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VIP解禁】  卷四 第13章 、第14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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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心給了你身體給了他,情願甚麽也不留下,再也沒有甚麽牽掛
    ——from《不留》王菲(《將愛》)
    今天不是周末,遊樂場的人並不多。
    淩柯精力極其充沛,才從海盜船上下來,就又拉起我,嚷著還要再玩一遍。雙手抓住護欄,我開始耍賴,“我累了!不玩了!”
    “害怕了?”他斜睨著我笑道。
    挑眉,口裏兀自硬撐著,“你才害怕!”
    “那就再去玩一次吧!”他孩子氣的央求。
    板著臉,我說,“要去你自己去!我口渴,想喝水。”
    他跳起來,“你坐一下,我去買。”
    點點頭,依言在長椅上坐下來。想著上次來遊樂場還是在一年以前,那時——那時——甩甩頭,迎著陽光閉起眼睛,緩緩伸開雙臂——已經很久沒做日光浴的心情了。
    不一會兒,淩柯挨著我坐下來。手裏一罐可樂,一盒酸奶。可樂留下,酸奶放進我手裏。他眼裏含著笑,“喏!大果粒!葡萄加桑葚口味的。”
    唇上笑意擴大。“你還記得。”
    他笑笑,仰頭喝可樂。
    撕開錫紙,酸甜可口的酸奶入口,我忽然變得感傷起來,“淩柯,謝謝你。”
    “一瓶酸奶就值得道謝,下次我買一車皮的分量好了!”他搔著頭,有些不自在了。
    “不是因為酸奶,”垂著頭,眼淚就噼裏啪啦落進杯子裏,我說,“總之,謝謝你!”
    一雙手臂悄無聲息地搭在肩上,他慢慢靠過來。
    頭枕著他的肩膀,我喃喃自語,“一直以來,都隻有那個人會注意我的需要;也隻有那個人會在意我的情緒起伏。謝謝你讓我知道,我還可以有別的依靠……”
    修長的雙臂漸漸收緊,“傻瓜。”輕輕地,他說。
    一直沉浸在自憐自怨的情緒裏,完全沒有注意到天是什麼時候陰下來的。等到發覺時,豆大的雨點已經落了下來。
    “公主,雨中漫步如何?”行了個標準的紳士禮,淩柯提議道。
    “不要!”搖頭,我笑著睨他,“好像兩個傻瓜!”
    他也笑,“那我們來比賽誰先跑回車上去!”
    壞笑著將手裏的酸奶一股腦倒在他身上,我跳起來,“輸了的人是小狗!”
    “喂!”他驚叫,“你耍賴!”
    “對!就是耍賴!”回頭向他吐了吐舌頭,我拔腿就跑。
    像小孩子似的你追我趕一直鬧到遊樂場門口。到了車裏,兩人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落湯雞。
    “怎麼辦?”他垮著臉,衣服上又是酸奶又是雨水,看起來狼狽不堪。“這不是王子變青蛙了嗎?!”
    眯著眼笑到樂不可支。我說,“我公寓就在附近,去那邊換一下吧!”
    撇撇嘴,“抓緊了啊!”他說。隨即將四個輪子的車子開得像兩個輪子的飛機。
    不一會兒就到了公寓。
    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這邊,屋子裏從內而外透著冷。
    從浴室裏洗幹淨出來,身上穿著浴袍,一邊拿毛巾擦拭著頭發上的水珠;淩柯這時正披著被子縮在床角,兩排牙齒咬得吱吱作響。
    “有這麼冷嗎?空調不是開著嗎!”挑著眉,我狐疑的道。
    迅速瞟了我一眼,掀開被子露出裏麵濕漉漉粘在身上的濕衣服,他指控道,“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
    聳聳肩,指了指浴室,我說,“濕衣服扔進洗衣機裏,插上電源按自動洗滌。”想了想,翻出全新的睡袍扔給他,“拿這個湊合一下吧。”
    不置可否地垂著頭從我麵前一閃而過,淩柯傾身鑽入浴室。
    笑笑。
    拿了吹風機坐到梳妝台前,暖風伴著嗡嗡的轟鳴聲吹過發絲,人漸漸變得疲倦,也失去了往日的防備……
    記不得淩柯是什麼時候從浴室裏出來的;也記不得他是何時從我手裏接過吹風機:隻記得他修長的手指穿梭在我的發間,帶了些微癢,又有些曖昧。
    抬頭,從鏡子裏看他的眼:烏黑,深邃,像是夜裏熠熠生輝的星子。他亦看著我,唇角輕輕浮動,臉上慢慢漾開淺笑。
    心髒沒來由的抖了一下,努力忽略此刻的曖昧,心虛的別開眼,我說,“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伸出去的手一下子被握住,他扳過我的肩膀,漆黑的眼睛一直看進我的眼裏。
    “蓂子——”他低喃。
    “蓂子,我愛你……”
    第14章再見我的愛
    如果真的有一種水可以讓你讓我喝了不會醉,那麼也許有一種淚可以讓你讓我流了不傷悲
    ——from《孟婆湯》遊鴻明(《五月的雪》
    當一切歸於平息,震天響的門鈴不知在何時也已陷入靜默。
    麻木的扯動唇角,慢慢移動酸痛的身體從淩柯胳膊底下鑽出來。拉過被單裹在身上,跳下床,頭一暈,險些支持不住。
    支著床角定定心神,低頭看到曝露在空氣中的頸上布滿淡淡紅色的吻痕——走到這一步,已經由不得他不放手了吧?
    直直走到大門口,貓眼那頭,全身僵硬的那人手裏攥著鑰匙頹然立在門外。
    心中頓時百味陳雜:前段時間才換了鎖芯,也許冥冥之中就是為了今日擋住他。
    顫抖地扭著門鎖,細微的聲音立刻就驚動了他,搶在我之前拉開門。然後,他呆住了。“你——你竟然——”空氣裏充滿肅殺的味道,他的眼裏現出嗜血的光芒。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被單裹著的小腿上,幾滴殷紅的血跡已然幹涸,那是我的——處子之血。
    “哥哥……”努力扯動唇角,卻完全笑不出來。“你十幾年來守著的東西已經——沒有了!”想著當初他信誓旦旦的說著“我等得了十年,自然也能等到我們結婚!到那時,我要你完全屬於我”,那樣的誓言如同一條無形的鞭子,每一下都抽在我內心最軟弱的地方,讓我幾乎快暈厥過去。
    可惜,我終是鐵石心腸的葉蓂子。緩緩垂下眼,拳頭在身側攥緊,艱難的吐出最後的判詞:“哥哥,由不得你不放手,我——已經不是你的蓂子了!再也不是了……”
    啪——
    他猛地一巴掌揮出,毫無防備打在臉上。因為力道過大,額頭重重撞在鞋架上,濕熱的液體沿著發絲流下來,眼淚亦不受控製的奪眶而出。
    我,終於逼得他出手了啊!
    僵硬的身軀似乎有一絲顫抖,慢慢抬起頭迎上他慘白的臉,我說,“哥哥,放手吧!我再也不是那個你小心嗬護著的孩子了!”
    “閉嘴!”砰的一拳揮在牆上,他咬著牙一字一字道,“就算你瞎了殘了,甚至不能動了——隻要你還有一口氣在,我就絕不會放手!”
    “誰敢擋著,我就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惡狠狠吐出最後一句,他頭一不回衝下樓去。
    冷風自敞開的大門湧入,一寸一寸鞭笞我瑟瑟發抖的身體。仿佛最後一點力氣也隨著他的離開消失殆盡,維持著之前跌倒的姿勢趴在地上,慢慢展開四肢:從前的葉蓂子已經死了吧?一定是的。
    好冷。
    真的好冷。
    不止是身體上的;更是心靈上的;凍徹心扉。
    這世上,還有什麼能溫暖我嗎?
    許久,許久。一個溫暖的軀體俯下身來撈起我。
    “對不起。”縮在他的頸窩裏,我喃喃自語。“對不起,淩柯。”
    “傻瓜。”他說。輕柔的。“你一輩子都不需要向我道歉。如果覺得愧疚,就好好愛我吧!”
    雙手環住他的頸項,像菟絲花一樣努力從他身上汲取所有的溫暖。深吸氣,我對淩柯,也對自己說,“會的!我會愛上你的。”
    ……
    自從那日撂下狠話離開,杜睿添再沒有出現過。然而,就在我以為他已經徹底死心了的時候,來自君悅的攻擊卻更加猛烈了。
    盡管吸取了之前慘敗的教訓,姚安桐和一眾幕僚亦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力備戰。到了月底結算,上個月折損百分之二十的老客戶同這個月的損失相比竟然是小巫見大巫!
    會議室裏氣氛冷凝如冰。
    那些道貌岸然,各懷私心的老狐狸們一反之前的相互指責窩裏鬥,統一將槍口對著我來了。各個冷臉端著,比死了老娘還嚴肅。
    “提不出合理化建議,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麼?我臉上有字還是有錢?”
    右手揮出,啪的一聲,又一古隻董花瓶化為碎片。
    一邊唇角翹得高高的,我也如吞了火藥彈。“逐日這些年就是養了一群豬也會比你們有用!搶生意搶不過人家,窩裏哄倒是頭頭是道!”無視姚安桐要我稍安勿躁的眼神,轉身繼續打爛會議室內所有可以打破的東西,我的話令那些老家夥再坐不住,“一會兒是不是有人還想說:大小姐,您就行行好給杜睿添下個跪,磕個頭,然後洗幹淨了躺到床上等他,是不是?”
    “大小姐,”王曦任涎著笑臉想緩和氣氛,“您這話太嚴重了!”
    “嚴重?”冷哼,“不然你們擺出那付哭爹死娘的臭臉給誰看?”
    “大小姐,”又一人慢裏斯條開腔,“公司出了問題所有人都很著急。逐日的確是葉家的逐日,可我們也跟了鴻哥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何況,逐日也有我們的一份股,不說錢多錢少,那也都是我們拿命換來的!”他的一番說辭博得其餘人的讚同,立即便有人跟著附和。
    挑眉,冷冷一眼掃過去,那人全無懼色,想來是早已打算好了今天前來逼宮。“很好,”我說,聲音輕柔,帶著危險。“你有什麼好的提議。”
    “好的提議到談不上,”他也不含糊,“隻是我個人覺得,現在逐日需要一個能帶領大家渡過難關的領航人,但是,大小姐您,似乎不太適合!”
    果然。
    不怒反笑,我和顏悅色的,“那你認為誰合適這個位子呢?”
    並沒有意料中的暴跳如雷,對方微微一怔。
    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我話鋒一轉,“我不適合,難道姚經理也不適合?那誰適合?你?還是他?”隨手指著其中一人,我就著他完美的開場如約開始咆哮,“我老子還活得好好的呢!你們就開始打逐日的如意算盤!逼宮?還會不會點別的?”
    桌上的文件檔案亂拋出去,也不管砸中了誰。“我還就告訴你們了!合適也好,不合適也罷,我還真就不在乎。誰要是覺得跟著我葉蓂子沒出路,您隻管拍拍屁股走人,您那股隻管賣給我,保證給您個好價錢!”
    “各位,”眼見事情不好,姚安桐站出來,“大家要對大小姐有信心。隻要大家團結一心,就一定能共度難關的!”
    “對!對!姚經理說的沒錯!”王曦任也跟著附和,“大小姐年紀還輕,以後一定會更好的!是吧!”
    有了他們兩人的調和,場麵略有些緩和,然而大多數人仍舊沉著臉。我也管不了那麼多,走過去打開會議室大門,“散會。誰有什麼意見的,要麼留下來,要麼單獨找我!”
    人群魚貫而出,又是不歡而散。
    現在每次例會,都如同上絞刑架。
    姚安桐過來拍拍我的肩膀。勉強笑笑,我靠著門板,全身力竭,移動不了半步。
    “遲早有一天,他們會將我生吞活剝!”我說,眼裏卻不見絲毫懦弱。
    “你怕嗎?”他問。
    挑眉。意有所指的道,“最難過的一關都已經過去了,我還有什麼好怕的。”
    “真別說,你還真是遇強則強!”他笑。戲謔的,“不過,小葉子,你這叫自做孽不可活。”
    苦笑。甩甩頭,我說,“樹根哥哥,你別走了。我一個人還真是應付不來!”
    搖頭,他說,“小葉子,你的生活中,並沒有預留我的位子。灑脫點,你不是已經選好了該走的路嗎?”
    沉默。
    他指著門外,“喏!你的未來已經來了。”
    轉頭。
    孩子氣的笑臉閃在門口,淩柯搔著頭,“公主殿下,你凶起來好嚇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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