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四章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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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這兩天待著家裏,又蒼老了不少,本來心思重心計多的人就容易老。
交給沈雲那老混蛋查,鬼知道查到何時!若他要故意謀害自己,自己真的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自己為什麼不多提防一些?得意門生又如何?世俗誘惑又有幾個人能抵擋得住?背叛是常有的事。
宣和自己在心底裏不知猜測了多少,演繹了多少。
於是突然想到,沈家二子不是也走的仕途麼?隻要是官場這條河裏的人,就一定會被汙染,就算你在河岸上,那我也可以想辦法讓你下水來。
別以為禁足就可以困住我,老狐狸眼中閃過恨意。
沈雲下了朝,也是心事重重的回到家,這兩天朝堂暗潮洶湧,今日又接到這麼一個任務,他的眉頭就沒有鬆過。
隻是寫了信給小兒子,讓他安分守己,行事小心。
至於大兒子,他這兩天還就真沒有想起來,放心得很。
人有時往往就會這樣,時刻提心吊膽的,放在心上掛念著的,倒還相安無事,那個最放心最認為沒事的,倒還會出岔子。
沈瑜昏迷了整整一夜再加第二天一上午,直到下午接近黃昏的時候才在疼痛中醒了過來。
渾身就像被拆散了然後又重新裝了回來,雙腿酸痛的想讓人發怒,到處青紫,細細的傷口布滿了胸膛,吃力的抬起手腕看了看,紅腫還未消退。
嗓子也很疼,火辣辣的,下麵那處還有異物感,仿佛那東西還在裏麵肆虐,總之,沒有哪一處不疼。
慢慢的就記起了發生了什麼。
嗓子都喊啞了,那人依然瘋狂。
其實最疼的應該是心髒。
在床上默默地躺了好久,才鼓足勇氣起身,瞬間疼的又想倒下去。
穿好衣服站在地上的時候,身上早就全是冷汗了。
慢慢的一步一步試探著走,走到門邊的時候,終於習慣了那種鈍痛,院裏靜悄悄的。
他實在不想提起腳跨出那道門檻,於是使勁喊了一聲,“來人!”聲音喊出來,把自己唬了一跳。
沙啞難聽,而且音量很小。
他又喊了一聲,還是沒有人來。
沈瑜眼前頓時一黑,也是疼的,也是氣的。
人都死哪兒去了?眼裏還有我這個大少爺麼?此刻又想起顧北望,恨得眼眶發紅,氣的嘴唇顫抖。
於是他隻能一步一步慢慢挪回床上去躺著。
又疼又渴又餓又氣又無力。
恨著恨著又迷糊了過去。
直到有人輕輕晃了晃他,他才睜開眼,眼前重影讓他看不清人,好一會才看清楚,是阿泰。
火氣瞬間就上來,卻沒有力氣發火,隻是冷冷說,“你們這些好奴才,可就讓我活生生餓死渴死罷,這樣你們就可以趁早滾了。”
阿泰一下子跪在地上,嚇得不知該說什麼,少爺從未這樣說過話,沒有喊過自己一聲奴才,也沒有這般語氣跟自己說過話,所以呆住了。
“主人家養你們做什麼?可知奴才是幹什麼的?一個兩個去哪偷懶插科打諢,放著主人生死不顧,不忠不義!”
沈瑜真的是氣昏了,也是恨的狠了,心裏和身體的疼痛委屈一股腦湧上來,首先見到誰誰遭殃。
看著沈瑜麵色青紅白交加,這樣子的少爺讓他一下子就哭了,急忙哭著說,“少爺您別氣了,少爺注意身子啊!您聽我給你解釋!”
於是顛三倒四語無倫次地哭著說了一番話,昨晚聽見屋裏的動靜,他不敢出來,哪裏敵得過那人,再說,那顧公子平日裏那麼好,誰知道後來裏麵沒了聲響,是在裏麵睡覺呢還是幹嘛,做下人的自然躲得越遠越好。直到中午,顧公子滿臉陰沉的出來,然後一聲不吭的出門了,他都不敢多問一聲。
後來悄悄地進去看了一眼,被床上的光景嚇到腿軟,但也知道那是自家少爺,趕緊把其他下人都使喚到其他地方去伺候了,說這邊他自己一個人伺候就可以。
換了那些床單被褥,讓沈瑜重新睡好,他才拿著那些可怕的床褥去處理了。
於是沈瑜醒過來就一個人也沒有。
聽完這些,沈瑜的臉色才好轉一點,隻是仍舊不想說話。
阿泰擦了擦眼淚,“少爺,對不起,是阿泰沒有照顧好您,讓您受苦了。”
沈瑜搖了搖頭,“給我拿些吃的來。”
阿泰趕緊先倒了一杯茶給他喝了,“我這就去讓廚房的立馬做!”說完轉身跑走了,不一會又呼呼喘著氣跑回來,手上拎了個小藥箱。
“少爺,我給您處理一下傷口吧,大夫我就不叫過來了,所幸您沒有發燒,早上看見你的時候,真是嚇死我了。。。”說著眼眶又紅了。
“再給我一杯茶。”聲音恢複了不少。
“哎!這濃茶怕是對嗓子不好,我給您倒點溫水。”
沈瑜終於還是笑了一下,“行了行了,你別一口一個您的,喊得我七老八十一樣。”
阿泰這才放下心來,走路都快跳起來了,“少爺你一睜眼就把我劈頭蓋臉罵了一頓,能不怕嘛!”
阿泰這才小心翼翼的脫了沈瑜身上的衣服,看見那些捏痕和小傷口,心是真的疼的,恨不得打死顧北望,也不管打不打得過,在腦海裏把人已經花式打了十來回了。
“阿泰,這事誰都不要說,如若有人問起,你就說我不小心騎馬摔了。”
“少爺放心吧,阿泰懂得。隻是,那顧公子。。。他。。。太可惡了!要知道他是這樣對你,我昨晚。。。”
“阿泰,我就是騎馬摔得。關顧公子什麼事?”沈瑜打斷了阿泰的話,聲音冷冷的。
處理好傷痕,飯菜也就送過來了,沈瑜其實沒太有胃口,隻不過他躺著想了很久,不論怎樣,還是要好好照顧好自己,身體好了,才有精力去做其他。
如今他是未來沈家家主,沈家商行的少東家,不再是以前那個大少爺了。
一句也沒有問顧北望去哪兒了。
還是不如男女之間,若是喜歡了,就鳳霞披冠八抬大轎娶了回家,你哪兒也去不了,隻能乖乖呆在夫君身邊,哪像這樣,人總是來無影去無蹤,不想跟你說你就找不到人去了哪。
沈瑜越想越煩躁。
如果隻是這種程度,就想讓他放棄顧北望,不可能,反而經過這事,越發激起了他骨子裏的狠戾。
大不了,我去爹娘麵前一跪,直接說了,我要成家的人就是你。
一直到沈瑜可以正常走路了,顧北望都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