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梁曉天立即把位置發了過去。
    “你讓他過來做什麼？他現在胳膊受傷了，又不能喝酒。”梁曉天語氣中夾帶著責備。
    “受傷了？怎麼回事？”孫菲菲一邊吃一邊好奇地打聽，梁曉天隻好把程城受傷的原因簡明扼要地敘說了一遍。
    “還挺英勇！”孫菲菲情不自禁地讚歎，忽然又想起了什麼，笑了笑說：“你為什麼把他備注為程賤人？”
    梁曉天略顯尷尬地笑了笑，支支吾吾地說：“以前備注的，那時候我和他不太熟悉，感覺他這人挺賤的，動不動就和我開玩笑，沒事還總愛講黃段子，所以才給他起了這個名字。”
    “現在不賤了？”
    “現在更賤，就是賤的方式不一樣了！”
    孫菲菲笑了，笑的意味深長深不可測。
    梁曉天用嫌棄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端起酒杯，自顧自的喝了一杯。
    服務員接二連三的又送來一份烤魚、一份烤茄子、一份烤青椒、一份烤土豆片，兩個烤雞腿、兩個烤玉米。
    店門外，有幾個喝醉酒的男人發生了衝突，不知道因為什麼，吵吵鬧鬧罵罵咧咧，一個女人還在聲嘶力竭的勸說著，好大一會兒也不見收場。
    孫菲菲從洗手間走回來，扭著頭好奇地向門外張望了兩眼。梁曉天不為所動，低著腦袋小心翼翼地把烤串擺到爐架上。
    說話間，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店門口，他穿著一件純白色的T恤，緊緊地裹在身上，顯得身軀健壯有致，他環視了一下店內，滿麵笑意地衝著梁曉天走了過來。
    “你們兩個人太不夠朋友了！快吃完了才讓我過來！”程城說著話，挨著梁曉天坐了下來。
    “哈哈哈……，我們吃完了，讓你過來結賬的！”孫菲菲開著玩笑，連續起開了三瓶啤酒，一人麵前放了一瓶，隨後又幫程城滿滿地倒了一杯。
    梁曉天看了看程城身上的T恤，隱隱地笑了笑，心裏說道：穿這麼緊身的T恤，你他媽就是為了在女人麵前顯擺你這身材！
    “這麼緊的衣服，你自己怎麼穿上去的？”梁曉天笑著問。
    程城衝著他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說道：“有人幫我穿。”
    梁曉天不再追問，兩個人心照不宣。
    孫菲菲犀利的目光在程城與梁曉天身上不停地遊動著，她嫣然一笑，端起酒杯說：“咱們三個這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飯，不說什麼了，咱們一起先喝一杯吧！”
    三個人輕輕碰了一下酒杯，都痛痛快快地幹了。
    “程警官，你喜歡吃什麼？咱們再要一些。”孫菲菲一邊為程城倒酒一邊開口詢問。
    程城手扶著酒杯連忙道謝，笑吟吟地看著孫菲菲說：“不用要了，桌子上這些足夠我們吃了，我到這兒來主要是陪你喝酒。”
    “你去醫院的時候，醫生沒有叮囑你現在不能喝酒嗎？”梁曉天淡淡地說完，拿起一個烤雞腿遞到程城麵前。
    程城但笑不語，伸手接過去喜滋滋地吃了起來。
    “沒事，少喝一點不礙事！”孫菲菲插嘴接話。
    程城抿了抿嘴，歪著腦袋笑吟吟地看著梁曉天說：“你看，孫醫生都說了，少喝一點不礙事！我就少喝一點！”
    他語氣中夾帶著商量的成分，梁曉天頓口無言，看了看桌子上的食物，夾了一片土豆片不聲不響地吃了起來。
    “這個烤魚很好吃，你嚐一下。”孫菲菲說完，把自己麵前的烤魚和程城麵前的烤茄子調換了一下。
    “好的，謝謝！”程城滿心歡喜，美滋滋地啃了一口雞腿。“這家店的小龍蝦也很好吃，你們怎麼沒要一份？”
    孫菲菲吃了一口茄子，用目光指了指梁曉天說：“他吃小龍蝦過敏，吃海鮮也過敏，吃完了渾身癢，還……！”
    孫菲菲還想說下去，梁曉天瞪著眼睛急忙打斷說：“快別說了，再說就沒胃口吃了。”他扭頭看了一眼程城，目光又移回在孫菲菲的臉上，“你們要一份吧？不要隻為我著想，我看著你們吃又不會過敏。”
    “千萬別要了！還有這麼多沒吃呢！”程城吃完雞腿，用紙巾蹭了蹭手，拿起酒杯微微一笑說：“來，咱們再喝一杯吧！”
    操！剛提醒過你不能喝酒，你他媽還主動喝起來了！
    梁曉天想要勸止，卻又不知道該不該開口，於是，恨恨地用膝蓋撞了一下程城的大腿。
    程城扭過頭，看到梁曉天握著酒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情不自禁地翹起了嘴角。
    三個人三杯酒，都一飲而盡。
    叮咚，手機提示音響了一下。
    梁曉天點開微信，看到馮珊發來了一條語音信息，他把手機貼到耳朵旁聽了聽，然後迅速地回複了幾個文字。
    叮咚，叮咚，叮咚……，梁曉天盯著手機聊得不亦樂乎，儼然忽略了身旁還坐著兩個人。
    程城與孫菲菲心領神會地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連續喝了兩杯。
    孫菲菲臉頰緋紅略顯醉態，她又起開兩瓶啤酒，悄悄遞給程城一瓶，語氣不滿地衝著梁曉天說：“梁曉天？你和誰聊天呢？聊的這麼熱乎！”
    “你猜？”梁曉天隨口搪塞，抬起頭看了孫菲菲一眼，笑盈盈地把手機扣在了桌麵上。
    孫菲菲：“一定是秦夢瑤，你不說我也能猜到。”
    程城：“秦夢瑤是誰？”
    孫菲菲：“和他曖昧不清的一個小護士。”
    梁曉天：“你們兩個人真像，一個比一個八卦！”
    程城忽然側過腦袋，呆呆地看著梁曉天的臉龐，恍然之間仿佛不認識他一樣，臉色不知不覺地變得有些深沉。
    孫菲菲：“被我猜中了吧！”
    梁曉天：“猜中什麼？根本不是她！”
    孫菲菲：“不是她還能是誰？她是不是又想約你看電影？”
    孫菲菲很篤定自己的猜測，振振有詞地逼問著梁曉天。梁曉天被問的啞口無言，他突然很後悔說了那句“你猜”，以至於是給了別人一個無限遐想的空間。他不想再圍繞這個話題糾纏不清，於是拿起手機，點開微信在孫菲菲眼前晃了一晃。
    梁曉天：“看到沒？不是她吧？”
    孫菲菲：“馮珊？馮珊是誰？”
    程城正悶悶地嚼著烤魚，聽到馮珊兩個字，隻覺得耳熟，好像在哪裏聽到過，卻一時又想不起來了。
    “說了你也不認識，之前在健身房遇見的一個女孩子。”
    程城聽完，頓時想起了一切。他和梁曉天在健身房嬉笑的畫麵仿佛就在眼前晃動，他想笑心裏卻莫名的糾了一下，隨手拿起酒杯獨自喝了起來。
    “你還真是走桃花運了？”孫菲菲軟綿綿地嘟囔了一句。
    手機鈴聲又歡呼雀躍地響了起來，梁曉天看了看手機，躊躇了一會兒，說：“我去一下洗手間。”
    孫菲菲鄙夷地瞥了他一眼，譏諷道：“你倆真膩歪！”
    程城耷拉著腦袋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端起酒杯又要喝酒，卻突然被梁曉天踢了一腳，他抬起頭愣愣地看著梁曉天的眼睛，梁曉天不說話，用淩厲的眼神警告他不要再喝了，然後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程城看著梁曉天消瘦的背影，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大口啤酒，喝到嘴裏又覺得酸溜溜的。
    孫菲菲也端起酒杯，一口一口地喝了起來。
    “你別再喝了？”程城收回目光，看著孫菲菲醉醺醺的樣子，猶猶豫豫地問道：“曉天和秦夢瑤是怎麼回事？”
    孫菲菲放下酒杯，一時來了興致，添油加醋地把那些平淡無奇的事情說的繪聲繪色天花亂墜。
    梁曉天走回來，遠遠地看到孫菲菲揚著酒瓶正要倒酒，程城伸手把酒瓶奪了過去，繼而給自己倒了一杯。
    桌子的上幾瓶酒已經喝完了，隻剩程城手裏握著的一瓶。
    “你倆沒事吧？一眨眼就喝成這樣！”梁曉天禁不住責備他們。
    孫菲菲咧嘴笑了笑，指著程城含糊不清地說：“都是他喝的，他不讓我喝！”
    程城但笑不語，看了一孫菲菲，又端起了酒杯。
    “你還喝上癮了？”梁曉天有種想要去奪酒杯的衝動，又心懷憤懣懶得理他。
    已經喝兩瓶了，也不差這一瓶了！梁曉天在心裏自我搪塞。
    “你說，喝了這麼多酒，我這心裏，怎麼還是空蕩蕩的？”孫菲菲雙眼迷離地看著程城，說話都有些打結了。
    程城牽強地笑了笑，說：“我這心裏也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