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的江照清如果是我所知道的那個，我能給你的答案就是，當然。”衛迦道。“像我們一道堂是正一道信奉正一真人張道陵，江家傳下來的是宗門秘法，江照清那個病秧子別看整天死氣沉沉的，也是江家的一把手，聽說江照清剛剛死了個弟弟，那應該錯不了，就是你了吧。”
    她的語氣有些涼涼道，她知道衛南想問些什麼。
    江照清確實給人家的感覺就是帶著病氣，據說江家的宗法有些邪乎，加之江照清還是秦家那個老頭兒的親外孫，秦家的東西據說也是給了他。
    他要是真想將阿九的鬼魂引回去，他手上最有利的東西就是阿九的屍體。
    聽到他們說江照清的時候，阿九豎起了耳朵，沒聽懂，他茫然的看著衛迦，“什麼是宗門秘法？”
    “你不知道？”
    阿九搖了搖頭。
    他連出門都得要經過允許，江家的家門壓根兒就不想讓他進，嫌棄他汙穢，可江照清還是偶爾會派人去接他過去一趟，就江家那些人背著江照清將阿九給欺負慘了，他一直以為江家就是個什麼豪門之類的，要不怎麼養出那麼多的二世祖，就比如阿九那個親爹。
    江照清是唯一一個會陪伴他的人，但是從來不會跟他說什麼。
    現在想想真的是無比諷刺。
    衛迦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跟阿九說，她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阿九，養的白白淨淨又乖乖的，就是什麼都不知道，江家的秘法是什麼，她自然也是不知道。
    衛迦又挑了幾個問題來問。
    “你小時候見過鬼嗎？”
    “沒有。”鬼都是死了以後才見到的。
    “就算是私生子，你為什麼都不知道自己叫什麼？你到底是怎麼長大的？”
    江照清以前總是告訴他，阿九的身份是見不得光的，阿九要乖乖的聽哥哥的話，在這裏好好長大，外麵的人會傷害阿九，隻有在這兒阿九才能平平安安的長大。
    但是阿九長大了，卻死在了哥哥的手上。
    衛南發現阿九總是會突然的陷入自己的回憶裏，這鬼生前估計過得也是真的不好，你看，他那雙大眼睛裏又氤氳著水霧了。
    他發自內心的覺得阿九其實也是挺可憐的。
    一開始衛南之所以會將阿九引進一道堂確實是有私心，說了衛南是顏狗，別人都有鬼使，就他沒有，因為那些厲害都鬼幾乎都是橫死的，每一個那臉都慘不忍睹，在看到阿九的第一眼他就想，得像個辦法讓這個阿九當我的鬼使。
    現在他很不忍，光是聽這小可憐的身世就挺慘了，而且阿九雖然是個厲鬼，但是他沒有任何的執念，不需要繼續留在陽間，更不應該讓那些心懷叵測的人控製他。
    “他能插隊投胎嗎？”衛南又問道。
    既然這一輩子那麼可憐了，隻能想能不能幫他投生一個好的家庭。
    “不能哦，南南。”衛迦道：“像他這麼好的料子，投胎就可惜了，天生的鬼命，去鬼界競爭一下說不定還能成個鬼王呢。”
    今晚聽到了這麼多的話語，阿九似乎也明白了他的立場，大家爭搶他無非因為他是厲鬼，連衛南都說厲害的那一種。
    但他一點都不願意讓那些人驅策去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衛南已經幫他很多了，現在還在想著幫自己的忙，阿九對他心存感激。
    “如果實在沒有辦法的話……”阿九不知道後麵應該說什麼，但，他能遇到衛南已經是很開心的事情了，他朝著衛南笑眯眯的說了一句：“謝謝你，衛南。”
    衛南的心裏難免也有些沮喪。
    衛迦有些受不了的看著這一人一鬼，“你們這麼快就開始生離死別了嗎？才認識多久，就這麼肉麻。”
    她點了點桌上的銅錢，“辦法也不是沒有，他們抓阿九無非就是讓他成為一個鬼使，衛南你不正好也沒有鬼使嗎？要不你倆湊合一下？隻要你們倆綁了鬼契，一切不都解決了嗎？你可別忘了厲鬼也是可以積攢陰德的。”
    隻要厲鬼行善積攢陰德也許就能讓阿九在功德簿上留名，那就還是有投胎的可能的。
    糾結了半天，又到了原點。
    想了一會兒，衛南歎了口氣，問：“你願意給我當鬼使嗎？”
    阿九看著衛南，如果是給衛南當鬼使的話也不是不行，對一個萍水相逢的鬼都那麼好的衛南，怎麼可能是壞人呢。
    不過這是第一次有人對他說出了請求，他有些小害羞，眸子也變得晶亮，雙手緊張的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兒放才好，半晌才羞羞答答的回答道：“我、我願意。”
    衛南：“……”
    看著阿九的模樣，衛南咂摸出了現在這場景像他們倆要結婚了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