爺，我沒有找到，啊啊啊啊啊！我都找遍了，沒有，嚶嚶嚶嚶嚶嚶。”
    “停下！”夏天的聲音沉下去，這不對，叁為他去找世界主軸都是快去快回的，世界意識都還不一定在沉睡，他是怎麼辦到的，或是，03為什麼做不到。
    “爺，對不起，對不起，大爺，都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夏天已經過了緊張到誰都要去懷疑一下的時間，不過03的疑點總是比叁要少一點，或是03就是無辜的，夏天還是要留心點。
    03哭哭唧唧了一會後問：“大爺、大爺，現在怎麼樣啦？”
    夏天覺得自己之後也要斟酌點說話了：“他大概都相信了吧，我要他後麵多少聽話一點。”
    “大爺，我覺得吧，你就是指著月亮說那是圓的，他都能信。”
    “我說什麼他都信，和他瞎還有傻是兩碼事。”夏天眨巴眨巴眼睛看向禪，他再摸了摸03頭頂的毛說：“過會會來膳食，一起用吧。”
    禪有些機警，他問：“真的沒事嗎？”
    “沒事。”夏天露出一個輕笑，他的唇不飽滿，卻唇形極好，笑出來後的那雙唇勾得人想要吻上去。
    “夏——我——”禪想說點什麼，但夏天帶著03率先離開了。
    看禪想說什麼，夏天就催促著03快走：“快走、快走，再聽下去準出事。”
    “大爺，他不是對你沒有惡意嗎，兄弟情杠杠的。”
    “去你的兄弟情！”夏天薅了把03的毛說：“你當我是不是沒的情商啊，要給他這狗皮膏藥沾上了，後麵再給我來個夫唱夫隨的，我豈不是給他拖累死，他已經夠難搞了。”
    “可是、可是——”03還是不懂，明明世界內的天選之子對他家輔助者沒有惡意是好事情啊，有很多輔助者甚至會是討好那些個世界意識，他家大爺還真是標新立異。
    膳後，夏天咬著筷子，他說：“你叫外麵的那些將士今晚別住在村子裏，都進來地宮裏麵住，是所有人。”
    禪應允下，夏天已經給他透露不少了，他得了天的命數，耗著自己的壽元，天地於他沒有秘密，他也注定格格不入。夏天能推測出氣候變幻跟世界意識根本就沒有什麼關係，夏天的神職就是這個，他掌管農事，但峰世界幾乎沒人會貪圖口腹之欲，吞吐天地元氣便也就夠了，耕地極少，農人更少，夏天就是微不足道的小神。
    當夜暴雨，且山崩。
    駐軍在地宮裏平安無事，村莊幾乎被山石掩蓋下，耕地也幸存不多，不過知道些日後氣候的變化的夏天下了更加令人不解的命令，不用再精細的耕種了，積累些山貨，多屯些柴火，還要將地宮裏那些水缸裏都屯上淨水。
    難得天色放晴的時候，禪站在地宮門口，就是望著天，春雨貴如油，但也不能多得過分了，驚雷後會是瓢潑大雨，夏天當然弄夠掌控天氣，但他的這個身體顯然是不支持他這麼做的，而雨水會傳來農人的悲傷。
    久居峰世界，少有農人的峰世界，夏天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感受到農人會有哀傷了，農人不耕種對於他們就是沒有出路，賦稅和徭役累加，這個世界還需要時間和而他的意識多少有所保留。神職也是他的天職的影響下，夏天總想做些什麼，卻顯然不行。不能暴露自己是高位神明，這個模擬身體也沒有那麼大的包容力，夏天不能做任何事，就當是經曆多了黃沙的磨礪，他都冷漠了。
    “別受了涼。”禪給他披了毯子。夏天看禪的打扮，穿著登山屐，還有護手護腿，這是要出門的樣子麼，現在可不是什麼好時候
    夏天再看看天色，他說：“別出去了，雨水在這幾日都不會停的，進山太危險了。”
    “藥材不夠用了，你說後麵有大災，得多屯些藥物，這多雨的天會泡爛不少藥材的根，這時候上山還能救下些。”禪說得輕鬆，實際是給夏天備的幾味藥材都難尋，春季藥草多成活，但在這大雨下，再能活下多少就難說了。倒也可以用些普通點藥材替代，這是要用到的幾味花藥，主要是用作調味的，太難尋了。夏天不喜歡藥味，還是在記憶中，夏天鍾愛的吳地鮮花餅給了禪一點提示。
    “禪，你多小心。”夏天脫了罩衫走入雨中，他閉眼感受著說：“北邊泥土太鬆軟，西邊已經塌了，東邊——別去，注意濕滑，你多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