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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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時,我們終於來到了我常看日出的山崖。
“冽星,魔界是什麼樣的?”我站在崖邊,站在冽星身邊。
“很美,不似天界這般明淨,但藍色的月亮和粉色的雲你會喜歡。還有夜下的夜嵐花,很香。”冽星拉起我的手,“準備好了嗎?”
我點點頭,閉上眼,想象著一會兒即將進入的世界。冽星念動了咒語,拉著我一起向崖下躍去,並展翼向北方飛去,由於我一直閉著眼,所以我沒見到如何穿梭過界域的,但耳邊的風呼呼而過,讓我知道我們是以極快的速度前行,過了一會,我的腳著地了,空氣中一絲我從未聞到過的馨香包圍了我,舒適而怡人。
“幻唯,我們到了。”冽星笑笑,拍拍我的臉使我睜開眼,首先入目的一輪藍色的滿月,感覺很近很大,就似在眼前一樣,淡粉色的雲繚繞在旁,偶爾飛過的飛獸穿梭在雲間,帶起一團團迷霧,放低雙眼,我吃驚的啞然,廣闊的地平麵有許多像燈籠一樣的幽藍色花朵,輕風吹過,晶瑩的花粉四濺,形成一幅迷離的景象,“這…”我驚歎。
“這就是夜嵐花,不過我們沒時間看了,陪我回大殿好嗎?”冽星拉著我的手。
“好的。”我展開羽翼,隨著他飛離,魔界的是我想象不到的,我從不知道界域的不同會有如此大的差異,魔界在我以前的思想裏是邪惡而醜陋的,而此刻,我愛這個世界,舍不得的移開眼,我奮力飛去。
飛行不多久,我看到前方城市的燈光輝煌,夜晚的城市顯得異常明亮,這很正常,起初時我是這樣想的,可越飛近,我越覺得不對,魔界正處在恐慌裏,人們都在奔走,往什麼方向的都有,城市中央的大建築應該是聖殿,那裏有很多人,正在進行什麼儀式,聖殿的天空有一塊平台,平台上一個服裝繁瑣、異常隆重的男人正低著頭念著什麼,看得出,他是一個有極高地位的人,冽星正拉著我向他的方向飛去。
“父親!”冽星落在平台上,落到那人麵前。
“冽星!”魔界的王,冽天驚訝的抬頭,灰黑的眸子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我回來了!”冽星點點頭。
“你找到紫晶玉了?”冽天希望他點頭。
“找到了,放心,父親,魔界會沒事的。”冽星回身,抽出平台中央的魔棒,由魔棒首端發出強烈的光芒,向外不斷擴散,散至整座城市,我感到人們似乎慢慢的鎮定起來。
冽星走至平台中央,高舉魔棒,“我以魔族長王子的名義,向魔眾保證,魔界會平安,魔眾會平安,請相信我。”
整座城嘩然激動,如雷冠天的歡呼聲湧進我的耳朵,我望著冽星結實的背影,卻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臨近天亮,魔族的人都安靜的睡去,王回了大殿,空中平台就隻剩下我們倆。
“你說明天是大限?”我與冽星並列坐在平台中央的台階上。
“現在應該說是今天了。”他看了看遠方泛白的天空,正午十二點,將是大限到來之時,到那時…
“你確定你能救魔界?”我問他,因為我救天界時隻是一時的意念,真正是如何做的,我並不清楚。
他勾勾唇,“你喜歡這嗎?”
“喜歡。”
“我會盡力,盡我全部的能力救這裏。”他凝重而堅定的說。
“我不想失去你!”我突然說。
“不會,我不會死,不會離開你。”這算是承諾嗎?我猜想。
這之後,我們沒說過一句話,隻是擁在一起靜靜的望著天空,欣賞日出的美,魔界的幻境是我永遠沒有見過的。
“這個給你!”冽星在日出後從心口的位置拿出一串鏈子為我戴上,鏈子上墜了一個黑色鑽石,黑色透亮,晶瑩神秘,我把它握在手心,等他給我戴完我問他是什麼。
“我的靈魂,你擁有他,無論在什麼地方,我都會找到你。”
我的淚無聲的滑下臉龐,望著他淡笑的臉,我的心顫抖了起來,他在預言什麼?靈魂交給我,他還會有命在嗎?“為什麼要給我,我們不分開不是嗎?”我扯下他的靈魂,伸手還給他。
“我不知道一會兒會發生什麼,我隻怕我走丟了找不到你,收好它,讓我永遠陪著你。魔是不死的,隻有靈魂才能把他召喚回來,收好他,相信我,無論何時,我會第一時間找到你。”他伸手抹去我臉上的淚。
我猛的抱住他,“冽星,記著,不管發生什麼事,不要丟下我,懂嗎,要記著。”我大喊,想把時間定在此刻,我有強烈的預感,我將失去他。
“別擔心,我的黑色天使。”他呢喃,緊緊的抱著我,像要把我融入身體裏一般。
魔界的王以及聖殿裏各級別的魔相繼來到平台,緊張而安靜的等待著大限之時,冽星站在平台中央,而我站在他身旁。中午,整個魔界安靜異常,所有人都屏息靜觀,緊張的連風都停止了。漸漸的,我聽到遠方有隆隆的聲音,冽星皺起眉,認真的聽聲音的來源,可那聲音像是從四麵八方傳來的一樣,分辨不出方位,不多久,我看到遠方的城市被黑暗籠罩,遠方的人們發生恐懼的聲音,天空漸陰,一團黑色雲霧由四麵八方湧向平台的上空。
“來了!”王看了眼天空,然後注視著冽星。
我悄悄的拉起冽星的手,之後緊緊相握。
“我們是兩塊紫晶玉,讓我們一起救魔界!”我正視他,並站在他麵前。
他感激的笑,點點頭,此時黑色雲霧已聚集到我們上空,冽星拉起我的手,“來吧,讓我們一起。”他說著,舉起雙手。
我看到我與他的身體之間漸漸形成了一個紫色光團,隨著黑霧的逼近,光團逐漸增大,直到形成一個大的光圈,天空被黑霧完全遮蓋住了,由平台上空直射下一股黑霧衝向我倆,同時,別的地方相繼出現這種情況,黑霧光束每到一處,那一處便火光衝天,慘不忍睹,魔界正在毀滅中。
“我們走!”展開羽翼,冽星帶我衝向天空,黑霧打在我們身上很痛,但紫光越盛,黑霧消失的越快,冽星推開我,像我以前看到他尋找紫晶玉一樣的升入空中,展開雙臂,我學著他,用能量源源不斷的將紫光推出,紫光開始追隨黑霧,擴散至遠方,遠的我都看不見邊際,我感覺力量正在慢慢消失,我感覺我已經力不從心了,瞄了一眼冽星,他還在全神貫注的釋放能量,我笑笑,即使用盡我所有的能量我也會堅持到底,閉上眼,我繼續,卻被冽星的一點小法術擊在右肩墜向地麵。“冽星!”我驚恐的在墜下去時大叫,卻已經無力再飛回空中,我看到他絕美的笑容和離別的傷痛,“不!”我大喊,不顧摔傷的腿與雙翼想再度飛回空中,可那時已經晚了,我看到他幻化成一團刺眼的紫光,擴散至遠方,經曆了短短的十幾分鍾,魔界恢複了原貌,除了遠處那幾座高大建築物的熊熊烈火,魔界再無異樣。
城下的魔眾響起震天的歡呼,整個魔界處在興奮激動的氛圍中,而我哭了,傷心無聲的仰望著天空,冽星,你給我回來!我要你回來……
王走到我身邊,“你叫幻唯?”
我沒理他,即使他是冽星的父親。
“你應該為冽星驕傲,他是魔族的英雄。”王眼裏閃著晶瑩的光,那個是他的兒子。
我回過頭,望著他眼裏的淚和他相似於冽星的臉。“魔不會死的是嗎?”
王一愣,目光凝在我頸上的鏈子。“是他說的?”我點點頭,希望他說是。
“魔族在幾千年以前是有個傳說,傳說在聖戰中死去的人隻要在死前把自己的靈魂送給相愛的人保管,那麼在他死後的一百年,如果守著她靈魂的人還依然那麼愛他,他就可以重生,但這隻是傳說……”
我豁然站起身,低頭看向我頸上的黑色鑽石,一百年嗎?一百年一千年都無所謂,我隻要你回來,你一定得回來,我要你帶我看你的國度,我要你陪我看夜下的夜嵐花,我要你守著我,我要和你再也不分開……可是,你會回來嗎?我哭著,迷失而害怕。
“幻唯……”王再一次開口。
“能指引我去天界的路嗎?”我抬起頭,不願再呆在這,呆在冽星消失的地方。
“你要去天界?”王看著我。
“我是天使,留在這多餘。”冽星說過,無論我在哪,他都會找到我。
“可你是黑色羽翼。”王想挽留。
“謝謝你,我隻想回天界。”
“好吧。”王擺擺手,一個神情莊重的魔走了過來。“護送她回天界!”王吩咐。
“謝謝!”我感激的點點頭,擦幹淚,跟著要離開。
“幻唯……”王又叫住我。“你會等他嗎?”
“會,他答應過我要在一起,他不會失約。”我堅定的說完,大步離開。
回天界並不像我想象的那樣快,送我回天界的叫月,後來我才知道他是冽星的弟弟。
“謝謝你救了魔界。”站在與天界分界的崖邊,月向我道別。
“謝冽星吧,我隻是為了他。”
“他不會就這樣死去,他一直是創造奇跡的魔。丟下你、丟下我與整個魔界孤單的走不是他的方式,相信我,他會回來。”月不像王與冽星那樣英俊睿智,但整個人卻體現出剛毅強硬的特質。
“我會等他,一百年或更久的以後,我們會回來,到時候我們再見吧。”我點點頭,不知道這話是安慰自己還是他。
“我們等著你們,待你們回來,魔界將擁有新的王與王母,魔界高懸的王椅將為你們保留。”月單膝跪下,手放在心口,這是魔族最崇高的禮儀,可我卻不知道。
我淡淡的一笑,剛有讓他站起的意思,他便讓一股力量托身而起,他驚訝的看著我,我何償不驚訝,什麼時候我擁有這麼強的力量了,大的連意念都可以化為力量。
“他在!”他看著我,神情無比激動。
“冽星嗎!”我渾身一震,屏氣凝神的捕捉身邊所有的氣息。
“他不在……”頓了一會兒,我輕聲的說,心痛無以複加。
“他的精神與你在一起,他沒離開,一直都沒。”月笑了,仿佛有冽星的影子。
我若有所思的看著他,最後我點點頭,“該走了!再見,月。”我擺擺手,展翼飛向崖外。
月說的不錯,冽星沒離開過我,他隻是不能出現,但他的精神與靈魂總是在我身邊,我不應該悲哀,一百年後,我相信他會回來。那樣一個人不會失言,他一定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