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舊時堂前燕
    “關於天帝這裏麵還牽扯了幾樁秘聞。”
    “說來聽聽。”
    “其一，當年上神廉晁與鳥族公主荼姚，本是同門師兄妹，青梅竹馬，一個是天帝繼位者，一個是鳥族最美傲的鳳凰，兩人門當戶對，被傳為一段佳話。但太微心思敏捷，才華出眾，不甘人下，天界和魔族之戰，太微聯合魔族固城王，讓廉晁戰死沙場。要說這廉晁哪裏不如太微，大概是不如太微心狠吧，廉晁死了，太微繼位，娶荼姚為天後。其中牽扯眾多，但涉及之人都位高權重，這樁舊事，便被遮掩了起來，無人敢提起。”
    “其二，太微與上清天鬥姆元君高足先花神梓芬，當年兩位上神郎才女貌，鶼鰈情深，羨煞旁人。不過，權利動人心，太微為登天位，棄花神，娶天後荼姚。本來這天家情感糾葛，隻能算天帝私事，花神在花界，天帝天後在九重天，大家過個幾千幾萬年的，總能忘記。但卻發生了一件事，此事還牽連甚遠。在幾千年前，天帝不甘花神棄自己，與水神相戀，便強搶了花神，困在天宮，花神一怒，毀了天界所有芳華。這樁往事，天界老一輩的人盡皆知，但現下天後當道，眾仙誰也不敢提起，觸了天後威儀。”
    “其三便是夜神大殿的生母了。大約一萬五六千年前，天帝偽善，荼姚狠辣之名，甚囂塵上，天界各族，深受其害，怨聲載道，一時間要推翻天帝統治的傳言，鬧得沸沸揚揚。而天界各族中，水族勢力最大。水族由水神洛霖統禦，水神個人也是戰力非凡，又有上清天護持，天帝對水神又是防備，又是不敢過於得罪。明著不敢與水神撕破臉，暗地裏卻設計破壞龍魚族公主與錢塘水君世子的婚約，致使東南水係瓦解。時年，天魔又起戰端，天界戰敗，鳥族是陣前先鋒，損失尤為慘重。因著南北水係結親不成反生怨，兩族爭鬥不斷，龍魚族未出兵相助，天後便以龍魚族不知陣前殺敵，隻知魅惑天帝為由，滅殺了龍魚一族。水神出麵幹預，也隻來得及救下龍魚殘部，而龍魚王族已盡數被殺。天後道水神失職，又包庇龍魚餘孽，要求水神交出八百裏太湖歸鳥族所有，才肯答應放過龍魚殘部，天帝借此重創水神勢力。天帝借此，一則重創水神勢力，二則增強了鳥族實力，一石二鳥，震懾各族，鞏固了帝位。”
    “要說，爭權奪勢，手段眾多，天帝大可隨便派個人去勾引龍魚公主，但聽說這龍魚公主與先花神長得頗為相似，天帝便見色起意了。這便有了大殿下潤玉。其實，大殿下一直被龍魚族隱藏的很好，當年太湖之亂，也未暴露出來，也不知怎麼回事，在五百年後突然被天後帶上了天界，當時殿下已經六百多歲了。
    一萬四千五百年前，天後千年不孕，天帝曾與太清並丹朱三人，言欲廢天後，立花神為後。天後為鞏固了後位，不知從哪裏找到了潤玉大殿下，又以殘害龍種為由，誅殺了殿下生母簌離。廢後之事便不再有人提起。天界有一藥，名喚浮夢丹，天後曾向太清索要過，天後曾言，大殿下生母微賤，又虐待殿下，便喂給了大殿下。”
    陸壓心下明白了，天帝與簌離是陰謀，潤玉其實是意外，潤玉何辜。
    “浮夢丹，可有損害？”
    “對身體並無損害，隻是斷了前程往事，此前記憶，盡數忘卻。”
    示意太清繼續接著講。
    “花界是花妖精靈歸附形成的種族，本是天界的一支，大約四千年前，先花神隕落，花界便叛出天界，水神和風神與先花神有同門之誼，多有維護，幸而花界也並未失職，也因著天帝態度曖昧不清，此事便不了了之了。花界有長芳主牡丹代行花神職責，二十四芳主各主四季。先前與師叔講過，花神一怒，天界失色，但天界還是需要瓜果仙蔬的，便在別處辟了仙府靈田種植，長芳主並橫加幹預，隻是這九重宮闕卻是不毛之地，各有讓步，也算是大家麵上都過得去了。花界勢力不強，但牽連甚廣，靈芝仙草，穀物農時大多把持在花界手上。花界之內，多是一些未修成人形的花精小妖，最高戰力，也不過是二十四芳主上仙修為，這要在神界，區區24金仙，抵不過一個太乙金仙，故其實力並不足以擔起一界之名，若無天帝水神護持，怕是早已被他界攻占了，所以，花界獨立隻是空有其名，說到底還是屬於天界的。既然花界有所依仗，不過一個空名罷了，大家便也都心照不宣。”
    “而要說大殿下，有一事事關大殿，乃是與水神長女的婚約。天帝雖重創水神，但魔界兵強馬壯，仍需仰仗水族勢力，四千年多前，為安撫水神，特賜婚於水神與風神二人，更是當場許諾了大殿下的婚約。
    天界雙殿不過想差千歲，四千年前均以正神，太乙金仙修為，大殿領夜神職，閑雲野鶴，二殿領火神職，戰功彪炳。若要說聯姻，其實二殿下更為合適，但天帝多疑，忌憚天後勢力，便許給了大殿下，借此製衡鳥族。”
    玉兒，到底是不受重視嗎？才能如此輕易擺弄，連婚約也要被作為籌碼。
    “師叔，其實有一事，太清也是今日去見了殿下，請過脈才知道的，不知當講不當講。”
    “想說便說。”
    “大殿下魂力浩瀚，世所罕見，真身其實是難得的九天應龍，本該仙途坦蕩，但根基似乎虧損太過，後續又未得妥善調養。殿下已正位上神，未能進化成功，天命已失，可惜了。現下看著並無大礙，若要證道飛身神界，怕是艱難。師叔若要帶殿下回天外天，此事還需設法解決為好。說來奇怪，天後雖然對大殿下苛刻，多有責罰，但要說到損傷根基，卻不該啊，這恐怕與大殿下那忘卻的兒時有關。”
    陸壓心下道：玉兒真身是九天應龍，看來這龍魚族應當是應龍與魚妖的後裔了，太微是火龍，兩相結合，竟讓玉兒返祖出了應龍血脈。根基虧損，若能盡早發現，在未成年時期，是可以調養過來的。這岐黃仙官雖不能看出天命所在，但要看出這根基虧損之狀，應是輕而易舉的。天界仙草缺失是四千年前開始的，這一萬多年前的事情，天界也不缺這些個靈芝仙草的，被拖延至此，還累及玉兒天命仙途，怕是有人故意為之，除了荼姚，不做第二人想。
    突然想到什麼，玉兒尚有自己的天命，那便不是自己的半身了，可是自己分明感覺到了那一魂一魄啊。難道此事另有隱情。
    “關於潤玉的，還有嗎？”
    “殿下這一萬五千年來，一直在天宮，從未離開過九重天，又有二殿盛名在外，各界隻知火神，不知有大殿的人，也大有人在。在天界，夜神殿下甚少與人往來，一無母族護持，二無兵力相助，過得有些艱難。不過，殿下風姿綽約，溫柔謙牧，有眾多女仙偷偷送殿下紅線呢。若不是有婚約在身，想來這璿璣宮該是早有天妃了。”
    陸壓看老君不正經的樣子，頂著一副仙風道骨，鶴發老道的模樣，有些辣眼睛。
    “弟子失言，不該開殿下玩笑。”摸摸腦袋上沒有的冷汗，太清恢複了一本正經。
    “還有嗎？”
    “過去萬年，弟子與殿下並無往來，能知道的也是道聽途說來的，師叔見諒。”
    見此，陸壓從體內凝聚出一物，似羽毛一般，輕飄飄飛向老君，停在老君麵前。不說這六界秘聞，單說太清對今日發現潤玉天命一事，已經值得了。“此番多謝太清鼎力相助，本君今日允你一諾，不論本座身在何處，憑此羽令，必踐諾。”
    老君有些激動的接過一根被火焰包圍著的金色之羽，火焰被結界封印著，拿著並不會傷人。道君羽令啊，這世間千千萬萬年，能得陸壓道君羽令的，怕是不足五指之數了。
    老君拜謝陸壓，“謝道君賞賜，師叔若有用得著弟子的，太清但憑吩咐。”
    “起來吧。我還有事，先離開了。”
    “恭送師叔。”
    話落，陸壓已經消失不見，離開了兜率宮。

    作者閑話：

    老年組的愛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