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 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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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笑摸摸他潤澤的發,心裏有點澀,像是欠了一個窮人人一大筆債,十分想傾家蕩產地去還,卻發現自己活得同樣的悲苦,說著口不對心的話,“你現在越來越直白了啊,不過魅力到是絲毫沒減,瞧見你剛才那一路來時沒?踩碎了一地芳心啊!”
寒香忽地就直楞楞看著我,一言不發,微微上翹的眼角婉如一隻振翅的蝴蝶,卻被細雨打濕了翅膀,沉重得飛不了半步。
月墜暗暗伸出手來,在我手麵上狠狠一掐,眼神淩厲,淩思遠也皺著眉頭似是不悅。
我這才明白自己剛才都說了什麼,卻也更改不了,隻盼寒香別放在心上。
寒香卻在這時笑了出來,“芳心是不是碎了一地我不知道,隻是恐怕現在全約意的人都曉得尊貴而美麗的皇後陛下是霧遙你了吧,剛才可是不少人都在向我打聽呢,怎麼遮芳穹保密工作做得如此的好。”
我看了他一眼,寒香滿眼的笑意,淡緋色的薄唇像是天邊最後一抹晚霞,均勻而溫柔,細白如玉的牙因笑而露了一小部分,看得人更是賞心悅目,隻是卻讓人弄不明白這笑裏究竟藏了多少哀。
“如果早知道我是皇後的話,隻怕鼓闌早將我趕出將軍府了,哪還用得著和我整日慪氣。”
“的確,你那臥室我可是見識過的,隻有一個字能形容。”淩思遠忽地奸笑著說。
“俗。”月墜接下去。
寒香撲哧一聲笑了,纖長的睫毛密密地重合在一起,打著眼瞼,稱得麵色更加瑩潤白皙,下巴被垂落發絲的陰影擋著,隻露出一小塊尖尖的,分外精致。
我盯著他的臉出了神,也不知就想著什麼,盡是些有的沒的,亂成一團,貓抓心般地煩躁。
“霧遙。”寒香突然叫我,神思瞬間歸位,忙擺出笑臉看著他,“我們是不是該回家了?”
我、月墜和淩思遠俱是一楞。
怎麼把這事忘了。
淩思遠不著痕跡地走到我身邊,牽起我的手笑笑,“是不是太早了?泊雁還想再玩會兒是吧?”說著就將下巴飄向我,眼神裏盡是別扭。
寒香就這麼看著淩思遠,也不動,也不說話。
我語塞。
淩思遠絲毫不讓。
月墜一步跨上前,將我的手從淩思遠手中奪過,朝寒香一笑,“美寒香,你瞧你,整天罷著我媽不放,我想和我媽多處會都不行。”
“殿下一直比較忙,上次我和霧遙去你殿裏,你不就將我和霧遙丟那,獨自工作嘛。”寒香笑得純潔。
月墜抓著我的手瞬間就是一僵,我甚至能感覺到他血管裏的血流淌速度立刻快了三倍,勉強控製住不被他氣得發抖,不惜咧著嘴角笑,“美寒香,好歹我也是一男人吧…。。”
寒香不置可否地聳聳肩,“這要問那些女人了,我可不清楚。”
“你!”
淩思遠捂嘴悶笑,銀色的頭發一抖一抖的,卻被月墜橫一眼,隻好朝著我笑。不過我還是第一次聽人置疑月墜作為男人的身份呢。
“殿下,天色真的不早了,我和霧遙計劃好了的,明早去蕭將軍那玩,得早睡。”
月墜的小孩子脾氣上來了,本來就是為他老爹解圍的,結果解著解著把自己解進去了,更加惱火,說什麼都不肯放手,當即就變了語氣,惡狠狠地說,“在我那一樣可以去蕭鼓闌家,你自己回去吧!”
寒香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說,“果然是二世祖,脾氣這麼臭。”
這話和我說行,和月墜說絕對犯了他的大忌,向來是一戳就中,一中就炸。
果然,寒香話才一丟嘴,月墜就跳起來了,什麼斯文身份全不要了,一擼袖子就是一副要和人打架的樣子,“你說誰是二世祖?!我老子都沒這麼說過我,你憑什麼這麼說?!”
淩思遠一捂額頭,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我暗歎一口氣,靜觀事態發展,等到不可收拾的時候再出馬。
寒香還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樣子,輕飄飄地說,“就憑我的眼睛。”
月墜一跺腳,兩條斜飛入鬢的漂亮眉毛瞬間皺成了兩條軟趴趴的小蟲子,想也不想地就吼出來了,“難道你就不是二世祖?!”
淩思遠身形一震,呆住了。
寒香更始臉色煞白,嘴唇都失了血色,拳頭緊緊握起,細嫩的手麵下,血管隱隱流動著什麼。
我意識到月墜說了不該說的話,頓時後悔不已,怎麼就由著月墜這個直腸子說呢?!
寒香的手握了又放,幾經周折才似是鼓足了勇氣說,“你們…。都告訴她了?”
我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霧遙……你知道?”寒香這次直接問我,聲音微微帶著不易覺察的顫抖。
我心一抽,像是被人強行捏在手中擠了又擠,痛苦難當。
在寒香一直清澈的聲音裏,我甚至聽到了蒼白,聽到了憎恨。
可他憎恨什麼呢?憎恨我是他親人?還是憎恨一些我從沒考慮到的東西。
很想點點頭,可這頭就像是有千斤重,怎麼都點不下去。
“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知道?”寒香緩緩走到我麵前,輕輕晃了晃我的手臂,一如他兩年來一直呈現在我麵前的溫柔與纖弱。
他清瘦,仿佛冬日裏挺直的竹,氣質高潔,麵龐玉白,婉若夏季水中粲然盛開的蓮,風華絕代。
人世間有許多事情可為,有許多事情不可為,有許多事情可改變,也有許多事情不可改變。生來就是如此。倫理道德是用來限製蠢人的,真正的智者都在享受超越倫理道德的樂趣,不過是偷偷地,我想這麼和他說。
張張嘴,卻變成,“告訴你也不能改變什麼。”
他一個踉蹌,像是被這一句話擊退了一大步。
“的確不能改變什麼。”寒香低下頭,嘲諷一笑,卻忽地抬起臉來,暗色的燈光照在他漂亮精致的臉上,明明滅滅,看不真切,“可一定要改變什麼嗎?”
月墜猛地上前一步,糾住他的衣襟繁複的盤扣問,“你什麼意思?!”
淩思遠一把拽開月墜,吼了他一聲,“你冷靜點,白癡!”
我頭疼地歎了口氣。
寒香,他到底在想什麼?
“什麼意思?“寒香撥開額前的發,微微一笑,頓時嫵媚妖冶起來,完全不是他從前的淡雅感覺,“我以前有兩個名字,一個是跟楊泊舟姓,一個是跟周老頭姓,可我卻願意放棄這一切,認著霧遙為我取的寒香,甚至沒有姓,你說什麼意思?”
月墜拳頭勒得喀嚓喀嚓響,咬著唇不說話,隻是被淩思遠抱著的身子不住掙紮。
“我曾經以為你會不在乎禮教,愛上霧遙,也就是你的媽媽,結果我看錯了,你雖然是個不折不扣的二世祖,但還是呆板了些。”寒香一反常態地繼續說著些他從前死也不會說的話,“但我不在乎,完全不在乎,既然我選擇了愛她,就不會管她的身份,地位,血緣。”
我被這種自信而校長的寒香完全震住了,頓時說不出話來。
“可你怎麼就知道你愛的是泊雁,而不是泊雁絕色的容貌呢?”淩思遠冷靜地問。
寒香朝他輕蔑一笑,“隻有你才愛她的容貌吧!”
淩思遠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暗罵了句什麼就撇過臉去。
我一笑,想想以前,似乎還真是這樣。
“寒香你真不要臉!你怎麼可以愛上她?!”月墜還是不死心,急得在淩思遠懷裏直跳腳。
我失笑地搖了搖頭。剛才的驚訝過去,現在剩下的多半是釋然,如果說寒香會這麼容易退縮,反到不合了他的性格,看似柔弱,實則剛強。
兩個頑固的孩子。
我將月墜從淩思遠懷中拖出來,“我也不是個注重禮教的人,如果是,怕就不會有第二個孩子了。”
淩思遠臉色一白。
月墜一楞,隨即大叫,“霧遙你怎麼可以幫他講話?!”
我推了推他銀發亂跳的腦袋,“我怎麼就不可以了?”
寒香也是一楞,顯然是沒想到我會這麼說,反到失了剛才的瀟灑,頓時手足無措起來,紅著個臉轉來轉去,就是不敢看我。
“寒香,我雖然不在乎禮教,但也不代表我一定會和你在一起,即使這樣你也要愛我嗎?”我看著他淺金色的眼睛,認真地問。
寒香紅色褪去,水潤的眸子裏閃著些憂傷,輕輕說道,“你聽說過一句話嗎?”
我們齊齊看著他,寒香卻仿佛陷入了一種泥濘的情感裏,微張嘴,念出了那句話,“你可以選擇愛我或不愛我,但我隻能選擇愛你或者更愛你。”
呼吸一滯,眼眶瞬間就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