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可我不甘心
    潤玉看著窗邊的石榻，上麵還倒扣著一本書，仿佛它的主人隻是走開幾步，隨時會重新拿起來看。
    光從亮轉暗，戌時將至，潤玉走出房門，準備去布星掛夜。
    整個璿璣宮靜悄悄的，側殿大門緊閉。潤玉有些失落。從來都是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就寢，一個人……，不過才幾日熱鬧光景，就已不習慣了嗎。
    側殿大門突然打開，潤玉聽到響聲，“仙上……”馬上轉身看去。
    “是我，九黎。”
    看潤玉依舊看著門後，九黎走到潤玉身邊，“他離開了。”
    潤玉指節泛白，別過頭，不願露出眼中之殤，“離開了，也好。”
    “他回聆風小築閉關了，臨走時，讓我將此畫交給你。說你看了就會明白。”
    “人生不相見，動若參與商。他連見我都不願了嗎？”潤玉接過畫，卻沒有勇氣打開。
    “殿下，怕是誤會了，他隻是覺得自己錯了，去閉關，是懲罰。等他想通，也許就出來了。”
    潤玉打開畫卷，隻見畫上是幾株曇花，含苞待放。提了一行小字，曇花一現為韋陀。好畫好字，隻是潤玉卻無法欣賞。
    潤玉看著畫，摸了一下曇花，一滴淚滴在畫上。
    “他沒錯，錯的一直是我。”愛上了一個斷情絕愛不會給任何回應的人。
    傳說萬年前，曇花愛上了為他日日澆水除草的韋天上神，日日開花，季季燦爛，可是它並不知道，它所愛慕的上神潛心修道，早已斷絕七情六欲。曇花等了上神幾千年，也等不來上神一次回眸，而每年仲夏之夜，上神都會下山采集凝露煎茶，曇花就會選在這個時候，耗盡它一整年的精氣，綻放他最美麗的一瞬，隻是曇花並不知道，並非上神無情，而是上神早已證得混元，身歸天地，無法有情。
    九黎伸手擦掉了潤玉眼角的一滴淚，溫熱的，九黎看著指尖。潤玉往外走了幾步，“他都離開了，你為什麼不離開？”
    九黎笑了一下，“殿下，師尊曾言，他閉關期間，由九黎看護，令未撤銷，九黎自然要留下。”
    “那你可以離開了，我不需要。”
    “還是那句，師命難為，除非殿下用令羽流雲命令九黎，九黎便遵令。”
    “令羽流雲？”潤玉從乾坤袋中取出令羽流雲簪冠。
    “道君令羽，可以命令北海魚鯪島內所有人做一件事，包括道君。”
    “他不曾說過。”
    “殿下需要什麼，直接和他講或是和九黎講即可，自然不需要。”
    “我要他愛我呢？”
    “殿下，縱使你要毀了這六界，重建秩序，也可以，唯獨這件事，無可奈何。”
    “為什麼，我隻想知道為什麼他要出現，為什麼要給我希望，又為什麼要我絕望。”九黎輕輕抱著潤玉，取下他頭上的白玉簪，換上令羽簪。
    潤玉無悲無喜的問著，沒有淚，卻讓九黎心揪了起來。
    “他走前，我曾替你問過他，能否應你。他說”少年心事當擎雲”。”
    “歲月無他，我要這淩雲壯誌又有何用。他為何不問問我要的到底是什麼，就決定給我什麼，或拿走什麼。我便要乖乖接受嗎？”
    “你隻能接受。”
    “可我不甘心。”
    “緣起緣滅緣終盡，花開花落花歸塵。”
    “我偏不，曇花一現為韋陀，這般心事何有錯，天罰地誅我來受，蒼天無眼我來開。”從現在開始，我要主宰自己的天命，從此刻開始，我要自己選擇。即便是自作多情，我也要放手一搏。
    潤玉退開九黎的懷裏，“謝謝你，九黎。”說罷，離開了璿璣宮。
    九黎有些擔憂的看著潤玉。
    棲梧宮
    “兄長今日怎麼來了。”
    “來找你喝酒。也來找你道歉。”
    旭鳳便令了聽飛絮取來酒，在園中，兩人對飲。
    “喝酒自然奉陪，隻道歉是什麼意思？”
    “那日我曾勸你放下錦覓，原是我錯了。今日，我方知，你說的咫尺天涯是何意。”
    “兄長有心事？”
    “偌大個天界，我卻找不到一個傾訴的人，來叨擾你了。”
    “自家兄弟，何來叨擾，是因為那個人？”
    潤玉苦澀一笑，“連你也知，為何他連個機會也不願給我。”
    “我觀他並非無情人。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倆之間，不似我與錦覓。。。。。。。”
    潤玉打斷了旭鳳的話，“是我誤會了他的意思，他待我如子，可笑我卻以為是情愛。”舉杯，一飲而盡。
    “哥……若當真放不下，就別放了，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旭鳳攔下潤玉灌酒的動作，“我們去凡間找錦覓吧，她最近新釀了些桂花酒。”
    “凡間？”
    “錦覓在凡間找她朋友肉肉的轉世，也幸好她今日不在棲梧宮，牡丹芳主剛來棲梧宮大鬧了一場，被母神趕走了。”
    “原是我做的，卻要你來擔責了。”
    “不勝感激。我們走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