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風湧江寧 第十八章 山有木兮何如我悅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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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強硬又霸勢的白昕是他從未見過的,雖然遠離廟堂身處江湖,可陸宣眼中的晚楓居白氏,都是謙謙有禮的大家君子,簡直比仕宦之族的雅士俊傑還要溫文爾雅。
在白昕的連番逼迫下,陸宣從最開始的抵觸慢慢轉為迎合,雙手環住他的腰身,與他緊緊相貼。也不知道吻了多久,他想停下緩口氣,嘴唇還沒來得及分開,白昕又以更大的力量抱緊了他,驅舌而入,兩人吻得愈發難舍難分。
分開時,陸宣輕輕喘氣,“師兄,我們走吧,離開江寧,去哪兒都好。”
白昕卻不說話。
陸宣道:“你這樣是沒用的,就算血洗了整個江寧,那便是報仇了嗎?白家依舊被扣著通敵叛國不仁不義的帽子,後人也永遠不會知道這段實情,而你自己,則徹徹底底成了北晉的棋子。”
“當下朝廷確實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可是以後呢?他們增派了夜巡的禁軍,就是為了保衛江寧的安全,為了抓捕幕後的你。若是一著不慎被他們尋到了蹤跡,你就真的沒命了。”
“我們理智一點,先遠走江湖避開鋒芒,然後慢慢收集白氏案的證據,等再過幾年,我們就回來,憑著手中的證據為白氏翻案。你還記得我從前給你講過的納西族嗎?我們去南詔,去訪名山、看秀水,去晉陽打聽實況,你想去哪兒我都陪你。”
白昕總算有了反應,問他:“你陪我?”
陸宣點頭:“我永遠陪著你,決不食言。”
白昕動了一下,似在點頭,他看著這滿地的屍體,眉頭一皺,道:“我們換個地方吧。”
陸宣道:“還是回府吧,你身上的傷還要處理。”
兩人並排走著,邊走邊聊,白昕問他:“我昨夜可有傷著你?”
陸宣莞爾,“不過是稍稍震了幾步,我即便是武功不及你,倒也不會因此受傷。”
“那就好。”白昕這才放了心,道:“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大膽。”
陸宣沉默著,若不是因為對白昕生疑,他又怎會深夜出府查探?說來說去,終是他對白昕不夠信任。可是轉念一想,自己此舉又何嚐不是歪打正著?心中依然愧疚,他道歉道:“都怨我不信你,心中起了疑,就想出來看看。”
“可你原本是想查出真相證明我的清白。”白昕並不怪他,淡淡一笑,“知道你將我看得這麼重,我很高興。”
陸宣的臉倏地就紅了,有些不敢直視白昕的眼睛,手心裏更是緊張得一片冷汗,方才強吻白昕的氣勢一瞬間就沒了。
“以後夜裏別再出門了。”白昕牽了他的手,有些心疼的斥責他,“手上這麼涼,就不怕凍出病來?”
陸宣不假思索地回頂了去:“你不在,我睡不著。”
白昕唇角一揚,忽然覺得這冷漠的夜也溫暖了起來,手指輕輕地摩挲著他的手背,道:“溫王怕是不大願意讓你離府。”
“別擔心。”陸宣朝他一笑,“我認定的事,誰也攔不了。”
白昕從懷裏取了一隻紙包來遞給他,“解藥。”
陸宣險些要將這事給忘了,頓時慶幸他心中良知尚存,否則等到明日,隻怕全江寧的百姓都要死絕了。
兩人迎著月光返回井棚,將解藥投下後才從王府後院悄悄地回到房中,火盆未熄,入屋就是暖暖的一片,陸宣找了藥箱出來,道:“也隻有這些了,先將就著包紮吧。”說著就來解他的衣裳,白昕坐著不動,任他擺布。
陸宣一邊給他上藥,一邊小聲叮囑:“這幾日別碰水,就安安靜靜地待在王府,哪兒也不許去,等傷好一些了我們就走。”
“好。”
他繼續道:“若是府中有人問你近日去了何處,你就說出去散了一趟心。”
“好。”
陸宣小心翼翼地給他裹上繃帶,道:“以後不許不辭而別,不許再有事情瞞著我。”
“好。”
“不許再傷及無辜。”
“好。”
“不許苛待自己。”
“好。”
“不許再做任何危險的有風險的事情。”
“好。”
“不許離開我半步。”
“好。”
傷口處理完畢,陸宣順手拿了床頭上自己的一件裏衣給他穿上,道:“這幾天也不要練功了,免得又牽扯了傷口,恢複起來就更慢了。”
白昕道:“好。”
陸宣最後記起來還有一事,手上的動作便慢了一分,見他正直直地盯著自己,愈發有些不好開口了。白昕見他收拾完了,拉著他就在自己腿上坐下,主動道:“若是有人問起璟華,我就說送他去嶽麓山學藝了。”
他就知道自己的心思瞞不過白昕,見他此時主動挑破,神色又正常,陸宣微微放心,點頭道:“好,就這麼說。”
二人安靜地坐擁著,數日不見,白昕清瘦了許多,眼中滿是疲憊,看得陸宣心中一疼,雙手捧起他的臉來,抵住他的額頭,問道:“你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對我……”
“想知道?”白昕眼中的疲態瞬間全無,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雀躍。
“嗯!”陸宣點頭,正等他回答,白昕忽然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滿臉調笑:“不告訴你。”
話沒問出口,反倒白白被他占了一回便宜,陸宣自己都氣得笑了:“你告訴我又何妨?”
白昕反問他:“那你先告訴我。”
他本不想說的,可禁不住白昕眼中閃閃的星光,便承認道:“酉州我落水時。”說完又搖搖頭,“不,那年在浥塵閣的楓樹下,你放水與我比劍的時候。”
白昕忍不住笑出聲來:“當日在索溪峪時我問你,你還不承認,明明那時就已經在吃味兒了。”
陸宣臉上一紅,避開了眼神去,身子突然一騰空,嚇得他當即就攀上了白昕的脖子。
“放我下來。”他的耳尖都紅了,白昕莞爾,橫抱著他往床邊走去,將他輕輕置於床上後,自己也跟著上來,故意在他耳邊私語道:“沒有我就睡不著?”
陸宣立刻否認:“沒……沒有的事……”話未盡就讓他含住了嘴唇,肩上一涼,白昕已經將他的衣裳給扒了下來。
“等等……”陸宣推了他一下,喘氣道:“你身上還有傷。”
白昕笑道:“一點小傷,不妨事。比起這個,我更擔心你爹知道後會把我趕出去。”說著又換了語氣,竟是在向他撒嬌,“你方才跟我提了那麼多,我都答應了,現下你就當可憐我這些天孤零零一人,陪我圓了這個房吧。”
他的臉越紅,白昕就越發起勁,繼續孟浪道:“你不知道,我想這一天想了好久了。”嘴上說著,手裏已經開始解他的褲子來。
陸宣將他的手一按,滿臉窘迫,心裏想讓他先好好養傷,嘴裏的話卻不經腦子脫口而出:“輕……輕點。”
白昕愛憐地親了親他,話中柔情滿滿:“好。”
一夜巫山赴雲雨。
陸宣醒時,天正蒙蒙亮,白昕已穿好衣物,靜立窗頭。
聽聞身後響動,白昕轉過身來,見他披著外袍走來,便淺笑道:“怎麼不多睡兒?”
陸宣不語,隻是從背後抱緊了他,半天才悶聲:“我夢見你……”想了想換了個說法:“周圍起了好大的火……”
白昕臉上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痞笑,奚落道:“你師兄我武功蓋世,烈焰大火也是傷不了我的。”
常言都道夢與現實正是反的,陸宣聽了他這話,放下心來,道:“有一件事忘了與你說。”
白昕道:“何事?”
“昨日宮裏有了消息,陛下私底下派了人在查白氏案。”陸宣說著又問他,“陛下曾在午夜見到過手持重劍的鎧甲人,宮裏也有不少人撞見過,這件事,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白昕搖頭:“是百草堂做的。”
陸宣微微吃驚:“怎會是他們?”
白昕道:“我投入百草堂後,堂主很看重我,他知道我一門心思想報仇,便替我籌謀了很多,否則又怎能那麼順利地挨個屠門?”
陸宣眼皮一跳,問道:“你答應他什麼了?”
白昕如實道:“日後若有需要,任憑差遣。”
陸宣心裏很痛,他身為晚楓居的弟子,什麼都幫不了,什麼也做不了,苦難都讓白昕一個人扛了,他實在是愧對師門。
“你別擔心,”白昕一看就知他心中所想,反過來安慰他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我不會讓百草堂控製的。”
陸宣點了點頭,扣緊他的五指,道:“你要記著昨晚答應過我的話。”
白昕笑:“好。”
兩人穿衣洗漱一直磨到天色大亮才出了屋子,陳閔和王府的下人們見到白昕時都很是吃驚,白昕便按照昨夜陸宣交代的話一一回答了。
陳閔見他沒事,心中也放心了,立刻便交代下去,讓人給白昕單獨備下一間房來,因著白氏案未完,又叮囑他近日少出門,莫要遭人口舌。
白昕一一應下,麵帶感激地對陳閔笑了笑。
是夜,陸宣正在燈下看書,突然聽到門外有人叩擊,嘴角輕輕一揚,便放下書來去開門。一陣寒風襲卷進來,吹得他打了個哆嗦,隨之屋門一扣,白昕已經將他按在門背後親了起來。
陸宣推開他,道:“你怎麼來了?”話麵上雖是不滿,可心底卻是異常高興。
白昕抱著他,“想你了。況且,不是你說的嗎?不許我離開你半步的。”
陸宣被這句話堵住了嘴,心道這人就是會鑽空子。白昕就喜歡他這副想氣又氣不出來的鬱悶模樣,笑道:“怎麼弄得跟偷情似的,你說那些戲本裏麵的才子佳人夜相會,是不是也像我們這樣?”
這人一輕佻起來就是這副模樣,陸宣已經見怪不怪了,拉他進了裏屋,取了藥箱出來換藥,一麵又道:“那些禁軍的屍體又引發軒然大波了,陛下應該開始著急了。”
“嗯。”白昕淡淡一應,他閉了眼,想起這人不人鬼不鬼的幾日,隻覺得恍若隔世。
“早些睡吧。”陸宣替他係好了裏衣,又預備給他穿好外袍,白昕按住他的手,道:“想趕我走?”
陸宣看他一眼,“我爹都給你備好房了。”
白昕坐著不動,理直氣壯道:“可你沒了我就睡不好,相比之下還是你比較重要。”
陸宣心中一軟,半推半就便與他一起躺在了床上,照例是一夜芙蓉帳暖。
落針能聞,溫王府的夜裏一片靜然,陸宣卻睡得很不踏實,他一會兒站在人滿為患的大街上,一會兒站在溫王府的臥房中。耳邊嘈雜喊罵聲有過,尹氏的哭聲有過,寧氏的怒喝聲有過,白昕的懇懇切語也有過。
“有些話,我怕再不告訴你,就來不及了。”
“我其實,心悅你很久了。”
“你放心,我知足了。”
“白家就沒一個好東西!”
“陳唐怎會有這種背國叛主的奸人!”
陸宣猛然驚醒,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膛上下起伏不停,好半天才平靜下來。
白昕被他弄醒了,道:“做噩夢了?”
“嗯。”陸宣好半天才低聲應道,見他還好好地躺在自己身邊,心中長長地舒緩下來,“很可怕的一個夢。”
白昕見他仍有些驚魂未定,撫了撫他的後背,問道:“到底夢到了什麼,怎麼會嚇成這樣?”
陸宣問他:“你想聽?”
“嗯。”白昕點頭,“說好了的,心中有事,都不許瞞著對方。”
陸宣遲許了半晌,才開口道:“我夢見,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作者閑話:
emmmmmm,那啥……不是我不想把炕戲寫多點,而是怕鎖文不讓過哈哈哈哈
親們自行想象哈,暫時隻能先清水清水了
另外,明日現實版開始
這卷完結後詳細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