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舟？”阿九被這出乎意外的情節發展搞得不知所措。
    葉暮淚眼婆娑，她的臉上帶著一種病氣，哪怕她已經當了數十年的鬼了，這一絲的病氣還是沒有去掉，她那一雙蒼白的手略微的伸出了一些，看起來這個舉動是想去碰一碰阿九，不知何故，她隻是指節動了動又收了回去。
    “你剛剛、叫我什麼？”阿九不可思議的問道。
    “停舟。”
    得到了確切答案的阿九嘶了一聲，難道他真的和這個什麼江停舟長得很像？
    葉暮怕他不信。“你是。”
    她的手心裏躺了一塊懷表，上頭確實是有一個人的照片。
    這是葉暮到死都緊握在手中沒有鬆開的東西，照片上的男孩兒就是江停舟。
    阿九一看，好麼，這照片上麵的人和他一點都不像。
    兩幅截然不同的麵孔，這都可以認錯的話，是不是有點兒過分了，難不成眼前的葉暮在戲弄他？阿九狐疑的看著葉暮。
    而她的表情除了淒苦，竟看不出別的。
    “姐姐，你確定？”阿九試探性的問道，就這，分明是兩個不同的人，就算是近視眼也不帶這麼認錯的呀，何況這個葉暮目光如炬。
    殊不知，他的這一聲姐姐喊出來，非但沒有讓葉暮止住哭泣，反倒是捂著嘴痛哭了起來。
    阿九手足無措的傻愣在那裏，他可是什麼都沒有做，葉暮怎麼還越哭越厲害了，這到底演的又是哪一出。
    他不會哄女孩子。
    阿九開始瘋狂的思念此時正在等候他的衛南了，衛南在的話，說不定還能出個主意啥的。
    也不是阿九沒得感情，葉暮與他非親非故的，阿九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去哄她。
    眼前的葉暮，跟他在照片上看到的葉暮很不一樣，還是那一副清麗的麵孔，照片上的那一個，笑的恬淡也孩子氣一些，而她現在看起來並不快樂，眉間又散不去的愁雲與鬱結。
    “我知道你回來了，我白日的時候就知道了。”葉暮拭去了淚珠，細細的將阿九端詳著，在腦海中勾勒著他的模樣，她說：“我很抱歉，但是我，等這一天太久了。”
    她抱歉的是自己沒法控製自己的淚腺，她始終沒有止住眼淚。
    早在阿九與衛南到了這渠園的時候，葉暮就感覺到是她等的人要來了，多年的等待似乎有了一個結果。
    停舟回來了。
    可惜的是，那時候她並不能離開她的房間，她隻能反複的在房內踱步，恨不得馬上就衝出去，多想快見到他，縱然是前麵的數十年，也從未感受到像那時候一樣分秒都是煎熬。
    所以，在阿九與衛南離開的時候，葉暮那一刻的絕望隻有她自己知道。
    幸好，他還是來了。
    阿九也是被她搞得有些暈乎乎的，不止是葉暮，還有錢婆婆，這兩個人都這麼篤定他就是江停舟是因為些什麼？
    “不是，我真的，是江停舟？”他本來是想說自己真的不是江停舟，忽而想到了自己來這兒的目的，話到了嘴邊就硬生生的轉成了疑問句。
    “如果你不是停舟，你為何要來這裏？”葉暮道。
    阿九臉上錯愕的表情，讓葉暮的心下一涼。
    “你不記得了嗎？”
    阿九搖了搖頭，他記得什麼呀就記得，他壓根兒就不是江停舟。
    “不記得。”阿九的回答底氣十足，本來他就是打算裝失憶裝到底的，誰知道這個葉暮姐姐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葉暮的臉上寫滿了悲戚，“對不起，停舟。”
    “!!!”
    這個姐姐真的是，先是見著他就哭，現在還跟他道歉，她對江停舟不是至死不渝的思念嗎，為什麼不幹脆一點，甚至看起來像是怕自己會磕碰到阿九一樣，連抬手的勇氣都沒有，雖然可能她做出什麼不適當舉止，阿九會很抗拒就是了。
    “你難道就不用問我什麼別的嗎？”阿九遲疑了片刻，葉暮這與他相認的方式是不是也太草率了一些，他說不記得就是不記得了嗎。
    葉暮抿著唇，搖頭。
    這還真的是，猝不及防啊。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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