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王府篇 王府篇 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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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林剛走,水荷又闖進來了。我這裏今天還真熱鬧呢。看她一幅怒氣衝天的樣子,準是來找我興師問罪的,真好笑,明明我才是受傷害最大的一個,現在還要挨個被他們盤問不成?現在是水荷,一會是不是就該靖夜了?
我將半幹的頭發攬至身前,靠在躺椅上眯著眼睛假寐,不想理她,幹脆忽視她的存在。
“你別裝睡,不要以為靖夜不說我就不知道是你刺傷的王爺。”可能是我的態度刺激到她了,她叫囂著把我從躺椅上拽了起來。
我撥開她的手,淡淡地說道:“你的話我聽到了,沒事的話請離開。”
“你。。。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愚蠢女人。。。你。。。你。。。王爺心中的苦你一點也看不到嗎?王爺對你的心意你一點也體會不到嗎?你還勾引別的男人,你隻會一次次的傷害。。。”她的眼睛因為氣憤變得通紅。
“夠了,少在我這裏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是我傷的又怎樣,王爺都沒說什麼,哪輪得到你來叫囂?”我滿腹都是委屈,憤怒,除了遠之,就沒有人來關心我的感受嗎?
“管不了我也要管!”她猛地將我推倒在躺椅上,好大的力氣。我還沒反應過來,她的一巴掌就甩了出來,我根本來不及閃躲,就結實的挨了她一下。
“啪!”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聲,不過這次不是打在了我的臉上。我撥開了遮住臉的頭發,看見了水荷捂住了左邊的臉,正一臉驚怒的看著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靖夜。
“你瘋了嗎,規矩學到哪裏去了,居然敢跟主子動手!”靖夜顯得也很激動。
水荷像是突然清醒,眼中的怒氣瞬間消失了,轉而被恐懼代替。她放下了捂臉的手,顫聲的對靖夜說:“不要告訴王爺,求你。。。”
“不用我去說,王爺也會知道的。”靖夜看了我一眼,說道,眼中閃著同情。
水荷在聽了靖夜的話後,顯得有點絕望,突然她撲跪在了我的腳下,攥著我的裙擺說道:“梅雅夫人,水荷知錯了,再也不敢了,您原諒水荷吧。”
我何時見過這樣的陣勢,本來該生氣的,此時卻有些慌亂。我想拽回我的裙擺,可她就是不放手。這是她認錯的態度嗎?根本是強求嘛,她什麼時候將我放在眼裏過,何必這麼虛偽呢。我有些不快的嘲諷道“水荷姑娘快起來吧,我可不敢當。”
“不,”她跪著往前挪了挪,又懇求地說道,“求夫人在王爺麵前替水荷求求情。”
“別再叫我夫人了,我不是,我也不想再見到他。”我的心一沉,語調也跟著變冷。我算什麼,要我去求情,他會聽才怪,如果可以,我倒想為自己求個情,要他放我離開。現在要我去見他是絕不可能的。
“水荷,你先出去吧,你畢竟伺候了王爺這麼多年,王爺也不是冷情的人,你還是主動去向王爺請罪吧。”靖夜歎了口氣,說道。
就是啊,水荷是靖王身邊的貼身大丫鬟,在王府的地位高著呢,連夏九兒都可以不放在眼裏,她打了我,也隻能是我獨自生生氣,王爺怎會因這個而重罰她,她真是小題大做了,還真看得起我。
“你不了解。。。”水荷有些無奈,有些傷心地搖了搖頭,看著我遲疑了一下,還是起身走了出去。
“夫人沒事吧。”靖夜走過來對我說道。
“別叫我夫人。”我說。有沒有事你看不出來啊,臉頰疼得厲害,一定腫起來了。
“王爺遣我送藥給夫人,這藥對消腫化淤有奇效,夫人用些吧。”說著就把藥放在了躺椅的扶手上,直接忽視了我對他用詞的抗議。
他知道傷了我的手臂特意送藥給我嗎?這下可以連臉上的紅腫一並治了。
“王爺對昨晚驚嚇到夫人一事也深感歉疚,今晨璩公子潛入夫人房中,王爺並沒有追究,算是給夫人賠禮了,但是下不為例。夫人若是氣消了,就去見見王爺吧,有什麼心結都當麵說清楚。”靖夜淡淡得說著。
我心中一驚,遠之。。。竟被發現了。而靖王居然能忍下來。
靖夜轉身走到了院門口又停了下來,背對著我冷聲說道:“有一個事實我有必要提醒給夫人明白,夫人的身份是王爺的侍妾,王爺寵幸您是天經地義的事,您沒有權力拒絕。王爺對於您既是夫,也是主,不管是弑夫,還是弑主都是大逆不道,夫人尚在閨閣時沒人教過嗎?”他說到最後已經完全不客氣了。
隻有人教過我人人平等,要互相尊重,沒人跟我說這些見鬼的道理,我心中氣極,拿起了扶手上的藥瓶就向他砸去,他輕嗤了一聲,沒有回頭就靈巧的躲開了,還把瓶子接到了手裏,他又折回來把藥瓶放在了我的手上,輕嘲了一聲:“夫人的脾氣都被王爺給慣壞了。”接著就消失在門口了。
我重新坐回到躺椅上生著悶氣,什麼嘛,都來怪我,有沒有人想過我心中的感受?也隻有遠之才會冒著危險星夜兼程的趕來安慰我,不知他有沒有離開靖城,今晚千萬別來了,這一次靖王沒有計較,但是一定不會有下次,他再來,靖王很有可能會對他不利。他在我附近安插的人恐怕已經被剔除了。。。
經過了早上的諸事,一整天都沒有人再來打擾我,我在樹下發了一天的呆。靖夜送來的藥膏確實好用,我擦完藥,臉上的腫痛很快就消失了,而手腕和手臂上的瘀傷也淡化了許多。
晚上的時候寧林又來了,莫敵也來了。我撥了一些頭發蓋住左臉,不知道臉上的紅腫都消了沒。
“你頭發好亂,怎麼看都像是深宮怨婦,怎麼一天都不梳頭啊。”說著還去給我找梳子。
“咦?簪子呢?你不是一直都放在枕邊嗎?”
簪子?簪子昨天好像被靖夜拿走了。對了,他幹嗎要拿走?那可是我傷人的證據。不會還想要追究些什麼吧?
“看厭煩了,就丟了。”我裝作不在意的說。
“丟到靖王爺那裏了嗎?我在他那裏好像還看到了。”莫敵說完還朝我曖昧的一笑,他想到哪裏去了?真是小白一個。我在心中朝他翻了個白眼。
忽然,莫敵向我靠了過來,向小狗一樣不斷的在我周圍嗅著,然後問我:“你受傷了?”
我往後退了退,又攏了攏頭發,疑惑的看著他,他看見了?
“是沉玉膏的香氣。這種藥對瘀傷腫痛有奇效,但是有幾味藥材非常難找,所以千金難求,用千年沉玉做它的名字也不算辱沒了它。靖王府的寶貝真多。”莫敵又解釋道。
千金難求?他真舍得。我有些不確定,拿出了瓶子給莫敵看,“你別搞錯了。”
“你怎麼能置疑我的醫術。”他不滿的抗議道,但還是打開了瓶塞,“沒錯啊,這瓶可以說是極品中的極品了,裏麵加的蒼茫最少生長了兩百年,藥力很強呢。”
我不在意的撇了撇嘴,說的這麼神,還不是一瓶傷藥嘛,又不能起死回生。我身上的傷還不是他弄出來的,要不,我好好的,哪裏用得著他的藥。別指望我會領他的情。
“床單也換了,被單上有這麼多褶皺,昨晚在你房裏究竟上演了什麼驚心動魄的事情?”寧林掂起被單皺著眉疑惑的問我。
我一怔,趕忙跑過去搶過了她手中的被單,重新疊好。“你不去當偵探真是可惜了。”
“偵探?這個我知道。小寧寧給我講的柯南就是一個名偵探。”莫敵得意的說著。
我點點頭,推理小說看多了還是有不少好處的。我看著他們兩人在一起,覺得還挺和諧的,智商互補啊。
“他得手了沒?”寧林有些嚴肅的問我。
“你以為我為什麼刺他?”我說。
“那就是沒嘍。”她鬆了口氣的說道。
“什麼?靖王的傷是被你刺的?”莫敵驚呼道。
“你小聲點行不行。在別人麵前可不許提起。”寧林在他頭上拍了一下,警告道。
“知道了,可是你為什麼刺他?”他問我。
我歎了口氣,無奈的看著他。
“下手真狠呢,再偏一點就刺中死穴了。”莫敵見我不回答,又說道。
心頭被猛地撞擊了一下,我的呼吸一窒,驚詫的看著莫敵。
“不過還好,隻是靖王爺沒有及時處理傷口,還在外麵吹了那麼久的風,放任著傷口出血,我去為他治傷的時候傷口發炎的情況比較嚴重,失血有些過多了,現在還發著燒很虛弱的樣子呢。”莫敵滔滔不絕的說著靖王的病情,我的心中卻翻湧著驚濤駭浪,百感交集。
他說了是小傷,沒事的。靖夜拔出簪子的時候他就流了很多的血,早知道我應該攔住靖夜不讓他拔簪子的,至少我應該先為他簡單的處理一下傷口。。。正想著,眼淚“啪嗒”一聲砸落在我的手背上,驚得我心頭又是一顫,我趕緊伸手抹了抹眼淚。
“去看看他吧,那群女人聽說他受傷了,都爭著跑去獻殷勤,他卻一個也沒有見。我注意到他的目光總是看向門外,他是盼著你去看他的吧。”寧林插話道。
會嗎?他想見我?可是見了又如何呢?
“他現在身體弱的連藥碗都端不穩,偏又強的非要自己吃藥,不讓人喂,都打翻了好幾碗藥了,那藥也沒吃進去。你再不去,他要是有個萬一,這個王府裏可沒人護著你了。”寧林又說道。
沒了他我才安全了呢。心裏雖這麼想著,可是卻擔心的不行。他現在那麼虛弱,又對我做不了什麼,到底要不要去呢?
我還在猶豫著,寧林就開始把我往屋外推。算了,去看看他吧,心總是這麼懸著也不是辦法。我匆忙的拿起梳子胡亂的梳理了幾下,就被寧林一路拉到了靖王的住所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