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落雨驚風 第三十六章 遠風吹散月邊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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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鄭爾凡手牽著手在花園中漫步,一句話都不必說,也能感受到對方的心,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我們誰都沒有開口說離開。
“小姐,小姐!”秋桐急切的聲音從遠處傳過來,跟著一陣急促的跑步隨著秋桐飛奔的身影漸漸的向我們靠近。
我們迎了上去,我有點奇怪的看著她頭上那朵淩亂的珠花,“怎麼急成這樣,出了什麼事啦,你們不是和紅灩去了杏花樓了嗎?”
秋桐跑到我的近前停下腳步,喘著粗氣,胸口上下起伏著,過了好半天才平靜下來,“快點,紅灩姐讓我們回來找你,有一個什麼孫國舅在杏花樓鬧事,非要將巧心姑娘帶到他的府上做小妾,紅灩姐快要攔不住了。”
我眉頭一皺,怎麼又出來一個孫國舅,同時我感覺鄭爾凡握著我的手緊了一下。
“秋桐,幫我換男裝,爾凡等我。”
我匆匆換了一套男裝,也沒細心裝飾什麼,就和鄭爾凡一起上了馬車。
車廂內,我看著鄭爾凡,問:“爾凡,你認識這個孫國舅吧,他是怎麼回事?”
鄭爾凡微笑著看我,“就知道你會問我,孫國舅是當今皇後的弟弟,父親早亡,母親又管不住他,又有一個姐姐在宮裏做皇後,當然就變得無法無天了,皇上念在孫家祖上對豐啟有大功,皇後又隻有這麼一個弟弟,對他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了。”
“姑息養奸,一個君王最要不得的脾性。”我冷冷的哼了一聲,“好吧,我就去會一會這個無法無天的孫國舅。”
“他的姐姐是皇後,對他你還是手下留情比較好。”
我嗬嗬一笑,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男裝,“沒那個必要,想我艾旋公子,隻是京城裏的一個過客,也不在乎得罪什麼人。”
鄭爾凡輕輕一笑,不再說話,沒多久我們就來到杏花樓,站在門口的劉媽媽見到我,象見到了大救星一樣衝了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我的艾公子啊,你可算是來了,你再不來,我這小小的杏花樓就要被他們給拆了。”
我沒說話,加快腳步走進大廳,廳中一片混亂,客人幾乎都閃在大廳的角落裏,大廳正中一群人簇擁著一位華服公子站在東側,想必就是孫國舅,巧心、紅灩坐在一張桌子邊,雨婷幾個丫頭站在他們的後麵,龜奴打手們倒了一地,一個護院打扮的壯漢正向紅灩靠過去,足有碗口粗細的手臂握成拳向紅灩揮去。
情急之下,我抓起旁邊桌上的一隻酒杯貫了十層力道向壯漢的手臂擲去,“呯!”的一聲悶響之後,壯漢抱著手臂大叫,以我的力道,他的手臂不折斷也好不到哪裏去。
瞬間大廳裏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我邪媚的一笑,直直的走向那位孫國舅,在距他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輕佻的看著他方正而漂亮的臉,用足了輕鄙的語氣,對他淡然的說:“你是誰呀?”
紅灩見到我大喜過望,奔了過來,“你可來了,再不來我就要死在這裏了。”
我看了她一眼,隻見她一身男裝,滿臉含笑,哪裏有一點死裏逃生的樣子,我對她輕笑,“洪兄,下次要是想裝可憐的話,記得要裝徹底一點,以你現在這個樣子,沒人會同情你的。”
巧心走了過來,“又給艾公子添麻煩了。”
“沒有,我閑得很,也不在意教訓幾個登徒浪子。”
“你敢出言汙辱我家公子,你討打。”站在孫國舅身邊的一個錦衣人開口說,話音未落他的拳頭已經打到我的麵門,這人的功夫不錯,隻是他太過輕敵了,他可能根本就不認為我會有什麼真功夫,所以未做防禦,自己的門戶大開,我冷冷的一笑,向旁邊一閃,躲過他的拳頭,一揮手上的折扇,正中他的額頭,力道不大,他一個踉蹌,正好停在了他原來站的位置上,好象他剛剛從來都沒有動過,隻是額頭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紅印。
“人在說話的時候,狗就別跟著參和了。”我的聲音冷得可以將水凍成冰。
孫國舅驚訝的看著我,有些遲疑的問,“你是什麼人?”
我不動聲色的看著他,輕柔的對巧心說:“巧心啊,爺我渴了,給我倒杯茶吧。”
巧心嫣然一笑,輕快的答應了一聲,為我倒了杯茶,雙手捧到我的麵前。
我接茶在手,不緊不慢的喝著,眼皮都不抬一下,心中好笑的感覺到孫國舅怒氣上湧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在他的怒氣幾乎升到頂點時,我輕輕抬起眼瞼,將手裏的茶杯交給巧心,目光落在孫國舅的臉上,“我叫艾旋,宣竺的商人,你又是誰啊?”
“我家公子是當今的國舅爺孫懷易。”旁邊的人狂傲的喊。
我雲淡風清的接受了這個事實,帶著不信任的目光看著孫懷易,“你是國舅爺?是孫懷易?是當今皇後的弟弟?”
“沒錯,害怕了吧?”
我冷漠的一笑,“你真是為你的姐姐丟臉,我雖然來上京不久,可也聽到坊間傳說,當今皇後是一個知書達理,賢德與美貌並重的人,沒想到她竟會有你這麼個弟弟。”
“我做了什麼過格的事嗎?不就是要為一個妓女贖身嗎?”
我看了看躺了一地的龜奴和打手,和那碎了一地的杯盤,“我還以為你是來砸場的呢!”
孫國舅臉一下紅了,“這還不是你們有意為難,不讓我帶走巧心,我才會動手的。”
我哈哈大笑,“哦,生意談不成就可以動手搶了是吧,國舅爺的生意經還真讓我這個做慣了生意的商人,大開眼界呢。”
孫國舅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你的嘴還真厲害,你就是那個把巧心包下來的人?”
“是有這麼回事。”
“是我先看中巧心的,一個月前我就已經說了今天會來接巧心回府。”孫懷易說得理直氣壯,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我看了一眼巧心,巧心輕輕的點頭,我終於明白巧心為什麼那麼急著想開門接客了,她是不想和孫懷易進府的,我淡淡的一笑,“哦,原來是這樣,那我還真是要謝謝國舅爺。”
“謝我?”孫懷易被我謝得滿頭霧水。
“如果不是國舅爺迫得緊,巧心也不會下定決心開門接客,我和巧心也不會有這段緣份,你說,我不謝你謝誰啊?”
“爺,我們別和他鬥嘴,搶到人才是正經。”那個被我打紅了額頭的錦衣人說。
孫國舅想了想,看了看巧心桃花般美豔的臉,“好,給我搶人。”
“慢著。”鄭爾凡喝了一起走了過來,“國舅爺好,好久不見了,聽說你前段時間回家鄉祭祖去了,什麼時候回京的?”
孫懷易看了一眼鄭爾凡,目光裏帶著赤裸裸的嫉妒,“睿郡王?你怎麼在這兒?從來沒聽說郡王爺有這樣的愛好?”
“沒有,今天是陪朋友來的,我和這位艾公子也算有些交情。”
看著孫懷易慢慢變黑的臉,我知道今天不會有我什麼事了,我拉起巧心和紅灩坐到桌邊,邊喝茶水,邊看著鄭爾凡俊美的臉和那若水般清淡的微笑。
“原來艾公子有郡王爺這樣的朋友,難怪出手如此大方。”孫懷易惡狠狠的說。
鄭爾凡還真是不在意他說什麼,“國舅爺為了另姐著想也應該收斂一下自己的行為,事情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孫懷易看了一眼我和巧心,目光帶著陰毒,又看了一看淡定的鄭爾凡,極不情願的對手下人吩咐了一聲:“走!”
看著他們的背影,想著孫懷易臨走時的那個眼神,恐怕這件事還沒了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