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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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弟子峰三年一次的弟子比試大會正式召開。
白雲門的門規相當奇特,從祖師爺開門創派時便定下了規矩——每個弟子隻要一成年滿了十六歲就必須離開總峰萬宗,要來弟子峰生活,修習練武全部在這裏自行摸索,正是師父領進門,修行看個人!
弟子峰與總峰萬宗隔得說不上天南地北,但兩山之間的距離也不近,長老師父們又被警告不能因為私情多來弟子峰看望自家弟子,兩者之間便很少會有接觸,大多數是有了重要的事情時才會派出了代表來一趟,所以這弟子峰平常來往來去皆是一大堆的年輕子弟。
想來祖師爺當初打定的就是教後代弟子們不靠著師父吃土啃老,沒有長進的心思。這種頂著獨一無二的創新規矩下會導致門派是如何發展,沒有人說的準這是好是壞。
即便遊世作為浮名上人門下的大弟子,是整個弟子峰中天賦奇高的人才,也是在十六歲時就過來了,待在弟子峰中整整十年,鮮少會出自己的小峰一步,若讓他來為此說一句的話,他會說這個很好的規矩。
從他短短六年就能悟出了門內至高功法的第九層功法,而弟子峰中的弟子出山去降妖降魔就基本沒有失過手的情況來看,可見對於多數人而言確實不錯。
因此即便是弟子峰三年一次的弟子比試大會,總峰萬宗的長者們也不會來插手一把,隻讓弟子們自行操練比試,等出了結果後再有了一個弟子去回告一聲便算了。
弟子比試大會為期五日,地點是弟子峰的山頂處設了十座擂台同時進行,峰上的所有弟子必須全部參加,由負責安排大會進行過程的弟子們提早把寫好了的名字木牌放在了山間大殿前的公告榜上,任眾人來觀看自己後麵都是與誰比鬥。
大會的第一日,所有弟子間每人與另外四人比試一次,皆是隨機抽取,任對方武高或弱小,皆是看自家的運氣能力,不過這日講究的是個熱身,眾人隨便打打便算了,不想讓自己和對方落彩後既影響了後麵的比試,又讓對方第一日就丟了臉麵。
後麵便是一場淘汰賽,修為低下的門外弟子對門外弟子,內門弟子對內門弟子,每剩一輪的勝者再與別的勝者對打,直到產生最後的十位勝者才作罷,而這次的勝負排名會直接影響後麵三年的每人名聲與待遇,因此人人極為重視這次比試,深怕自己早早落敗給自家師父門下丟了麵子。
話又說了回來,即便第一日的比試人人都是抱著隨意打打以遊樂習慣為主,更多的是想看看弟子峰中的那些鮮少見到的名人人物,他們多數是勤修刻苦的天之驕子,長老們的掌中珍寶,他們不屑出現在人前招風惹眼,常常待在了自己的小屋中刻苦修習。比如燕一歸長老的關門弟子張輕若,秦旭子長老的三弟子花滿城,千仙散人的一對愛徒白瀟瀟與何茫茫,古治真人的小徒弟顧長風,以及最為盛名以久的浮名上人的二弟子白蝴蝶,和他最寵愛看重的大弟子——遊世。
恰恰這遊世在今日眾人看來,這既是他們最想得見的人物,又是最不願見到的,因為第一日的比試對手是隨機指派,他們都十分害怕抽到的第一個對手就是遊世!
一旦對上了遊世,對方或許還未出手,你便會站在了他對立麵的那一瞬間而怕的腳軟心虛,更不用提他出手了。
傳言上次不幸剛好對上遊世的一名內門弟子,連劍都沒來得及拔出來就被飛來一劍打中了腰間,當時大吐了一口血昏倒了過去,足足過了三日才醒了過來,又在床上虛軟的躺了一個月才得以下床!
一個修為不低的內門弟子尚且是接不下遊世的一劍,何況那些門外弟子,怕不是剛上去就要被打下來落個半死的下場!
這也就難怪弟子峰上的所有弟子們怕他怕的要死了!
人潮人湧的山間大殿的公告榜前,一名弟子拍了拍前麵正看榜的弟子,一臉好奇又害怕的問道;“嘿,瞧得怎麼樣了,今年是哪個倒黴蛋呀?”
那看榜的弟子回過了頭,大大的舒了一口氣,拍了拍從剛才就一直撲通跳個不停的胸膛,大笑道;“哈哈,今年咱們都沒事了,大師兄的對手是白蝴蝶!”
“白師姐?”那弟子怔了一怔,苦笑道,“咱們是好了,白師姐就慘了。她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內門弟子裏麵脾氣性子最為和善親近的了,對咱們這些外門弟子也寬厚仁義,上次我不小心打碎了一個師兄的寶貝瓶子,還是路過的白師姐好心替我勸了那師兄呢,不然我絕對會被他臭罵一頓!”
“你傻啊!浮名上人總共也就這麼兩個徒弟,那白師姐是大師兄唯一的師妹,他對她肯定會再三手下留情,就是走個過場算了!”弟子嗤笑一聲。
那弟子喪氣的聳了聳肩;“走個過場?別人或許還有這可能,但說是那大師兄的話,絕對不可能!”
“怎會!?”弟子不信的從鼻子哼出了一口氣。
“不信?你就等著看吧!”那弟子懶得多說,反正多說無益,他泄氣的摸了摸鼻子轉過身走了,準備為那可憐的白師姐備一些療傷的草藥給她送去。
來日,弟子峰山頂。
翠樹綠葉環繞著的十座擂台排排而列,每三個圍成了一個圓圈,首當其衝的第一座擂台則是被三個擂台包抄,處於正中央。
每個擂台前各有比試的同門弟子來加油助威,因此台下站了許多的弟子,而在第一座備受矚目的擂台前,無數的弟子皆為了一睹遊世與白蝴蝶這對同是資曆絕佳的師兄妹的打鬥奔赴而來,裏外三層的弟子把擂台前圍的水泄不通,個個睜大了眼珠子努力去看向擂台上的人。
因此比武時刻還未到,台上暫有白蝴蝶一人,一襲白衣絕世,肩裹白練,亭亭而立在台上的她微垂了頭,秀眉微蹙,眉間一隻白色紋路勾就的蝴蝶花紋越發顯得那張臉白潔無暇,光滑如瓷。
按理說,讓一個女孩子來等一個男子本極為不禮貌,且還是比試這種極其注重時間觀念的事情,這般的久等不來更讓人打心眼裏覺得那人是多麼的無禮傲慢。
但這事放到了遊世身上時,什麼無禮放蕩就顯得沒那麼重要了,反還覺得是理所當然,遊世那般高傲的一個天之驕子就該就有這種特殊的待遇。
坐在了一旁負責判定擂台勝負的弟子仰頭看了一眼天上,見陽光漸燦爛,日頭偏毒辣已是就快到了比武的時刻,又低頭去看了看台上,台上還是隻白蝴蝶一人便愁苦的擰了眉頭。
他該再等等呢,還是依照規矩宣定比試開始?
正在他前後遲疑拿不定主意的時候,眾人詐見天上一亮,眼前便被某種刺眼的光反射了一下,同是眼前一疼向下低了頭,等到他們再抬頭去看時,無數的青色光團聚在一起勾畫出一個人形輪廓來,隨後光團炸開現出了身著一襲仙鶴欲飛,月青華裳的男子淩空出現在了空中,氣勢強悍的叫人心寒膽魄!
那一身藍底飛鶴羽裳的男子正是遊世。
眾人見他踏雲飄臨在擂台上方,離地數丈沒有降下高高懸立空中,身姿欣長,氣場霸道強悍,長發飄散在空中,猶似天人降世,即使不說一言半語也能令人不由折服那高傲純淨的近乎神聖不可侵犯的強大,心中紛紛大震這人當真是絕世難尋的人物了!
“師妹,你可是準備好了?”
同樣仰望著遊世的白蝴蝶麵色泛白,見他一副冷傲無情的表情丟出了這句不含一絲情緒的問話,麵色更是難看了,顫抖著聲音道;“大師兄,我那日是無意說錯了話,這都過了多日,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她本就長得好看,姿態清麗猶如畫家手下的仕女丹青般絕世獨立,清寥柔美,那玉麵上卻是難過的泛著白,嗓音輕軟顫顫,台下的眾人瞧了皆是心下作痛,不約而同的偏了頭去看空中的遊世,看他依舊是不為所動的冷漠表情,心中同時感歎這大師兄當真是個無情冷酷的木頭樁子,自家的親師妹就說了句錯話也要耿耿於懷至此!
就在他們感慨不已的時候,遊世悠閑的背了手,慢慢說道;“廢話說完了?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白蝴蝶恨得差點把手上的白練生生扯碎了,暗道果然是她想多了,就師兄這樣殘忍又冷漠的人,怎麼可能吃她故意在眾人裝脆弱討同情的把戲!?
“來吧!”早死晚死都得死,還不如痛快些!
遊世卻聽自家師妹那視死如歸的語氣逗得輕輕笑了,不過他懸立在空中,沒有人能看得見那抹難得的笑容,要是他們瞧見了指不定會露出個什麼樣的驚異表情呢!
“很好,有覺悟,憑你這份覺悟,我可以考慮下手輕點。”說完,遊世抽手在空中隨意一揮,眾人就見他的身旁同時出現了數十把銀劍懸立在了空中,把把劍尖鋒利無比,直直斜下對著擂台上的白蝴蝶。
第一次見識到遊世的劍陣,眾人同時哇的叫了出來,擂台上的白蝴蝶一見立馬嚴肅以待的擺開了姿勢,身上的白練無風自動飄了起來,圍繞她四周而轉,把她團團護在了中心,身上氣勢徒然增強,去了往日的幾分溫柔,多了幾分淩厲,身姿清雅似仙子,反倒令人眼前一亮。
瞧著那些劍尖在陽光閃閃發著冰冷逼人的光,白蝴蝶咬了牙說道;“大師兄,你需記住了,我可是你的親師妹,唯一的!”
“放心,我記住的,所以,更不能徇私。”隨這句話而來的是急速衝來的數把銀劍。
數根長長軟軟的白練迎麵向上打去,正麵對上破風而來的銀光點點,本該是柔軟輕薄的布料卻在這一刻變得如同鐵一般的堅硬,纏繞上削鐵如泥的神器劍身拉緊裹上,不僅沒有斷開,反見兩者碰撞後隱隱閃著火花,一陣鏗鏘將將之聲響起!
不過隻是用了法力渡造的布料又怎麼抵得上神器本身的堅不可摧,削鐵如泥?
片刻之後兩者炸裂分開,根根白練從中間斷開,碎成了塊塊白布飄散在了空中,隨後是閃著亮光的劍尖破開了那些飄散的白布,朝著台上的人直刺過去,見狀白蝴蝶忙往後連退了幾步,正好躲開了先鋒而至的四把銀劍,接著又翻身一躍同時甩出了一條白練打開了幾把斜中刺來的三把銀劍,然後抽了腰間裹著的軟劍與身旁圍繞的數把銀劍打鬥起來!
短短的半刻茶時間不到,白蝴蝶已是做完了一連套複雜又敏捷的動作,之後空氣中隻聽見一陣冷兵器乒乒乓乓的打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