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VIP解禁】 卷四 第15章、第16章.、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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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遺忘的城市
我追不上,一路往後退的時間,思念結成雪,往黑夜裏墜
——from《換日線》古巨基(《忘了時間的鍾》)
將我從逐日拉出來,兩人在商場了逛足整個下午。直到車子後排座上都快被各式各樣的高檔品堆滿了,淩柯仍是覺得不夠。
嘴角扯著笑,歪著頭看他:淩大少今天明顯有些失常。
因為,父親邀他今晚來家裏吃飯。
雖然他和父親一早就熟的不得了,今天畢竟算是第一次的正式拜訪。淩大少的心情,多少還是可以理解的。
“你今天有些奇怪!”當他再一次露出傻乎乎的笑容時,我忍不住道。
“有嗎?”掩飾似的抓著耳朵,比一般女生還漂亮的臉上現出朦朧的神情。他說,“是有點吧。”
輕輕搭在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上,竟然是涼涼的。
笑笑,攤開手看他,“衣著打扮無可挑剔;禮物份量也是精挑細選足夠有誠意。還有什麼準備工作沒做足?”
趁著紅燈,他湊過來在我唇上輕吻輾轉,“當然有!”誇張的吸著氣,他道,“我今天才算徹底明白什麼叫做無欲則剛!公主殿下,你令我心神不寧!”
紅燈轉綠,不著痕跡推開他;睫毛微垂,忍住想要伸手擦拭嘴唇的衝動。我說,“專心開車。”
身體坐直,他頑皮的笑著,“得令!”
笑笑。
下一秒,終是沒能忍住迅速轉向窗外,狀似不經意的以手背蹭過雙唇。
淩柯的擔心果然有些多餘。
撇開兩家父母多年的交情不談;他本就是父親再三斟酌之後才選給我的相親對象,自然早已是看在眼裏,喜歡在心裏。
餐桌上一老一少談笑風生,從父親和淩老大的交情開始說起,到兩家公司的現在狀況和將來的發展方向,再到東亞整體投資環境……淩柯的分析不但頭頭是道,而且還十分精辟。
忍不住抬頭看他,細致的側臉上是前所未見的認真表情。甩甩頭。我一直以為,淩柯是個隻懂泡妞不學無術的二世子而已。
父親對淩柯亦是十分讚賞,“好小子!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
想來淩柯也是見慣了的,也不推辭,心安理得接受讚美。忽然他笑吟吟的道,“葉叔,您對我還滿意不?”
父親朗聲笑了起來,蒼白的臉上微微泛著光澤。“你小子!”
淩柯臉上全無窘色,反倒更加湊近,像小孩子似的賣起乖來。“葉叔,您看我當您女婿還夠格不?”
父親止住笑,“你們以後結了婚,蓂子和逐日都交給你,我就放心了。”
倏地抬起頭,我叫道,“爸!”
父親看著我,臉上漸漸多了些複雜的東西。“替我好好守著她,給她幸福,讓她衣食無憂。她脾氣倔,你要順著她,但不能一味縱容她。我沒法給她一個無憂的童年,但你要爭取給她幸福的青年,中年,晚年。你要一輩子把她納入羽翼中,愛護她,珍惜她。不要讓她再孤單!”
“爸!”怔怔的開口。眼眶微濕,多年來的委屈在這一刻顯得微不足道。“我——”
“葉叔,您放心!”淩柯在桌子底下緊緊握著我的手,“蓂子不但是您的寶,也是我的!”
用過了晚飯,淩柯和父親在客廳裏下起象棋。
本來我也在旁邊陪著,坐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兩人又正在興頭顧不到我,就一個人上了樓。倚在窗邊向外看去,白色的秋千架借著微弱的燈光依稀可見。
手指不自覺撫上額頭:之前撞破的傷口早已結了痂,痂脫落了又留下細細的疤。傷疤掩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疼或不疼,隻有自己知道。
哥哥……
哥哥……
咬著牙,深呼吸,雙手攥緊,指甲深深嵌在掌心裏。
……
過了很久,忽然被人從背後抱住。在他懷裏轉過身來,臉上展開如花笑靨,我說,“玩得開心嗎?”
輕啄我的鼻尖,淩柯嗬嗬笑,“當然。”
轉頭看看鍾,“呀!都這麼晚了!要走了嗎?”
他笑,眼睛閃閃發亮。“葉老大視我為東床快婿。你說這麼晚了,他會讓我一個人走嗎?”
怔怔的看著他,確定了他不是在開玩笑。我輕輕推開他,“我去收拾一間客房出來。”
“不要,”緊緊抱住我,他開心的宣布,“我要夜宿葉大小姐芳閨!”
“這……不太好吧。”微弱的反駁著,“我爸……就在樓下。”
他不搭腔。頭埋在我的肩頸處,專心致誌啃著我的脖子。
“淩柯?”伸手推他,他卻拉著我順勢倒在床上。雙手緊緊箍在腰間,他轉而向我敏感的耳垂發起進攻。眼裏寫滿深沉待發的欲望,淩柯說,“蓂子,我想你了。”
唇角輕輕抖動,我說不出話來。
半晌,他也歎氣,“我保證不亂來,你就讓我睡在這裏吧!”
他的孩子氣我一早就領教過,始終是無法。雙唇微抿,垂下眼,我說,“你自己說的,不許亂來!不然我踹你下床。”
他笑。開心的。
淩柯果然說話算話,這一夜總還算相安無事。
他的睡姿還不錯,沒有踹人或者打呼嚕的不良習慣。隻是這些年來我早已習慣了一個人,身旁突然多出一個來,覺得很不自在。
在這種情況下,失眠是自然的。
為了不驚醒淩柯,我又不敢頻繁翻身,隻得一動不動睜著眼到天大亮。到吃早飯時,就已經忍不住頻頻打著哈氣,一臉沒精打采。
正在喝米糊的父親抬起頭來,看看我又看看淩柯,“張弛要有度!不要仗著年輕就無所節製,來日方長。”
我一怔,不明所以的看著父親。一旁的淩柯卻笑起來,“葉叔,您真是開明!”
父親臉上神色如常,“得趕快給你們籌備婚禮了,再拖下去搞不好孩子都要生出來了。”
愕然。“爸!”我紅著臉叫道。
到底,還是被誤會了。
不過,因為有了父親的默許,當天下午,淩柯便帶著大包小裹搬了進來。
第16章街角的情歌
當盲目的黑夜,清晰過白晝;當奢侈的快樂,賠上了所有;當假裝的理智,熬不過放縱;每個路口,怎麼轉都錯,我進退不得
——from《飄著》孫燕姿(《逆光》)
淩柯和我的發展有點像坐雲霄飛車,雖然之前一直有些小曖昧,最近的進展速度卻讓所有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會當麵提出質疑的,怕也隻有唐糖這個單純的傻瓜了。
那天是星期六。
淩柯和我難得沒事,樂得清閑窩在家裏。
到了中午手機響了,是脂若。接起來,她說,“我家大少爺在你那吧?他手機關機,讓他接電話。”
當是時淩柯正坐在電腦前翹著二郎腿全心全意打紅十;聽到脂若的話,我傻傻笑著,有些不好意思地將電話遞過去。說了一會兒,他合上手機從電腦桌前起來,攔腰將我抱起,又是親又是啃,好一會兒才肯放下。
“什麼事這麼開心?”我問。
他笑而不答,自顧自哼著歌。
呶呶嘴,我又問,“脂若找你什麼事?”
“我老子叫我回去一趟。”他又過來抱我,“跟我一起去?”
搖頭。
他也不強求,在我臉上親了一記才肯鬆手。“對了,”他說,“我姐說已經約了唐糖,去逛街。”
點頭。
換了衣服跟他一道出來。
脂若和唐糖都是典型的無逛不歡。
陪她們逛了一下午,等到終於在新開的跳跳魚店裏坐下來,我已經差不多要癱到桌子下麵了。
“有這麼累嗎?”唐糖大呼小叫。
脂若彎著睫毛笑得好生曖昧。“最近體力透支太多吧!”
倏地漲紅了臉,忙坐起來,脂若眨著眼按住我,“別緊張!我們都明白!我家少爺一向半人半獸的!”
“你們在說什麼?”唐糖狐疑的湊過來,“可不許背著我玩神秘!”
“淨胡說!”端著臉,說出的話去底氣有些不足。
脂若到底還是咯咯笑起來。“說真的,我爸已經開始著手給你們置辦婚禮了。”
“啥?”唐糖這才覺出問題,嘴巴張地大大的。“婚禮?誰的?蓂子?!跟誰?淩柯?!”
塞了顆提子到她嘴裏,匆忙咽下,她衝口道,“蓂子,你瘋了?”
笑笑。不著痕跡垂下眼,“大驚小怪!”我說,“你跟李大鍾不是也要結婚了!”
“那怎麼一樣!我們——”看看一旁的脂若,唐糖臉色急速變換著,好一會兒,終於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下。“點菜吧,”她挫敗的,“我餓了!”
笑笑。拿過菜牌給她。
過了一會兒,脂若說要去洗手間。本來打算一道去,才要起身就被唐糖拉住。想她這個好奇寶寶已將被滿腹的疑問壓得快到極限,笑笑,朝脂若擺手,“你去吧,我先不去了。”
脂若才在視線裏消失,唐糖再忍不住拉過我,“蓂子,你確定你不是腦殼壞掉了?”仔仔細細看我,她的表情嚴肅無比。“你說過,你並不喜歡淩柯!”
“傻瓜!人是會改變的!”我說,“愛到不愛,不愛到愛,世事皆無定數!”
“別說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才不信!”她兩腮氣鼓鼓的,“如果會愛上早就愛上了,何必等到現在!我不知道你跟杜哥哥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但是,你確定你現在清醒的嗎?”
嘴角微微抽痛,我苦笑。“傻孩子,你不覺得我就是太清醒了嗎!”
“啊?!”她傻傻看我。
慢慢垂下眼,我淡淡的,“如果沒有意外,我很快會和淩柯結婚吧。”
“蓂子!”她負氣嚷著。
笑著拍拍她的手,我說,“別那麼執拗,我還等著你給我做伴娘呢!”
鼻子裏發出冷哼,唐糖津著鼻子。“你要是真心嫁他我才會給你當伴娘。不然,免談!”
笑笑,我說,“是真心的。我是真心要嫁給淩柯。”
的確,是我自己要嫁他。沒人逼我。
這是我自己的決定。如此而已。
不多會兒脂若回來了。看到我桌上放著的手機,開心的叫起來,“你也有這個手機鏈?!真難得!這可是舊金山大學商學院辯論社的標誌呢!”
“是嗎?”笑笑。我說,“跟一個朋友要的。”
的確,那個幾何圖形拚接而成的小小手機鏈造型分外別致。我第一次看到就愛不釋手;跟姚安桐軟磨硬泡了很久,他被煩得實在沒法才肯忍痛割愛。
脂若的表情帶了點追憶,“看到它,就好像回到在學校的那段日子了。”
“你也是舊金山大學的?”我說,“可能你們也認識呢!”
“嗯!商學院。”她點頭,開心的。“有可能哦!真沒想到,回國也能遇到校友!”
笑著起身,我說,“有機會我介紹你們認識。”
“好。”她也不含糊,“一言為定!”
這家跳跳魚是新開的店,店內格局七扭八拐的,繞了一圈也沒找到洗手間。恰好迎麵過來一個服務生,問了去洗手間的路。她伸手指著,“一直向前走,然後右拐,到了盡頭再左拐;右手邊第二間就是。”
道了謝。還是有些懵懵懂懂。
沿著她說的方向走過去,右拐,盡頭再左拐——下意識的停住腳步,心跳無可抑製的加快起來。
前麵,半開著的包房內,側對門口坐著的男子,微微蹙著眉,側耳傾聽旁邊一個中年人說著什麼。那是——杜睿添。
眼眶漸漸潮濕,唇角不自覺的扯起又放下。雙眼貪婪地勾勒著他的輪廓:細長的眉眼,挺直的鼻梁,緊抿的薄唇,光潔瘦削的下巴……自從那日暴怒離開,我一直沒有見過他;他,似乎瘦了一些。
哥哥……
這一次,我是真的傷了你的心吧……
向著虛空裏伸出手,貪婪的,小心翼翼的,似乎隻要再多一分便可觸到他。
冰涼的液體悄悄滑過臉頰。垂下眼,深吸氣,唇上拚命扯出笑,伸出去的手慢慢握成拳,緊緊的,緊緊的……
再回到桌上,臉上連勉強的笑都掛不住,隻是用力喘著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真的很累嗎?”唐糖有些擔心了。
這一次,我沒有否認。狠狠的點頭。“累!”我說,“累得快死掉了!”
脂若笑笑,臉上閃過曖昧的神情。
可是,我完全不想解釋。
那天之後開始頻繁光顧跳跳魚。
中午累極了便驅車過來,獨坐在那間包房裏,點一兩個菜,偶爾吃幾口,更多的時候就隻是伏在桌麵上,安安穩穩睡上一個鍾頭,然後結賬離開。
直到有一天,淩柯忍不住道,“你氣管本來就不好,別總吃那麼辣的東西!”
微微一怔,隨即笑了,我說,“知道了!以後不會去了。”
第17章 大約在冬季
明明沒過去的愛情還活在那裏,我又如何能夠置之不理
——from《我呼吸你》周渝民(《記得我愛你》)
為了能讓那些隻會說三道四的老家夥們消停下來,姚安桐最近忙得焦頭爛額,連小夏都給借調過去幫忙。偏巧這幾天又有事要跑工商局,沒辦法,隻得我這個掛名董事長親自出馬。
好在淩柯在燕鯨並沒有明確的職位,每日便跑來逐日幫我。經過幾日奔波,今天下午就可簽字蓋章,順利拿到手續。
從政務大廳裏出來,我邊走邊低頭數著腳下方格,一不小心就撞在前方的淩柯身上。“怎麼突然停了?”揉著撞疼了的額頭,我嗔怒道。“快走啊!”
他沒動,身體微微僵硬。不明所以抬起頭,對麵,身著黑色西裝的杜睿添麵無表情地跟兩個人迎麵走來。看到我們,狹長的眼睛一閃而過,冷冷清清的,不見絲毫情緒。
不自覺的屏住呼吸,下意識拉起淩柯的手,“我們走吧。”
若無其事展開笑意,淩柯道,“好。”
舉步,落地,每走出一步都如履薄冰。兩方人馬逐漸靠近,垂下眼不敢看他,卻又忍不住以眼尾悄悄打量,深沉的眼睛裏晦澀如海,毫無波瀾。
心裏湧起些微失望,拉著淩柯的手便握得更緊了。杜睿添貼著我擦肩而過,我聞到淡淡的青草香,心神受到牽引,不自覺轉過頭,他卻似無所察覺般,冷冷的越過我們而去。
悵然若失收回眼,慢慢鬆開淩柯的手。他微微一怔,隨即若無其事的牽起來,“小心點,別一會兒又撞到人!”
微微扯動唇角,露出個不怎麼像樣的笑。我說,“走吧,下午還有好多事要忙。”
他笑。湊過來親我,微微側過頭,輕吻落在臉頰上。
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笑著在我緊抿的唇上落下一吻,他才慢吞吞接起來。
不知道對方說了些什麼,濃眉微微卷曲著,他似乎不是很開心。不一會兒,掛斷電話,他說,“家裏有點事急著讓我回去。”定定的看著我,漂亮的眼睛忽明忽暗,“你自己一個人走,可以嗎?”
笑笑。我說,“沒問題!你去吧。”
他也笑,放開我快步走向停車位。才走出幾步遠忽然又掉頭跑回來,慢慢將我擁在懷裏,他說,“公主殿下,你要快點回來啊。”
“傻瓜,”我說,“是你要早點回來才對。”
將我摟的更緊,“我一直都在啊!”他喃喃自語,“一直都在!”
沿著人行道信步向前,雙肩無力垂下:滿腦子都是那雙冰冷不帶感情的眼睛。不是悲傷,不是憤怒,甚至不是憎恨。
人道無愛則無恨。
這就是我一直苦苦想要的結果?
深呼吸,再深呼吸。終於傻傻仰天站在路中間,四周汽車喇叭聲頓時響如震天。垂下頭,笑笑,腳下朝向相反的方向奔去……
一口氣跑回政務大廳,在人群中急急搜尋著:左邊,右邊,電梯間……終於——眼睛一熱,我發瘋了似的衝過去。
從背後緊緊抱著他,“對不起,哥哥。對不起。”我說。“請你,不要恨我!”
手臂下的軀體溫熱如昔,帶著熟悉的氣息,卻比抱著塊寒冰還要讓我覺得冷。“別說對不起,”他的聲音淡的像水,“蓂子,我要的不是道歉。走過來,或者走過去;如此而已。”
慢慢拉開我抱著他的胳膊,他後退一步,唇角掛著淡淡卻冰冷的笑。“你不是一直堅持不是左便是右,絕對不要走中間的嗎?現在,我也是這樣想的。”他看著我,卻仿佛看的又不是我。“左,還是右?蓂子,你要怎麼選?”
怔怔的看著他:他是杜睿添嗎?他還是那個從來寵著我,不會對我說一個不字的杜睿添嗎?
強忍住悲傷,慢慢搖頭,我說,“哥哥,不要逼我!”
眼光微微閃爍,瞬間又歸於平淡。這時旁邊有人喚他,“杜總?杜總!該走了。”
回過神,他笑笑。無謂的,冷清的。微微欠身,“保重。”他說。
怔怔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連呼吸都變得痛不可當。唇角幾番起伏,卻終是如同石化了的兵馬俑。好半天,慢慢找回呼吸;轉過身,沿著之前過來的舊路走出去,一步,又一步。
周遭人來人往擦肩而過:或是行色匆匆;或是閑庭信步:年輕的媽媽牽著稚齡的幼子;甜蜜的情侶依偎相攜;年邁的老人相互攙扶。藍天白日下,生活還是這麼的美好;隻是,這天地於我,已經再沒有任何色彩。
也不知到底走了多久,回過神時,天已經大黑。攔了車直奔家裏,淩柯還沒回來;父親吃過飯已經睡下了。躡手躡腳回到房間裏,洗了澡也躺下了。
半夜裏淩柯回來,結結實實把我抱在懷裏,他身上飄來淡淡的酒味。
“喝酒了?”我有些不悅。
“嗯。”他老實招認。“喝了一點。”
扭亮床頭燈,我挑著眉,“一點?”
“一些。”他咕噥著,啪的一聲關了燈。
負氣地推他,他卻抱得更緊;我無法,隻得在他懷裏轉了身,背對著他。他又貼過來:下巴硌著我的肩膀,手從睡衣下麵伸進來。伸手拍他,“你這樣我怎麼睡覺。”
“哦。”悻悻的縮了回去。
閉著眼睛裝睡,不一會兒,他又湊過來啃我耳垂,搭在腰上的手也開始不安分。
“淩柯!”我推他,“不要!”
“要!”他堅持。
一雙手用力扳過我的身子,黑暗中,曜黑的眸子更加深邃。慢慢解開睡衣上的扣子,他伏上來,細細吻遍我全身。
“蓂子,請你再努力些……快些愛上我……”在他進入的刹那,我聽到他如是說。
第二天一早。淩柯起得極早,天才亮就攪得我再睡不著。
“公主殿下,快起來!”用力咬著我的唇,一雙手探進被子裏,“不然,嘿嘿——”
騰地拉著棉被坐起來,端著臉,我說,“你到底要幹什麼?”
臉上閃著無辜,他悻悻的蹲在床邊,“我想……我想……”從懷裏掏出一個精致的絲絨盒子,他說,“我想把這個送給你。”
心髒猛地收縮,看著他慢慢打開盒子,一枚耀著異彩的藍鑽戒指被他拿在手裏。
“這個——”不知是下意識還是怎麼,一下子就發現他的左耳上居然空空如也。心裏一驚,脫口道,“是用你的耳鑽做的?”
他笑,略有些羞澀的。“這顆耳鑽從十歲起就一直陪著我;如今,它有了更好的歸宿。”
“你——”我說不出話來。
他笑笑,執著戒指,“公主殿下,雖然每天都睡在一個被窩裏。但是這樣名不正言不順的,我心裏沒底:保不準什麼時候就被你炒掉了。這年頭找份好工作不容易,我覺著試用期也差不多夠了,能不能給我個正式的上崗證;簽合同,受法律保護的那種。”
定定的看著他,曜黑的瞳孔比以往還要黑亮許多倍。盡管故意做出滿不在乎的樣子,他唇角的笑卻有些不自然。
不自覺地將眼前的這張臉想象成另外的一張。一年前,同樣的情景也曾上演過。那個人單膝跪地,小心的為我套上戒指,他說,“蓂子,我會做你一輩子的守護天使。”
一輩子,原來早在那時候就已經是一輩子了!
唇角慢慢揚起,昨天那雙冰冷漠然的眼睛又浮現在眼前。他說,“走過來,或是走過去。如此而已。”
走過來?還是走過去?
不自覺流下眼淚,慢慢伸出手,我用力的微笑。
“淩柯,”我聽見自己說,“我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