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個人因為她的話愣怔在了當場，衛迦拉開了書房的抽屜，拿出了一個龜甲和幾枚古錢。
    她問阿九：“你八字是什麼？我給你算一算。”
    衛南本來想跟小姑說，阿九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八字，卻沒有想到阿九搶在他的前麵說了出來，他這反應迅速著實讓衛南有些詫異。
    “七月初八，晚上十一點，確定嗎？”衛迦問。
    阿九點了點頭。
    這是從小負責照顧阿九的李奶奶告訴他的，李奶奶話不多，哪怕阿九是一直由她照顧她對阿九始終都是不冷不熱，大概是江家的人不讓她與阿九親近吧，也許是看阿九可憐，她跟阿九說的最多的話大概就是讓他自己記住他的生辰八字，她說：你一定要記住咯，說不定哪一天能用得上。
    阿九幾乎不用想都能精準到時刻的報出來。
    隻見衛迦撚起銅錢放進龜甲裏頭，雙手捧著，神態是十分的虔誠，阿九看著她捧著那個紋路奇特的龜甲，嘴巴裏還念念有詞，於是老老實實的挨著衛南站。
    衛迦將銅錢倒了出來，她的神清很專注。
    久久，等她抬頭的時候，表情凝重，一而再的去看阿九的臉，思索了一下，又卜算了一次，結果一樣。
    沉吟了一下，她說：“你這個命格特殊，是大凶之命，生來帶陰，天生鬼骨，活著氣運極弱蹉跎命，死了就是陰間惡鬼，從麵相上看活人鬼相說的就是你，根本沒有可能活過三年，你還多活了二十一年。”
    衛迦的話雖然過於直白，她說話一向都是這樣，但是很靠譜。
    她左一個蹉跎，又一個惡鬼，阿九被她的話再一次的震驚，阿九其實挺難的，他不知所措的看著衛南。
    忽而，她又問道：“你真是剛死啊？還是說你自己記錯了，很多鬼心裏有執念老覺得自己沒死多久，可也不對啊，你都長這麼大了。”
    衛南回了他一個眼神讓他安心，對著衛迦斬釘截鐵的回答：“是剛死，昨晚回秧我跟著去了，屍體都還沒有燒。”
    衛南又將如何認識阿九，以及在阿九的靈堂上發生的事情給衛迦描述了一遍。
    “對的對的。”後半段把他說的那麼厲害，聽的一愣一愣的阿九也連連點頭。
    衛迦當即表示，“想抓一隻厲鬼當鬼使可以理解，前提是在阿九死的時候他們為什麼就已經知道了他會成為厲鬼，你們說的那個江照清殺了阿九根本犯不著，假設他們也是知道你天生鬼骨呢，你說的江家把你養大完全沒有必要，又不是豬，養肥了再殺？”
    阿九想了想，好像也是。
    “你叫阿九？”衛迦問道。
    衛南補充了一句：“大名江照殷，昨晚剛知道的。”
    “九，數之極，陽之最。”衛迦呢喃出了這句話，然後看著阿九。“這個字算是給你安命的，殷其雷，在南山之陽，雷也是陽氣最足的東西，之，又有延續的意思，你這八字配上你的名，倒是有意思的很。”
    阿九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名字還這麼有深意。
    衛迦有些遺憾的看著衛南，“可惜你沒有偷人回來，不然我還可以給你做更全麵的解釋。”
    偷人兩個字讓衛南的嘴角扯了扯，再想到了那黑洞洞的槍口，“……，既然說他活不過三年，那他為什麼已經二十四了才被殺死？那二十一年怎麼來的。”
    衛迦有些嫌棄衛南，她哪兒知道怎麼來的。
    於是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想，“可能是借命吧，也可能是偷來的，要我說親媽恐怕都不願意分給他這二十一年的命。”
    阿九突然想起了李苗苗說的那一句同命相連已經那種充滿恨意的眼神，心裏咯噔一聲。
    他有些慌張的問衛迦：“那要是被我偷命的那個人呢，她會怎麼樣？”
    “少二十一年命呀，因為一個人的壽命兩個人同時在用的話，她生命的損耗程度自然是別人的兩倍，命長一點的也許是老得快吧，命短的話你就活不到這二十四歲了。”
    阿九沉默了。
    他想到了李苗苗那一張與年紀不合的衰老的臉，如果真的跟小姑說的一樣，怪不得她會這麼恨自己，她必定是知道這一切的，阿九不知道這一切也不能選擇，那李苗苗呢？既然那麼不甘願，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衛南和衛迦自然不知道阿九在想什麼，隻是覺得阿九又萎靡了不少。
    因為衛南還有另外一個問題要關心，他說：“他的屍身還在江照清的手上，那他是不是還會輕易的被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