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淩衍的嗓音比平時更沉幾分。
    “過敏了……”季時瞧見瞞不住了，隻能老實回答。
    “怎麼會過敏，你昨天吃什麼了？”
    “都挺正常的。”季時說完低垂著眼眸，道，“我自己能解決，一會兒我就讓助理過來帶我去醫院，你快去上課，時間快來不及了。”
    “助理？”
    淩家在調查季時的時候就對他的事情了如指掌，那幾個助理是組合公用的，一般情況下是誰有通告，助理就跟誰，隻有方文洲有自己專門的助理。
    因為季時推掉了手上的通告，組合內部消化了，隊員都忙著，助理自然也跟著，誰有空來管一個沒通告的他？
    “嗯，我打過電話了，你快去學校吧。”
    淩衍沒說話，把書包放在沙發上，又從衣櫃裏拿出來一套衣服，“換上，我送你去研究所。”
    “哈？”季時道，“我隻是過敏，去那兒幹嘛。”
    上次的疼痛太磨人，記憶猶新，他對那個地方有點陰影。
    “你的身體不能隨便用藥，換上衣服。”淩衍一邊說一邊跟周肅說明現在的情況，讓他找好研究人員。
    季時現在的身體還在觀察期內，任何的反常都不容小覷，極有可能是O病毒造成的。
    “我……普通過敏而已。”季時的眼眸低垂，不太想直視淩衍，有點害羞，“我皮膚不太好，對一般的布料容易過敏。”
    話已至此，頭腦聰明的淩衍已經猜到了一些，“是睡衣和底褲？”
    “……嗯。”季時低下了頭，近乎呢喃的應了一聲，害羞的耳尖都紅了。
    “那也要去研究所。”淩衍道，“你不能隨便用藥，知道嗎？”
    “那……這次還會痛嗎？”季時有點發怵，那滋味他真的不想再來一次。瞧他這害怕的模樣，淩衍不由得笑了笑，搭住他的肩膀，勾著他往浴室走，“痛了我咬你一口就好了。”
    說罷把他推進去洗漱，絲毫不管這人已經被他弄得比過敏的臉還紅，還燙。
    研究所的人早就在候著，又給季時整了個一條龍，淩衍全程陪著，沒有去上次那個觀察室，檢查報告也很快就送了出來。
    確實是普通的過敏，按時用藥即可，內服外服都有。季時還專門問周肅，“我什麼時候能全好啊？”
    “很快的。”
    “那什麼時候啊？”季時有點兒急，瞧著淩衍好奇的看著他，解釋道，“我生日快到了嘛，你答應過我要直播的。”
    淩衍在心頭算了下，確實沒幾天了，回頭應該讓淩停雲通知一下他們公司，早點做策劃出來。
    周肅笑道：“那沒事兒，到時候開個美顏就行了，磨一下皮肯定看不出來的。”
    “我不開美顏。”季時說：“容易翻車，有些明星直播的時候，衣服上的人臉也都瘦臉磨皮了，對比圖放出來，太尷尬了。”
    周肅一陣好笑，點頭稱是，又保證在他生日之前一定會好，不好的話來研究所找他。
    季時在心裏歎口氣，這地方他來幹嘛啊，來一次就痛一次，心裏難受啊。
    從研究所出來還不到十二點，季時趕著淩衍讓他去學校，後者問，“就這麼想讓我走？”
    “你高三了啊，不是要認真學習嗎？”
    “你學習認真嗎？”淩衍不答反問。
    “肯定認真啊！”
    “那麼認真不也有考不好的時候嗎？”
    季時：“……”這人說話忒毒了，若不是自己情人眼裏出西施，早就甩了他千百遍了。季時扭過頭，幹脆不說話，看著窗外飛快倒退的景色，心裏門兒清，淩衍這就是在他麵前炫耀自己成績好呢，可人家確實有資本啊。
    “生氣了？”
    “沒，我思考人生呢。”季時隨便找了個可信度為零的借口，淩衍不信，但也不戳破，說，“帶你去買一些衣服。”
    之前是他不懂事，直接在學校門口買了。他的衣服都是每個季度有專人送過來，自己沒怎麼操心，也不知道布料的好壞會影響到一些人，這才還得季時過敏。
    到底是他的過失。
    他爺爺從小就教導他，為人要負責，自己犯的錯一定要想辦法彌補。
    選了幾套當季的衣服，設計師又專門為季時量尺寸，每記一下就要說一聲，“好瘦啊，這位弟弟平時不吃飯的嗎？”
    季時好笑的回複，“我最多一天吃八頓。”
    是上一次拍電影的時候，他是個配角，一共拍三天，高強度的工作非常消耗體力，一天要吃八頓。
    設計師驚得下巴都要掉了：“吃那麼多還不胖？什麼體質啊！”
    “我爸說中年就會發福了。”
    說話間設計師量好了尺寸，季時去洗手間，設計師把尺寸都發給淩衍，淩衍難得的笑了笑，“謝謝了。”
    設計師也笑，受寵若驚，從未想過淩家公子會對他說謝謝。
    淩衍把設計師發過來的尺寸發給父母，他父母人都不在國內，淩停雲在M國談項目，江思夢在Y國的研究室盯項目，都是長戰線的工作，今年估計都不會回來。因為對季時有愧疚，又恰好季時的生日要到了，夫妻倆決定先送點東西彌補，送什麼還沒想好，倒是先從淩衍這兒得到一些資料，買的時候好參考。
    季時休息了三天才去學校，再去的時候大家都把他當寶貝嗬護，都覺得他是被網上的那些人影響了，才生病的，憤懣不平，甚至想罵人。
    季時怎麼說他們都不信，他無可奈何，卻被感動的不行，請全班同學喝奶茶吃蛋糕。公司也終於把生日直播的策劃發了過來。
    因為是網絡直播，流程比較簡單，也不需要嘉賓和主持人，季時一個人就行了。初步定下來的是唱歌+遊戲。
    這其實是粉絲投票選出來的，公司覺得也不難，就把兩個選題都結合到一起，做了個策劃出來。冠名商是LCD，是淩家旗下的生物科技公司，季時代言他們家的那款牛奶味抑製劑。
    LCD這次特別大方，讚助了不少錢，還有許多獎品，都是送給粉絲的福利，到時候由季時在直播現場開。
    本來說好的線下生日會變成了網絡直播，季時不想去揣測粉絲們會有多傷心，他隻能盡量彌補，本來是打算自己拿一些錢出來做福利的，沒想到LCD讚助了這麼多……
    直播的地點還是在公司，到時候他們會接季時過去，化妝師和造型師也都在公司。直播就一個造型就行了，能省不少的人力財力，確實輕鬆。
    季時完完整整的看完了策劃，提出自己覺得可以再考慮一下的點，讓公司重新修改一下，除了細節部分，他還希望在直播的現場能有一架鋼琴。
    石超道：“小時啊，這是策劃部做的方案，都是有考量的，你這樣……”
    “超哥，這生日是我的生日，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季時態度強硬。
    發完消息再抬頭，淩衍已經走了過來，季時跟上去，兩人並肩往校外走。今天是周四，明天學校有領導要來視察，學校要清樓，整個學校都不用上晚自習，兩人終於在白天放學。
    已經臨近季時的生日，這座城市仿佛都刻上了祝他生日快樂的標簽，這幾天上學放學，路上都能看到LED、地標、廣告牌上的祝福，好不大氣。
    淩衍說：“LCD隻有在給產品做推廣的時候，才這麼舍得。”
    季時囧了一下，“確實很浪費……”
    “他們都是為你好。”話是這麼說，但淩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提這個，無非是酸了，粉絲如此大膽直白的示愛，可他不敢，甚至不敢表現的太明顯。
    “是我對不起他們。”季時望著窗外的廣告牌，情緒低落的說。
    粉絲對他的期望很高，他無以為報就算了，還不認真學習，讓他們傷心。
    “怎麼對不起了？”
    季時忍不住翻眼皮，在淩衍麵前小動作越來越多了，表情管理的能力也越來越差，“我成績差唄。”
    淩衍差點被嗆一口，語文125還算差嗎？那他們基地班也有幾個成績差的。
    “你知道英納嗎？”淩衍一邊問一邊打開了一個文檔，是剛剛喬司南發過來的，他對季時做了個動作示意他湊過來一點，兩人擠在一起看，像晚上淩衍幫他講題，也像在教室裏兩人討論晚上回去要不要吃宵夜。
    文檔內容寫的非常的清楚，這是一份完整而且完美的營銷計劃，針對的就是季時數學考20分的這件事情。
    雖然他們已經錯過公關的最佳時期了，但不該他受的冤屈，淩衍不想讓他承受半點，所以他放下麵子讓喬司南幫他，給自己虧欠的人一個公道。
    計劃非常的詳細，還做了兩個備選的方案。
    因為輿論不受控製，他們要營銷的同時，也有可能有別的團隊下場攪混水，所以一定要提前做好準備。
    另外的兩個方案就是出現緊急情況時的備選方案，不至於然他們手足無措。
    喬司南辦事，腳踏實地，穩重的讓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