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緣起棲霞  第十四章 繁花盛景楓舞橫吹笛(1)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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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方便教陸宣的課業,白昕幹脆讓他直接搬到了浥塵閣與自己同住。
    陸宣剛剛知道他這一決議時,心裏隻有一團黑線,莫不是白昕要將他往死裏整?
    白昕道:“你不是喜歡我這庭院嗎?日日看著豈不是更好?況且你以為我的屋子是什麼人都能住的?”
    陸宣忍不住懷疑他這些時日是不是被誰給附了身,否則怎麼會對他這麼用心?於是便直接問他:“師兄,你最近是怎麼了?”
    白昕正在替他收拾東西,答道:“怎麼?”
    “沒有……我隻是覺得,你對我……太好了些。”他特地將那個“好”字咬得很重,白昕正在替他收拾手稿的雙手一頓,盡數落在陸宣眼中,他問道:“怎麼了?”
    白昕問他:“你覺得我對你好?”
    陸宣點頭,道:“我的文章讓師兄很是頭疼吧?可你還是一字一字教我如何修改,比言先生還要細心。”
    白昕淡淡一笑:“是很讓我頭疼,可成日裏太無聊了,找點事做也無妨。”說著繼續整理他的書稿,其中夾雜著一本無名之書,白昕好奇翻了幾頁,被陸宣一把奪去,當寶貝似的抱在懷中不放。
    即便隻是那短短幾眼,白昕就已經知道了這書中內容,問他:“還有其他東西嗎?”
    陸宣將床上的包袱一背,道:“沒了。”
    兩人一前一後往南苑去,白昕想起他那件青衣,喊道:“阿宣。”
    陸宣有些反應不來,半天才答道:“啊?”好像除了陸詠之外,沒人這樣叫過他的名,白昕方才瞅的那書,正是陸詠留給陸宣的手劄,每一封的開頭都是他的名。白昕因此留了個心機,也故意叫他的名,反而不去稱他的字。
    白昕道:“我以前欺負你,是我不對。”
    萬萬沒料到他居然會道歉,陸宣驚呆了,又聞他問起那件磨破的青衣,陸宣道:“已經洗幹淨收著了,師兄你問這個做什麼?”
    然後到了浥塵閣,他就明白了。萬沒有想到過白昕這樣謫仙一般不識人間煙火的人竟然還會針線活。對此,白昕的回答是:“之前閑著無事,跟我娘學了一點。”
    陸宣道:“師兄,你若是將這些心思都放在文章政論上,隻怕早就考上狀元了。”
    白昕對此毫不在意:“我對做官可沒什麼興趣,況且先人有言,不能接觸仕宦。”說著又問他:“你想舍了晚楓居去做溫王世子嗎?”
    提及溫王,陸宣有些沉默,搖頭道:“我不想的。”說著便去側室放置自己的衣物,等他回來時,那件青衣已經被白昕縫補好了,原先的破損處繡上了一片竹葉,為防突兀,白昕又在衣擺的其他幾處也繡上了大小不一的竹葉。
    白昕將青衣仔細疊好,又到正屋找了幾件自己穿不了的舊衣一並給他,道:“回頭給你做新的。”見他呆立在那兒不動,白昕道:“怎麼?不喜歡?”
    “不是。”陸宣雙手接過,對他一揖:“謝謝師兄。”剛剛揖到一半,白昕托住他的手臂,道:“阿宣,你不要總這樣唯唯諾諾。”又道:“陸師叔教你以禮待人是不假,可你要是太過禮待,那便成了懦弱,讓人覺得你好欺負。”
    陸宣一愣,聽他又道:“我那樣欺負你,你也沒有脾氣,若我變本加厲,你該怎麼辦?”
    “我……我從沒想過……”陸宣抱緊了懷中的衣物,腦中心中仍是他最初的那些認為。白昕搖搖頭:“你在江湖五年了,還將人心想得這般簡單嗎?”
    陸宣便問他:“那真正的人心是怎樣的?”
    白昕反問他道:“那你知道北晉邊防處,白家軍守了多少年?”
    陸宣想了想,道:“約莫四十年了吧。”
    白昕糾正他:“是四十三年,那時候大爺爺還在的,成英伯伯十二歲參軍入營,至今日,已經二十八年了。”
    白曦之前跟他講過白家族史,陸宣便明白他所說的正是白靂、白苒父子。
    白昕又問他:“你可知那些吃著朝廷俸祿的文官們是怎樣評論成英伯伯的嗎?”
    陸宣道:“白將軍駐守邊境,保陳唐安危,大家自然都是對他感恩戴德的。”
    “不,”白昕搖頭,“他們說成英伯伯懷有私心,長年累月招募軍士,是為壯大白家軍,用以對付朝廷。”
    “怎會!”陸宣驚訝,“若是沒有白將軍和白家軍,邊境一帶不知要成什麼樣子!”
    白昕看著他的眼睛,平靜道:“所以,這便是人心。在其位,卻不司其職,日日勾心鬥角,無事生非,隻以自己揣度他人,評頭論足,紙上談兵,荒視實際。”
    陸宣問他:“可你又是如何知道的這些?”
    白昕道:“當初祖父雖然與將軍府一脈斷了交情,卻從未停止過對他們的關注,那時朝中有幾名要員與祖父有幾分交情,便時不時以書信告知將軍府的狀況。後來祖父過世,那幾名官員也一一接連作古,是以有幾年的光陰,阿伯他們是不知道將軍府的狀況的。後來將軍府越來越大,阿伯思及此事,覺得還是要加以關注以防不時之需,便打通了幾處下層門脈,好知曉朝中近來的情況。”
    陸宣問道:“他們這樣汙蔑白將軍,那陛下可信了?”
    “陛下倒未曾相信。”聽白昕如是所說,陸宣才放心來,道:“若沒有白將軍,陳唐早就國破家亡了,也由得他們信口胡謅!”
    “是,所以我才要你學會分辨人心。”白昕同他道,“心懷善意永不會錯,可一昧地施以善意,反而會助長他人之氣。”
    陸宣靜靜思索,道:“我記住了。”見他一臉凝重,問道:“師兄,你為何突然與我說起這些?”
    白昕忽作一笑:“沒什麼,看你太傻,教些實用點的東西給你。”說著去正屋裏搬了一床厚一些的被子給他:“深秋了,晚上別著涼。”看到他枕頭邊放著一支棕紅色的笛子,道:“你還會吹笛啊?”
    陸宣尷尬一笑:“我娘教過一點,但我吹得不好。”
    白昕頓時起了玩意,道:“你吹給我聽一聽就知道好或不好了。”
    陸宣百般拒絕,白昕死纏爛打,最後以課業一事逼迫他,才讓他勉強吹了一曲不快不慢的輕鬆調子,陸宣紅著臉道:“我真的吹不好的……”
    “多練練不就好了。”白昕道,“就像你那字,天天練,以後定能與我一般無二的。”
    白茂、白芾起初知道他二人同吃同住時還表現得頗為擔憂,時日一長,見二人相處融洽,便漸漸放下心來。
    

    作者閑話:

    媳婦兒太傻,帶不動咋辦???浥塵表示好心累嚶嚶嚶~~~
    祝大家國慶快樂呀!!!
    今天依舊是前半段,明天放舞劍的後半段~~
    收藏,收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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