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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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水凝煙
看著那白衣女子越跑越遠,石峻的臉色愈加冰冷嚴竣,什麼樣的人,竟能在飛鷹堡的眼皮子底下來去自如,眼前這樣的一個小小的女子,究竟是什麼來頭,隻是,她的情形有點怪怪的,他總是覺得她有點慌張,那樣子很像是一個正在逃跑的賊。
“趙奇,跟著她。”
“是,爺。”
趙奇身形一起,立時跟在了水兒的身後。
石峻轉身往回走,再有十日既可回到飛鷹堡了,堡中事物繁多,即使是在迎親的路途中,父親仍然每日將重要的事用飛鴿傳來讓他決斷,現在帳篷裏怕又有很多事在等著他了,想到這裏他不禁有點頭疼,自從十二歲那年父親創辦了飛鷹堡,自己就再沒有像同年的孩子那樣無憂無慮的生活過了,父親刻意要把他錘煉成一個遇事果決,百折不撓的一世豪雄,父親常對他說,如今的朝廷,皇帝昏庸,奸臣當道,萬萬不能指望朝廷,而江湖上亦是弱肉強食,在這世上生存,如果不能夠站在最高處,那麼最好就歸隱山田,千萬別出去給人當練刀的。
近幾年來,父親更是將飛鷹堡完全的交給他打理,而他也完全沒有讓父親失望,飛鷹堡成了江湖上第一大幫派,隻是,腥風血雨過後,他也將自己變成了一個冷酷無情的人。
“堡主,不好了,”剛剛踏出樹林,就見新娘所住的帳篷前圍了一大群人,顏家的兩個丫鬟正在眼淚汪汪的說著什麼,一見他回來,總管李年神色緊張的過來稟報。
“發生了什麼事?”石峻有點詫異,李年是他家的家將,曾經陪老堡主上過沙場的,什麼樣的場麵沒見過,如今連他都慌成了這個樣子,可想而知,發生事一定不尋常。
“堡主,夫,夫人不見了,”李年小心翼翼的回稟。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石峻眼睛一眯,渾身刹時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小的剛剛得知,估計,估計有一會了,小的已經派人去找了”看著石峻發怒的前兆,李年不由得頭皮發緊。
“什麼人在夫人跟前伏侍的,叫她們來見我,”冷冷的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轉身進了自己住的帳篷。
顏家小姐怎麼好好的會不見了,聽聞這位小姐雖生在官宦之家,卻並非閨閣弱女,自小就舞刀弄棒,習得一身的好武藝,平常要想動她一根寒毛並非易事,更何況是在飛鷹堡如此強悍的護衛下。
“奴婢見過姑爺,”小荷和珠兒齊齊拜倒。
“你們家小姐去哪裏了,”冰冷的聲音令心虛的小荷珠兒頭也不敢抬。
“回稟姑爺,奴婢不知道,我們家小姐當時因為暈車,奴婢們伏侍小姐躺下休息後就出去做別的事了,等回來時小姐已經不見了,”小荷強自鎮定,隻是後背上卻早已被冷汗浸透。
心裏知道這個笨賊肯定是借機溜走了,心裏鬆了口氣的同時又緊張不已,這萬一要是露出了破綻,怕是再沒命見到自家小姐了。聽說這位堡主做事從來都是由著自己的喜好,要人性命隻在一念之間。江湖上提到他莫不是噤若寒蟬。
石峻盯著跪在麵前直哆嗦的兩個小丫鬟,知道問不出什麼來,揮揮手讓她們下去。
李年過來小聲道:“堡主,您別急,四周一裏內全是咱們的人,夫人不會有事的。”堡主是他看著長大的,對於他這個老家人,亦是禮遇有加,別的下屬都尊稱他為爺,隻有自己,被特準隻叫他堡主。
“或許,夫人隻是出去散心了,要不是夫人自己出去,別的,哪裏還有人能夠從咱們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帶走,您說是不。”
李年隻希望老天爺能夠聽到自己的聲音,讓自己安慰堡主的話成為事實。
自己出去?那剛剛在林子裏見到的女子,會不會是她?石峻心頭不由一動,隻是,剛剛的那個女子實在太奇怪了,看她的樣子,好象不僅僅是散心那麼簡單的。
江水兒越來越確定一件事,那就是,自己迷路了,在這個看似不大的樹林裏已經轉了好半天,卻仍然沒有走出去,四周又黑又靜,縱是水兒膽大,這會兒也不由得心裏發慌,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嘛,水兒邊嘀咕著邊努力的想要認清方向,急得就快哭了出來。
人家說人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如今的江水兒是這句話的最好認證,在轉了半天仍然沒有找到方向後,又很不幸的摔了老大一跤,又饑又餓又怕又慌的她狼狽到了極點,終於,一屁股坐在地上,咧嘴哭了出來。
“嗚嗚,娘,嗚嗚,娘呀,我好怕,這到底是哪裏嘛,嗚……我要回家……。”
一直跟在後麵的趙奇不由頭疼,就見這個女子在這裏轉來轉去的轉個不停,她到底是在做什麼呀,這裏有什麼好玩的嗎?
突然的,這個女人在摔了一跤後,坐在地上哭了起來,這個時候,趙奇才後知後覺的明白,敢情這小女子迷路了,看到這裏,他不由的撓撓頭,爺隻叫跟著她,別的什麼都沒吩咐,現在她迷路了,自己該怎麼辦?這個趙奇,平時老實憨厚,一根腸子通到底,彎彎繞繞的東西他是一點也不懂的,對於主子的命令,他隻知道執行,別的從來不想,也從來不問,忠心到白癡的地步。就因為這,石峻反而對他很信任。
正在為難,遠處忽的一聲響亮的清嘯,趙奇心中一凜,知道那是主子在召喚自己,於是,忙用一聲長嘯回應,刹時之間,幾個輕功超絕的人飛速來到他的身邊,趙奇一看為首之人,忙鞠身一禮:“李總管。”
李年揮揮手,“人呢,在哪裏。”
趙奇忙對著坐在前麵樹下的水兒一指。
江水兒早已停止了哭泣,剛剛的兩聲長嘯令她又驚又疑,雖說自己的工夫不怎麼樣,但是師傅健在時常聽他說起江湖中的事,知道這是江湖中人用來做暗號的,發生了什麼事嗎?難道,難道,飛鷹堡的人這麼快就發現她跑了不成?
正猜疑著,老天爺不忍心讓江大姑娘太費神多想,很快的就給了她答案。
隻聽耳邊呼呼風響,眼前立時多了幾個黑衣人,水兒大驚,急步後退,正想大聲喝問。忽然周圍燈火通明,嘩啦啦的來了許多人。
“小姐,”隻見珠兒小荷從人群裏衝了過來,“小姐,您怎麼到這裏來啦,嚇死奴婢了。”
珠兒抱著水兒大哭,她這哭可是真心的,石峻雖然當時沒有責罰她們,但是,光是石峻冰冷的眼光,就已經讓她心驚膽站了,再加上,石家的奴仆看她倆的眼神,竟然像是在看一個死人,怎不叫她魂飛魄散。
先前到來的黑衣人中,有一個像是領頭的,來到江水兒的身邊躬身一禮,恭謹卻不卑微:“李年見過夫人,天色不早,請夫人回去安歇。”
甚至沒人問水兒為何會來到此處。
水兒費力的從珠兒的抱擁裏掙脫開來,她仍然不敢相信自己這麼快就被他們找到了,周圍侍衛,奴仆共約幾十號人就怎麼靜靜的盯著她。而她,卻是灰頭土臉,衣冠不整,白色的衣服在跌跌撞撞中已經變得灰不溜秋,並且被樹枝掛破了好幾處,裙子好笑的在小腰上束一半掛一半,臉上更是灰撲撲的看不見本來顏色,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
不過,她本來也並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她隻是一個賊,一個被逼上花轎的可憐的賊!
天哪,這竟然就是咱們爺剛剛娶的新夫人,趙奇的心裏驚訝之後不由一陣哀叫,直替自己爺抱不平,這樣的女人,如何能當咱們飛鷹堡的女主人。
回到帳篷裏,女仆端來熱水,小荷珠兒服侍水兒沐浴更衣,江水兒以為肯定要被詢問一番,保不定那個到現在還沒見過麵的新郎會過來狠狠的責罰她一頓,誰知,等了很久,卻並無人來多問一句,也沒人提起,奴仆對她的神色依然恭敬,就好象,從來沒有發生過那樣的事。
江水兒心裏更加忐忑不安,不相信那位江湖上人人聞風喪膽的第一大幫之主會這麼好心的放過自己,或許,是有什麼更厲害的懲罰在等著自己罷。
珠兒仍然眼淚汪汪,“江姑娘,你怎麼能一聲不響的就自己一個人跑了呢,要跑該一起跑的啊,你不知道,那位堡主可真的是比閻王還可怕的,剛剛嚇死我了,要是找不到你,我和小荷怕是活不過明天了。”
“他,他怎麼了,他打你們了嗎?”水兒不由好奇,這人一定是很凶狠的吧,殺人不眨眼的那種,想到這裏,不由的打了寒顫。
珠兒一楞,想了半天才回答:“沒有,他沒有打我們,隻是,隻是把我們叫去問了幾句話。”
“啊,什麼,隻是問了幾句話,怎麼你們就這樣怕他,還說活不到明天,”水兒不禁更是驚疑。
珠兒亦說不清所以,轉身看向小荷,小荷回想起石峻冰冷的神情,身上沒來由的冒出了冷汗。
看著這兩個丫鬟驚懼的樣子,江水兒的心中愈是不安。
飛鷹堡的堡主,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