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山”真麵  1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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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華的別墅樓。
    亮澄澄的鋼化玻璃仿佛肅穆守護的衛士,守出一片莊嚴。
    驀地,一聲宏野的大吼,一片明光的晃動中,一條人影附在波動的光影中飛射而出,鋼化玻璃門
    砰的大開,幾乎和一邊與自己並肩站了幾十年的“袍澤”撞到一起。驚魂未定中,又一條黑影追著前
    邊的人影飛了出來,急行一段,在前邊的人影直接躍入擋路的花壇中後,撞到迎麵的花樹上落了下
    來,伴著一片零落的花葉砸到下麵正在休憩的狼犬上。
    於是,在幾秒鍾的寂靜後,在突起的一片攝人的狼嚎聲中,一位俊美的青年在一隻身形壯猛、神
    情凶惡、頭頂數多桃花的西伯利亞狼犬的追咬中,幾番閃躲,來至緊閉的大門前,眼見狼犬已至身
    後、來不及開門,探手抓住鐵門上的棱柱,幾番手腳交替,已竄至鐵門的頂部,對門下對之狂吠的狼
    犬“新娘”挑釁的一笑後,翻身從另一側落下,微笑對門內的狼犬新娘及別墅門口的威猛老人揮手,
    “bye-bye!”然後飛身跨上上停在門口的小跑車,在另一個青年男子無奈寵溺的微笑中,一溜煙去
    了,留下門內老爺子和著狼吠聲更加火爆的吼罵,“臭小子,有種你別回來!”,和著狼犬頭上悠悠
    飄落的桃花一起婉轉飄落。
    深夜,高檔的歐洲風格的酒吧。
    舒緩的歐洲古典音樂。兩個年輕人寬鬆地圍坐在一張桌旁,上麵堆滿各種奇怪的空酒杯。從鏡頭
    這麵望過去,隻能看見其中一個青年英俊的麵孔。他的眼裏帶著迷離而年輕的笑意。正是別墅門口助
    人逃逸的青年。
    此刻,他看著對麵隨隨便便地坐著,卻自瘦勁的身形中溢出一種讓人不可小覷的氣勢的同伴,抵
    額笑歎,“盧山,你真的要和老爺子這麼鬧下去?老人家一輩子可從來沒向誰妥協過。”
    對麵的青年——盧山微微哼了一聲,“所以就該我妥協?”
    “老爺子也是為你好,你在國際刑警這幾年,叱吒風雲的時候,他哪天不是被風雲叱吒、提心吊
    膽?老爺子就你一個孫子。”
    盧山的眼神閃了閃,吞下杯子裏的紅酒。
    文竹微偏頭笑睇對麵的人,“好了好了,既然退役回來了,就別和老爺子扭著勁了。過兩天去見
    見自己的新部下吧。雖然是精挑細選的,不過,剛湊到一起,群龍無首的日子,不知折騰成什麼樣
    了。”
    盧山(默然半晌,笑了,抿一口酒,靠在椅背上)我會去的。不過,(晃晃杯裏的酒),不是現
    在。
    “哦?”
    盧山微笑,“用老爺子的話來說,這是給企業換顆年輕的“心髒”,這麼大的手術,哪能沒幾天
    排異期?過兩天再說吧。反正倒杯裏的酒,我不倒,跑不了。”
    文竹搖頭苦笑。
    盧山(笑睇他)文竹?怎麼,你見過那幾個家夥了?
    文竹我調查過那幾個人的應聘材料,說實話,感覺沒一個是省油的燈,良民的沒有,倒很像你
    們以前圍剿的恐怖分子。
    盧山(微笑)“文化土匪”嘛,你又不是沒聽說過。
    文竹(搖頭)這幾個可是“悍匪”。
    盧山(眼中閃出一絲尖銳的鋒芒)那有什麼?這些年,什麼樣的匪沒見過?(沉一沉,又複微
    笑)關鍵是怎麼收服他們。你是知道我的,我喜歡跟高手打配合,是狼,我歡迎,綿羊嘛,還是乖乖
    回圈裏吃草的好。我的周圍,包括手下,從來都是追風踏雪的人物。(轉起手裏的酒杯,眼前閃過幾
    個年輕鮮明的麵孔)我正準備把他們命名為魁狼一號、儒狼二號、俏狼三號、小狼四號。
    不出預料的,盧山看到對麵噴起的茶水,不由眨眼微笑。
    文竹(好不容易止咳,看向對麵的盧山)你不會是想把練兵的那一套來管理文人吧?(眨了眨眼)在編劇這行,也弄個“特種編輯部”出來?
    盧山(搖頭垂眸,輕輕轉動杯裏的葡萄酒,看著杯裏麵漾動的紫紅的液體從透明的杯壁上緩緩退
    下,聲音裏含著輕笑)No。
    文竹(鬆口氣,卻又懷疑地)和你在一起,我的心肝從來就沒有安穩過,每天不是蹦極就是跳傘(欲言又止,搖了搖頭。)
    盧山隻是微笑。
    文竹(悲憫地)不是我想作觀音菩薩,悲天憫人。(看一眼盧山那永遠都八風吹不動、保持恒溫的笑臉,歎息複歎息)若是那幾個嬌滴滴的秀才見識過你特種部隊的那一套,不死也沒有幾分人樣了。
    盧山(好整以暇地)那才是“鬼才”。
    文竹(瞪他一眼)一個個變成鬼了,那不是鬼才是什麼?(想一想,話題一轉,問盧山)我問你,天生鬼才郭奉孝、曹阿瞞的大謀士,活了多少歲?
    盧山(轉轉酒杯,漫不經心地)三十八吧?
    文竹(追問)被稱為詩鬼的李賀呢?
    盧山二十七?
    文竹(繼續)賈誼、王勃、王弼,還有夏侯淳呢?
    盧山(嗤笑)你好像很熱衷考古?
    文竹(喝一口酒,淡淡地)文章被魯迅稱作“西漢鴻文”的賈誼,終年三十三吧?王勃,初唐四
    傑之首,終年二十七歲;王弼,弱冠即注《周易》《老子》的一代玄學始祖,二十四歲壯年橫死;天
    才夏侯淳,死時更小,讓人扼腕的十七歲,花季年華。
    盧山(難得地大笑)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你把我當成了什麼?
    文竹(沒笑)我隻是提醒你,曆來的文人,尤其是有點子才的那些人尖子,往往都是恃才傲物、
    不合於時、不肯妥協、結果傷人傷己的。不要把你訓練特種兵的那一套來管理文人,那是行不通的。
    我可不想咱們的特戰英雄最後弄得灰頭土臉。
    盧山(在文竹的瞪視中微笑)那可能嗎?
    文竹(忍了又忍,再無可忍)你知不知道平白讓人操心也是犯罪,是變相謀殺,懂不懂?
    盧山(揚眉而笑)你是想說嘔心瀝血?我怎麼看見某人吐出來的都是酒?
    文竹白了他一眼。
    盧山(隻是笑,半晌)按我們的行話說,這回招聘的四個人都是作戰的好手,俏狼、儒狼雖
    沒見過,卻也是在網上神交已久的。你就放心吧。
    文竹(賭氣地)我自然放心。要操心也是你這個總經理先上,我幹嘛多管閑事呢?
    盧山(笑)某人終於願意做人了。(倏然正色)不過,我很喜歡做小耗子。
    文竹(深吸口氣,幽怨的)有你這樣凶狠的耗子麼?
    盧山微笑著略略打個嗬欠,起身要走。
    文竹(一把拉住他)你要幹什麼?
    盧山(微笑)你不想知道我那些“土匪”這些天在幹什麼?
    文竹瞠目。
    盧山(微笑,依舊悠閑的)我懂唇語。
    文竹眨眼。
    盧山編輯部對麵不遠有座辦公室。沒人用。
    文竹你是想?
    盧山(扯出衣袖)現在,回去睡覺。
    會議室日晴
    室內約三十平,寬敞明亮,中央一張橢圓型會議桌。三男一女分坐在四周,除嘴巴無窮大、眼睛無窮小的男三號外,皆是玉樹臨風、殺手級的人種。呃,男三號也是可以臨風的,隻不過是榆樹臨風,著蟲兒的那種。
    小玉(尚帶著些書卷氣,是沒開花的小樹。此刻站起來,隔著玻璃窗往室外瞅了瞅,接著無力地坐下,搖頭)老大怎麼還不來啊!都快下班了。
    大玉(微笑著抬頭,眉眼間豐姿秀發,一看就讓人想起掛滿花的桃樹。此刻,他給人的就是那種沉醉的魅力。眨眼間,眾人就看見一朵桃花冉冉向自己飛來,還有,隨行的那潤潤的仿佛帶著桃花香氣的語聲)那就快了!
    青青(對“大玉”俏皮地一笑)king,這就是您為No。1作的中文注解嗎?您還不是外國人嘛!
    榆樹(在旁笑得沒心沒肺)何止是一外國人,他要這再不知道,簡直是一外星人(目光轉向雙玉,最後落到一旁秀氣的小玉身上)是不是呀,小吳兒,吳越?。
    哄笑聲。瞄瞄外麵沒人,榆樹在笑聲中做著外星人的表情動作。一個側身回首,將嬉笑的目光投向在旁的雙玉。
    吳越(臉一下子紅了,曳起拳頭)胡——彥——倫——
    胡彥倫(嬉笑立正)在!
    吳越氣得轉過頭去。
    king(哼了一聲,又笑了,攬過胡彥倫的頭)你不是外星人——
    胡彥倫(笑)還是老哥——
    king(截口,很認真地)不敢當。在下很懦弱。
    胡彥倫(豪氣地一笑)沒事。大哥不在意——
    king(依舊搖頭)可我在意。在這個強者是天的時代,在下還不想作一單細胞動物。
    胡彥倫(一怔)你說什麼?(猛然明白過來,抬腳作勢踢去)我讓你變成一零細胞動物。
    king(閃開,笑)沒踢著。
    胡彥倫(笑睨king)還沒說你呢,你倒先批評起別人來了(無視king伸出相攔的手指,在經過時突然出手,一舉按下,幫其複位)你們知道那天麵試時這位爺是怎麼介紹自個兒的嗎?(學其語氣)王元真,國王的王,元首的元,真命天子的真。
    吳越(立馬退化成小小玉苗)呀,他這哪個字兒都比別人大一號哎。他這不是——他就這麼說的?
    青青(微微一笑)可是,我更喜歡當時的人事經理的話(故意拈起蘭花指,拿起腔調)王元真?你確定,不是王守貞?
    胡彥倫(愣了一下,哈的一聲彎下了腰。好半晌,抬起腰,忍笑挺胸,咳一聲)你們就叫我胡子好了。在下可不會說什麼俊彥的彥,無與倫比的倫。
    水青青(笑成一朵風中的玫瑰)元首和盜君駕到,不好意思,我們沒準備歡迎儀式。
    吳越(撇撇嘴)是真名士自風流,哪那麼多講究。(眨眨眼,無比好奇天真地繞king、轉幾個圈兒,停到他麵前,自語)國王,元首,真命天子……可我就算把他倒個個兒看,(一邊誇張地將手虛放在king膝彎,腰後,作個要倒立之的架勢)
    胡彥倫幸災樂禍地湊過腦袋。
    吳越(看他耳朵越來越近,猛地湊近胡彥倫的耳門,大叫)——真,冤枉!
    胡彥倫捂著耳朵跳開,使勁揉耳朵,抬手欲揍,看看吳越瘦瘦的骨架,又住手,對小玉瞪起怎麼也瞪不大的眼睛。吳越大笑。
    青青(笑,抬手荼毒“祖國的樹苗”,揉得吳越頭發都亂了)好,好,長江後浪推前浪,嗬嗬,不簡單哪,嗬嗬。(明知故問地)來,跟姐姐說說,平白無故你喊的哪門子冤啊?
    吳越(笑得甜甜美美地解釋)不是。我是說,(指king)把他的名字倒過來喊,不就是那三個字嘛!
    胡彥倫(擠眉弄眼)國王喊冤,那可是老太監長胡子,稀罕事!(眼珠一轉,又笑了)除非它遇上我——胡子了!(一邊虛虛地做出跪地求饒的姿勢)嗬嗬!
    king(瞄著青青笑)看來我們倆就像他的名字——(看看吳越)遲早要——
    吳越我名字怎麼了?
    king沒什麼。(不再說)
    吳越(怔一下,忽然明白)噢。原來你們想過招。(眉尖忽然鎖起)那,誰是西施呢?(腦袋上忽然挨了重重的一記會議記錄簿)
    青青小小年紀,怎麼這麼花呢?
    胡子(掩卷長歎)可惜,祖國的花朵,這麼早就遭(念zhao)蟲了!
    king(也歎)著(zhao)蟲沒什麼,最可怕的是,本來就不是什麼花,是毒草!
    吳越(愣住,回不上話來,仰天長歎)真冤枉——
    餘人大笑。
    胡子嗯,這次喊得有模有樣了!
    小施——水青青,聞言笑不可抑,哎喲喊痛,岔氣之下有了幾分西子捧心的模樣。
    
    片花:清澈的笛聲,一朵、兩朵……依次綻放的花朵,一滴、兩滴……連續滴下的水滴,
    一聲、兩聲……如門扇次第打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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