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來,給我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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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來,給我忽悠
已經登堂入室到禪的房間裏,夏天也不知道自己再進去禪的夢境裏合不合適,他們都出雙入對了,夏天還占掉了禪的床鋪,現在反倒是禪睡到外間。
禪的態度轉變的快速也生硬,夏天在大事上會把算盤打的叮當響,但小事他一直犯模糊,現在的情況吧,問題真的不大,夏天覺得自己還忽悠的住,大概——
雪已經連降了七天,原本除了必要的官員,其他的官員都在休著年假,但因為南北的雪災,不得不提前複朝。而京城裏,皇帝腳跟下的,王大人就是那個皇帝怒火的承受者,王家發跡的迅速,敗落得也奇快。
年後還沒能開春,王大人就被罷官在家等候複職了,不過就這種沒什麼過硬背景的世家,像話點豪禮都送不出,算是有點家底,也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更是心比天高的一輩,沒什麼大本事,卻惡心人的很。這樣子的人在京城一抓一大把,輪幾圈都不一定能輪上王家。
而王家的嫡出長子——王禪,他覺得這個家族已經氣數盡了,他占了王家的這個姓氏,就跟這個宗族致死都脫不開關係,而且禪那便宜爹沒死之前分家什麼的是不可能的。有這麼個坑兒子的爹,沒法子隻能當著兒子的禪也一日賽一日臉黑。
而夏天已經在思索自己的身份了,這個世界格局並沒有過分大的變化,現在雖說是有了統一的王朝,但在邊境上常有些紛擾,說不能說連年的風調雨順,但勝在小災小禍的都是百姓能夠承受的。
也不知道這麼個誇張的身份,那些不過是七百年前留下的將士後裔是怎麼給他折騰來的。不過這雪真的不能再下了,夏天站在小院裏,厚重的積雪被清理到兩邊,還是鵝毛的大雪紛紛擾擾的壓下來。
禪拿著鬥篷披上夏天的被:“夏,別站雪地了,進屋裏,新來的銀絲炭沒什麼異味。你要嫌悶熱的話,我給你備些溫茶。”
“別騙我喝藥。”夏天撇了撇嘴,這人總是換著法給他灌藥下去,甚至會專門調整藥材的比配給他調出些味道沒有那麼惡心的湯藥出來,這能改變它的本質嗎?“我就是不想喝。”
“我給你準備些食膳,你來與我一起用吧。”也是藥膳,他們日夜同食的都是藥膳,隻是那些藥膳都不符合禪的口味,禪也用得極少。禪也知道夏天每夜都睡得不安穩,也是在他不再進入自己的夢境以後,才能昏昏沉沉的多睡上片刻。
夏天偏過頭,他說:“我要離開了。”突然間說。
“什麼?”禪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明明才沒有幾天,就要離開了嗎?
“我可以帶你擺脫王家,徹底的。”夏天說,現在的王家就是個限製禪發展的大籠子,更何況,禪本身就不是這個王家的人。
禪顯得有些焦慮:“我才找到你,才找到你沒有幾天,我知道我之前沒有注意到你,那都是我的錯。”焦慮之後是愧疚,也不知道這個年輕人哪來的如海洋般的愧疚,咋就不能反套路一點嗎?
夏天搖頭,他伸手接住這紛擾的雪花,他說:“你夢裏的古城,那困住你的地方是我的,也是我困住了你,幾乎過了七百年,七百年前,你不可一世卻有自己的偉業,你本能流傳千古的。嗬,我們之間恩、怨、情、仇皆有,清算一下,就此了結一下。你救我一命,卻就此一世世荒誕的死去,我毀掉了你,也是你為我承擔的後果和痛苦,現在,可以結束了。”
禪眼角染上了猩紅,他說:“我不許你走,你既然欠我的,那就留在這裏陪我。”
“你還是這樣。”像是無奈的歎息,夏天說:“我必要離開,你陪我好嗎?”
“好。”這裏沒什麼值得禪留戀的,他不敢再多問什麼,他感覺自己抓不住這個人,自始至終都有抓不住的感覺,所以他現在迫切的僅僅就是把自己留在自夏天的身邊。
“禪,別想起你的前世。”夏天還是要忠告一句,世界意識在沉睡的情況下,這時候,這個世界的天選之人幾乎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禪真的要做什麼,想起來什麼以後必出幺蛾子。
過了很久以後,夏天說:“我不想後悔,你也不會想的。”他們身上已經有了積雪,夏天抖掉鬥篷上蓬鬆的雪說:“我出生在吳地,傳聞中盛產巫的地方,我也算是其中比較特殊的了。去收拾一下,明天我的人會過來。”
吳地與世隔絕,少有的消息傳到外界,而吳地的崎嶇山勢和毒草毒蟲都阻止不了別人對他的好奇——因為曆任的國師都出自吳地。
那是夏天曾經穿戴過的衣物樣式,也是七百年前吳國國君的冕服,集齊了吳地能產出的貴重材料,又經過吳國民的巧手,即使吳地貧瘠,但這華袍也極盡了奢華,厚重也給夏天多加了幾分端莊。禪不免的看癡了,這是玄黑的衣物,襯得夏天的臉更蒼白了幾分,這才是他的模樣,寬和也溫暖,溫潤如水。
禪也幻想過,若等著他的病好了,他的眸子會更亮上幾分,皮膚上會有可愛的粉嫩,還有夏天對他笑著,明眸含水說著愛語。
夏天就是時任的國師,也是曆任的國師,是因為天選之子禪的失誤,世界意識不得不更加謹慎的維護這個世界,很多元素被這個世界模糊了。也因為這個世界已經承擔不起波折,所以七百年幾乎沒有什麼戰爭,也沒有什麼收不了場的天災人禍,國師這個角色也確實沒什麼必要出現。
“你說這個雪再下個半月會如何?”夏天坐在通往皇宮的馬車裏,他手中有一隻木匣,其中是冕旒,夏天知道穿冕服見這任的皇帝已經不對勁了,戴上冕旒就是搞大事情了,夏天無所謂的把冕旒扔到一邊,這還不是他的冕旒,是禪的。這時候禪就坐在夏天的對麵,他不安的看著夏天。
禪回答了夏天的問題:“會凍死很多人。”
“我知道,我也停不下這場雪,你說怎麼辦。”夏天看著車窗外麵,聽著厚實雪花被雪花碾壓後發出的吱呀聲音,夏天說:“雪災以後,會是春初綿綿細雨,不會停歇的,難以耕種,雨水會延續到夏末,到了夏末,會有一場水災,災年會持續——”夏天搖頭說:“我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許是因為夏天的語氣過分傷感了,禪問:“那你會如何?”
“我——”夏天搖搖頭,他不願意說下去,應該是忽悠住了,好像腦子裏沒有一個03給他加油呐喊以後吧,夏天幹什麼都不得勁。
如果是這個世界的天選之人救世濟民的,夏天就可以在其中發揮上自己微不足道的作用,夏天對所有的小世界都抱著同情的情緒,因為小世界沒有重啟的機會,一旦崩壞,那就是蕩然無存。
“我是可以幫到你嗎?”禪急迫地說。
馬車停下來,夏天也暫時不會回答這個問題,馬車直接停在大殿下,就是太子都沒有這個待遇,而群臣聚集的大殿裏,所有人都在為南北的雪災出謀劃策。
夏天穿著著舊日的冕服進入大殿時,引發了一片肅靜,是死一般的沉默。即使現在朝服的禮製已經變化,但年年祭天的時候,祭祀用的冕服就雷同夏天當下穿著的。其實早前的冕服,齊國君穿的,梁國君穿的,都是吳地人製作的,
也好在夏天沒想著搞大事情戴上冕旒,不然就真的難收場了。夏天也是第一次看到當朝的皇帝,麵貌周正卻眼中帶著狡詐,氣息中含著些錙銖必較,不好得罪,事後會很麻煩。
這是個意外的人,皇帝對於夏也隻是有些耳聞,他是曆代皇家的隱秘,夏天真的出現的時候皇帝卻不動聲色地走下大殿,極為熱忱地迎接上夏。
夏天行了個平禮,曾經麵對梁國的萬人兵馬,夏天還可以演得毫無負擔,而這個皇帝根本搭不上禪的檔次。
他們之間本身還該再寒暄幾句,夏天卻免了客套,他說:“這一年多雨雪,當下的大雪還會延續半個月,之後會時不斷的雨水,加固南北的堤岸,你也需要檢查一下國庫裏的存糧,後一年,會是幹旱和蝗災,再後一年會地龍翻身,北地的遊牧者會來侵占糧土地,之後的,孤還說不清楚。”
皇帝絕望地後退幾步,他說:“天亡我大吉啊!可是要朕發罪己詔。”
“沒用,他睡下了。”現在作為一個能溝通天地的國師,當然是夏天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那,那該如何是好,朕該如何是好?”
夏天冷漠道:“如何賑災濟民是你的事,孤知道告訴你孤看到的結果。”
“國師助我!”皇帝似乎是央求說。
“司天監該已經告訴你了,帝星旁出現另一顆新星,光耀強健,已經掩蓋掉了你的光芒,那是救世主,以及孤確實知道他是誰,你不用搭理那個,沒什麼必要的話,他對你屁股下麵的位置還沒什麼興趣。”夏天看到皇帝眼中猛然間迸發出來的殺意,他說:“以及,孤死後的第二天,你也會死。”以上,真真假假,胡扯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