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如果天空要下雨  第9章 忘了我是誰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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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像忘了時間的鍾,一分一秒的過,卻不知道越走錯越多
    ——from《忘了時間的鍾》古巨基(《忘了時間的鍾》)
    相親定在星期五下午三點。
    地點是逐日附近的緣源圓茶餐廳。
    刻意選了杜睿添最喜歡的那件以金線繡著繁複的西番蓮圖案的白色連衣裙,薄薄施了粉黛;撐著嘴角用力笑,卻還是掩不住一臉蒼白。
    臨去前跟姚安桐交代行程,我說,“我去了!若是一次就能把終身大事解決了最好!”
    從文件堆裏抬起頭,不苟同的看著我,他抿著唇不說話。
    笑笑。我說,“你對我沒信心嗎?”
    自從知道我的決定後,他就一直沒有好臉色;今天早會上幹脆視我如無物;此刻的目光也是咄咄逼人的。良久,他說,“你這叫破罐子破摔。”
    唇上的笑容擴大,我貼近他,“那你娶我吧!跟你結婚的話,應該還不錯!”
    下意識的退後,他微蹙的眉讓我忽而有些開心。“這不就結了!”聳聳肩,我說,“你又不愛我,幹嘛還要阻止我相親!”
    揉著眉心,他說,“引火燒身並不好玩,你真想好了?”
    垂下眼,我喃喃自語,“姚安桐啊姚安桐,我們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認識?你怎麼好像我肚子裏的蛔蟲!”
    他笑,並不否認;卻也無意多談。
    聳聳肩,我笑,“被你愛上的人會不會很幸福我不知道;不過,即使沒有被你愛上,我也因為你覺得很幸福。謝謝你,姚安桐。”真心的,我說,“你是個好人。”
    不自在的紅了臉,他催道,“不是說三點鍾嗎?你快走吧!別打擾我辦公!”
    笑笑。
    門關上之前,我說,“姚安桐,我真想好了!我就是因為想好了,才會這麼做!”
    出了逐日,車子行了十分鍾就到了緣源圓。
    古香古色的門臉頗有些複古意境,然而我卻隻顧撫平被風吹得飛起的裙角,微微垂下眼,露出一個算不上堅定的微笑。
    深呼吸。
    服務員過來拉開大門,“您好,歡迎光臨!”
    快走到預訂的包廂門口,裏麵傳出爽朗的笑聲。父親用鮮有的高興語調說,“我知道他們在同一所學校,誰知道裏麵居然還有這麼些淵源哪!這兩個孩子的緣分,實在是天注定的!”
    另一個聲音跟著道,“我也是這麼說!看來讓他們上同一所學校,這步棋走得正對啊!不然這頭活驢才不肯輕易定下來呢!”
    言語間第三個更為年輕的聲音低低的笑著,聽起來略微有些耳熟。
    下意識止步,眉心未及展開,服務生已經先一步推開包廂門。“小姐,請進。”
    包廂內三人聽得聲音齊齊轉過頭來,父親率先向我道,“蓂子,快來叫伯伯!”
    唇角扯動,一聲“伯伯”尚含在口中,我便被另一人驚得立在當場。
    對麵,那個以招牌式的孩子氣笑容看著我,眼裏閃動著狡黠的男子,左耳上的藍鑽,熠熠的閃耀著……
    “你從什麼時候知道是我的?”
    從長輩們的眼皮底下躲出來,才在存夢坐定,我終於忍不住問淩柯。
    他卻隻是笑,“你說了要給我機會靠近你,現在可不許耍賴!”
    甩甩頭,我還怔怔的有些回不過神來。
    知道淩柯就是父親費盡心思選定的相親對象已經讓我吃不消;而且,他居然是燕鯨的少主!
    燕鯨?少主?!
    低頭咬著吸管,我覺得事情似乎變得有些複雜了。我說,“淩柯,這個遊戲不好玩!”
    漂亮的臉上有什麼一閃而過,他說,“我就怕你會這麼說才先要了保證,可是,蓂子,跟我一起有這麼難嗎?”
    抬頭,認真打量他俊秀的臉。我說,“淩柯,不應該是你!我不知道會是你!我沒有心理準備。而且,這不公平!”
    默默的盯著我良久,他說,“從小我就知道有這麼個女孩存在:她的怪脾氣,她的倔強,她所有的遭遇——這些,我爸和葉叔從來沒有避著我。”他的神情相當嚴肅,“但我一直不知道那就是你!直到我們出發去所羅門……我也聽說了你和那個人的事。”盡管他刻意略過杜睿添的名字,我還是下意識的抬起了頭。隻見淩柯眼裏湧動淡淡的光芒,他說,“也知道你們根本不可能。無論如何,就算不是我也有可能是別人,”伸出手來攥住我的,他說,“蓂子,給我個機會,也給你自己個機會。你同意來相親,不就是說你也想試試嗎!既然是阿貓阿狗你都無所謂,那麼是我也可以吧?”
    垂著眼,看著他修長的手指纏繞在我的指上,慢慢的,我說,“淩柯,我這樣會不會太自私了?”
    指上的力道慢慢加重,他輕輕笑起來,“不!蓂子,你不自私;有私心的人是我!”
    ……
    我的相親對象是燕鯨少主的消息當天便傳到姚安桐耳朵裏。
    下午與淩柯分開後我直接回了逐日。進了辦公室,姚安桐果然等在那裏。
    隻字未提下午的相親,他的臉色卻更差了。我知道他擔心我,偏偏就拿他來尋開心。“不滿的話你就去跟我爸說,說你娶我!”
    挑挑眉,他說,“你真當自己是國色天香了啊!”
    笑笑。
    我對姚安桐越來越依賴;逐日和爸爸的身邊有他,我很放心。然而這和對杜睿添的依賴又是完全不同的。對他,更多的像是妹妹對哥哥的信任。
    想起之前的話頭,我舊事重提,“喂,我們是不是以前就認識?”
    他笑,故作深沉。“你說是就是,你說不是就不是。”
    瞥了一眼過去,我說,“這算什麼話!”
    他依舊笑得高深莫測,“等你想起來再說。”
    扁著唇不再追問,他這話等於間接承認我們以前就認識。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搖頭,我說,“實在記不得了。”
    他也不惱,聳聳肩,“也對!除了杜睿添,你能記得的人實在不多。”
    雙肩蕭瑟地垂下,一整天的鬥誌昂揚不會吹灰之力便被他打得煙消雲散。我沒力氣再假裝,隻是垂下眼,半哀求的道,“可不可以不要在我以為已經結痂的時候戳我的傷疤?”
    “可以,”他說,“如果你那疤不戳就不會疼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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