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吐血三升潤喉糖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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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吐血三升潤喉糖
    夏天扒著床沿,禪扶著他,輕拍著他的後背幫他順氣,把藥汁吞進去再吐出去,雙重苦澀,夏天也不是故意的,不是為了舔口小世界本源,夏天也不會那麼的拚。
    “傳禦醫來,快。”
    夏天慢慢借力靠在禪身上,禪作為皇帝是隨身佩劍的,夏天看著瘦弱,現在甚至是病弱,其實他不是沒有力氣,他在主世界是有神位的,這個壞的差不多的身體對他的影響非常有限,他為了演戲能激發出這個身體的無限潛力。
    這個小世界發展水平極低,這種佩劍也不過小臂長短,夏天快速的抽出那把佩劍,砍向禪,砍是不可能砍中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但夏天猛地用力下甚至把禪掀翻了,禪也盡量順著聽到力道,經不起一點折騰了。
    “都別進來!”禪讓聽到裏麵動靜要衝進來的侍衛都別進來。
    夏天跨坐在禪身上,他粗喘著氣,汗珠順著下巴落到禪的胸口,他兩手高舉著那把佩劍,顫抖地往下紮,紮在了床板上,就在禪的臉側,一下又一下紮下去的,用盡自己全部力氣的紮下去,也隻是把床上的棉被紮得七零八落的,禪沒有絲毫的損傷。
    最後一下,夏天兩手握著佩劍停住,禪也握上了劍柄,他說:“你恨我是不是?”
    “不——”聲音幹澀沙啞,是很久沒有說過話的樣子,夏天邊回憶著:“父王在把我送上去往齊國的馬車時就跟我說,不要去恨,因為我是吳國人,沒有辦法複仇;也不要去相信任何人,因為我是吳國人,沒有辦法得到忠誠。國弱民貧,我僅能恨我自己。”
    “那你試著恨我好不好。”夏天全憑一點念想吊著自己的一口氣,給他點牽掛他能多堅持一下,吃下點東西,起碼讓禪能安心一點。
    “我不想——再看到你。”夏天想下床,隻是他腳下沒有力道,是跌下去的。成王敗寇,錯付真心,他認了。夏天晃晃悠悠地想往帳子外麵走,隻是禪攔腰抱起他放到床上,他脫下自己的鞋給夏天穿上。
    禪幫他打理著衣物,這不是第一次了,夏天一直笨手笨腳的,在齊王國裏,夏天帶去的內侍被打死以後,一直是禪幫他打理的:“你去,我不跟著你,我就遠遠看著。”
    禪就是光腳跟出去的,夏天要去什麼地方他怎麼會不知道。
    夏天在自己腦內抱怨:“真是,那藥水是把我的嗓子也弄壞了麼。我才說了幾個字,感覺自己的嗓子要劈了,03,給扔塊潤喉片到我舌頭下麵。”
    “行嘞,大爺,你是要有點效果的,還是一般有效的,還是效果不錯的,還是特效的。”
    夏天想都沒想:“給庫存最多的。”
    “特效潤喉片已經發放。”
    夏天感受到齒間帶著微涼的甜意:“這味道我記得,這不是我買了當糖片吃的嗎?味道真不錯,不過我記得這個——是整蠱藥品吧。就那個小醜藥劑師,特雞賊的那個,你還記得嗎?就我第一次吃也給自己嚇一跳的那個。”就因為這是整蠱品,所以一直沒什麼機會用。
    “大爺。”03頓時有點慌:“我好像犯了個錯誤。”
    “不慌,問題不大,正好戲不能停。”夏天回憶一下自己初次服用這種潤喉糖時候的場景,反正用力過猛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結果從來都沒有更加糟糕過。
    夏天走走停停的,礦區就在近處,夏天像是再沒有什麼勇氣走過去。隻是已經有人看到他了,在這裏充當勞役的曾經都是吳國的國民。吳國的都城很小很小,都城外都是難以常住的山林,這裏的勞役也大都見過平易近人的吳王夏天。
    要說夏天看到這些衣衫襤褸的人會有什麼觸動,其實很有限,夏天沒想到禪在世界意識的影響下可以做到那麼絕。不過在主世界,他這個在拚殺下獲得神位的人也沒有那麼的感情豐沛,裝得除外。
    所有的勞役在夏天的麵前跪下,為首的那個人跪在了夏天的腳邊。
    “叔叔。”這是吳國的老臣,朝堂上他們互稱君臣,平日裏就叔侄相稱,高大健壯也傷痕累累的,是這所有人裏麵傷得最重的人。也是在梁軍進入吳國以後,護著夏天多跑了幾裏地的人。
    “王,熬不下去的話,去吧,老臣等隨後就到。”他高喊,勞役中原本屬於吳國軍隊的將士們也是高喊:“王,罪臣隨後就到。”
    “你們——”那個潤喉片的全稱是“吐血三升潤喉糖”,他感覺是涼絲絲的甜味,但別人能聞到血腥味,血液的粘稠也被模擬出來,堪稱無病呻吟、作天作地的必備良藥。夏天軟倒在地上,那高大的也已經蒼老的將士扶住了夏天,夏天保住他的手臂說:“我愧對你們,我該聽你的,叔叔,我就該聽你的。”
    “強齊被梁覆滅以後,那梁王又怎麼可能再忍受下我吳國,梁王暴虐,坑殺齊宮萬人,起碼我們都能活。”曾經就是他規勸夏天不要資助梁國的,夏天為了助推禪完成大一統當然會不聽良諫。
    “這樣活著麼?”大口大口的血從夏天的口中吐出,老將不知道如何應對,他身上衣袍襤褸,手腳上盡是汙泥,連幫他擦拭一下都做不到。
    禪從夏天身後過去,蹲下以後拿出帕子擦著夏天的嘴角,擦不完啊,這個人眼見得又頹敗了幾分,要不要就送他去吧,禪心中剛剛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就快速自己否決了。但禦醫之前與他講,再好的藥下去也隻能讓他苦苦熬上三個月,竟然隻剩三個月了,肯定還有其他辦法。
    “我求你,求你了,放過他們好不好。”夏天曾在高台上看到勞役中年老的被遺棄或是病弱的被打死,這裏大都隻是吳國的平民,沒有錯處的。夏天嘴裏含著血:“都是我的錯,剛剛我不該刺你,我也不該——我曾經也不該羞辱你,你放過他們吧。”
    禪想要後退幾步,這人還是那樣子,曾經還有著點嬌生慣養的的小性子,到現在也不會有了。平日裏就溫潤的很,非要說什麼的話,懦弱也卑微,夏天抱著禪的腿,幾乎是哭求著。
    “我夠惡心了吧,是不是,是不是,03,再來塊潤喉糖,這糖也就這點不好,能附送我一個甜蜜蜜的死亡多優秀啊,03,還有沒有什麼類似存貨?”夏天捂著自己的唇,血卻是順著他的指縫淌下,止都止不住的。
    “大爺,有到是還有,但你還記不記得上回在廢土世界的那事。”03還是必要的勸阻一下,雖然向來沒啥大用。他家這位大爺皮起來能上天,偏偏長了張極其無辜的臉,讓人看不清他的真實麵目,更別說是要記恨他了。
    偽傻白甜,真皮皮夏。
    “好的,我知道的了,我都懂,03,我討厭你。”不過夏天覺得自己演得極其優秀,禪畢竟是個鐵血君主,討厭個牛皮糖一樣的亡國君主還不跟鬧著玩一樣,夏天還等著禪蹬他一腳,他再好來一顆吐血三升薄荷糖糊他一身的血漿。
    “大爺,別吐了,你再吐就不正常了。”03覺得他家大爺薄荷糖吃上癮了,但正常人體隻有那麼多的血。
    “常備吐血薄荷糖,病弱這個標簽我背上了。”夏天說,啥都不能吃起碼還能舔舔甜絲絲的東西,不過這血漿已經把禪的衣服糊的差不多了,他再吐也不就稀奇了。夏天像是被血嗆到了,一下一下,沉悶地咳嗽,卻麵上湧現出潮紅,喘不上氣了。
    禪把夏天抱起來,跪倒在地上的吳國舊臣也沒有阻攔他,隻是眼睛裏帶著怨恨,對他的。他們可能會想著,一旦他們反抗了,他們的君主是否又會承擔更多的痛楚。
    以前都不是這樣的,禪以前從沒刻意回想過在齊宮裏發生過的事情,他們同為質子,國力又弱,齊宮裏發生的那一切都歸結於苦難。夏天比他大了一周歲,禪孤身到齊宮,就被夏天領回去了。他們吃不著好的,穿得還不如些受寵的侍從宮女,也是這個人有一手好手藝。
    吳國人都是巧匠,夏天從吳國帶來些粗粗提煉過的金銀,手製些首飾或是玩物送去討好權貴,禪還能像記起夏在昏暗的油燈前,沒日沒夜的,就為了給他們換口吃食。
    明明這人注定是以後的吳王,齊國宮人多少還會對他客氣一點,但他收養了禪以後,拮據了太多,齊國宮人的對他的態度也差多了。禪在齊國眼睛不帶眨的坑殺了全部的齊國宮人,也是他實在不願回想那段時日,與他一起脫離那噩夢,那個幫他脫離那個噩夢的人,被他深深掐陷到另一個掙脫不了的噩夢裏。
    禦醫再次診脈以後,依舊說些不容樂觀的話,禪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他不想回憶起自己在齊宮裏所遭遇的一切,所以他要所有的知情者都去死。可是、可是——
    禪虛虛地握著夏天的手,夏天的手總是肉肉的,從他們初見時侯就是,雙十年歲,分別時候也是,看手就知道這人有個富貴命。
    三年前,吳王逝世,夏天被送回吳國即位,他也成年有些時日了,就被送回去蠻荒的梁國。夏天也沒能過上多久的富貴日子,人都瘦脫了形,手上也是,腳上也是,一把骨頭,隻有張皮帶著骨頭了。
    夏天的睫毛顫了顫,內侍送上來溫熱著的湯藥,即使禪也知道他喝不下去,但總是要試試。他彎腰湊得更近些細細地看著夏天的臉,夏的長相算不上特別出彩,但特別的端正,五官柔和卻不會讓別人錯認,加上天生的笑唇,很是討人歡喜。
    夏天睜開眼了,他就看了禪一眼,馬上閉上了眼睛。“03,我叫你別給我放喜劇的呢?快點,給我來個悲劇過過腦子。”夏天剛剛昏睡那會剛好夠一部愛情魔幻喜樂劇,特帶感的那種,配樂還魔性,他現在還滿腦子——“大王,臣妾真的脫下比你還大!”不行,得緩緩,破功就是功虧一簣,夏天還不想給別人當成瘋子。
    03急忙辯解:“大爺,那後麵有個反轉,大王脫下來以後比自己億萬買來的新娘要大、得多。”這是部混雜了多少奇特元素的愛情魔幻喜樂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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