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王府篇  王府篇 十六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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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王走後,我無神的癱坐在床邊,床單上還有著靖王留下的血漬。我完全失去了主張,腦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對今晚之事作何反應。
    無定輕聲地走到矮幾邊上,彎腰撿起了散落在地上的茶具將它們重新在矮幾上擺好,之後來到了我的身邊。他蹲下身子與我平視,眼中閃爍著心痛,內疚,惱怒,還有無措。
    “我來晚了。。。”許久,他才說出了這麼幾個字,後麵的話就又卡住了。
    聽了他的話,我的身體一顫,眼淚又要往上湧,差點流了出來。我吸了吸鼻子,微抬起了頭,製止了沒出息的眼淚。我想我明白他的擔心,他的憂慮,我穩定住有些發顫的聲線對他說,“我答應過遠之還要為他再唱一次《越人歌》,你放心。”我不會做傻事的。
    有那麼一瞬間,他垂下了眼睛,纖長的眼睫毛遮擋住了他眼中的所有情緒,再抬起眼時眼中就隻剩下釋然。
    我又看了看染血的床單,還有床上和地下散落的破碎衣衫,對他說,“幫我把它處理掉吧。”靖王已交待靖夜對今晚之事保密了,那麼我留下這些隻會徒生事端。無定辦事我放心。
    他點了點頭,起身收拾起了床單後,又去撿地上破碎的衣衫,我看到他的手指在碰觸到地上的碎布時都在顫抖著,仿佛這件事他做起來十分的費力,我覺得有些不妥,正想說些什麼,他卻迅速的撿起所有的碎布,又看了我一眼才轉身出去了,輕輕的帶上了房門。
    室內隻剩下了我一人,我用雙臂緊緊抱住自己的身體,縮在床上發著抖,唇齒間都充斥著靖王的氣息。剛才我與靖王之間發生的一幕幕事情不斷的衝擊著我的神經,那天看他憤怒的離開,我就曾經想過要承受他的怒氣,連最糟糕的情況也想過了,無非就是再承受一次家法,更何況已事隔三日,我以為他會忘記,可我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一向不是衝動的人,可今天卻對我做了這麼不可饒恕的事情,要我如何釋懷?他曾經打過我,幽禁過我,我都對他隻有怨卻恨不起來,都可以統統交給時間來擱淺,但是今天發生的事情讓我今後以什麼樣的方式與他相處?他對我說了那麼多奇怪的話,我可以認為他是喜歡我的嗎?我在傷了他之後他還袒護我。。。
    原本不太安穩的睡夢中我似乎被一片溫暖包圍,那片溫暖輕柔的撫慰著我受驚了的心,我漸漸的睡的沉了。再次有意識時,聞著周遭讓人舒心地香氣,舒服得翻了個身,我眷戀的想再多睡一會,等等,香氣。。。是牛奶的香氣。。。我猛地睜開了眼,遠之的臉近在咫尺,他正對我溫和的笑著。遠之。。。我揉了揉眼睛,再次睜開,沒錯,是遠之,而此刻,我正身裹著昨夜那條被單躺在他的懷裏。他的眼中有少許紅血絲,顯然是沒有休息好,我環顧了下四周,我所處的地點還是我的房間。
    “遠之,你怎麼來了?”我有些興奮得問他。
    “噓~~~小聲點,我偷跑進來的,不要被人發現了。”他拿開了輕點在我唇上的食指,神情倒是自然了許多。
    “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叫醒我?”放低聲音問了句,我拉了拉好好裹在身上的被單,他不是知道些什麼了吧。
    “天快亮時來的,你睡得極不安穩,我抱著你時你才安心入睡,我如何忍心叫醒你。也沒有什麼事情,隻是有些不放心你。”他仍舊溫和得說著。
    遠之,你可是聽到了昨夜我對你的呼喚?有你在身邊真好。我在他懷中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在心中默數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還早,你再睡會兒吧,我陪著你。”他說。
    “不睡,太奢侈了。”遠之偷跑進來,待不了多久吧,我得珍稀此刻。
    耳邊傳來了輕笑聲,“好,不睡就不睡。”
    “遠之的山莊離這裏不近吧,連夜趕路來的?”
    “嗯,不親自來一趟我難以安心。”遠之,你這句話是承認了你在我的附近安插了人手,而昨晚在我房中發生的事你都已悉數知曉了嗎?你是故意這樣說的吧,我拙劣的試探被你聽出來了,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遠之很有本事呢,連靖王府都能潛進來。”我說。他的輕功很好,我與他初見時他很輕鬆的就帶我飛越了許多房頂。
    “靖王府的守備一向森嚴,要不是靖王爺受傷了,很多暗衛都集中在了佑梅園周圍,我也沒這麼容易潛進來。”他說。
    我心中一緊,被我刻意遺忘的事實又浮了上來。昨晚我刺得並不深,他雖然流了很多血,但及時止住了,應該沒有大礙吧。
    “你在擔心他。”遠之輕飄飄的聲音傳來,說的是疑問句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
    “我都自身難保了,哪裏還顧得上擔心別人。”雖然被遠之說中了,但是我卻不想承認,心中有些發酸。好在遠之沒有再追問。
    “青青,跟我走吧。”
    “走不了的,在他沒有主動放手之前,誰也帶不走我。”我歎了口氣,認命的閉上眼說著這個事實。
    遠之沉默了。在靖王府中,遠之就算可以來去自如,但帶上我這個包袱就很難脫身了。就算僥幸被我們逃脫,在靖王的封地中我能躲得到幾時?更何況寧林他們還在靖王府,難保靖王不會拿他們做文章。
    院子外麵隱約聽到了人聲,我睜開眼看著遠之,“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放心好了。回去一定要休息,都憔悴了。”我心疼地的想撫上他的臉龐,卻在伸出手的一瞬間又縮了回去,因為我看到了潔白的手腕上觸目驚心的一片淤青。
    遠之心疼地拉過了我的手,在我的手腕處印上了一個輕吻,說道:“那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嗯,你放心,我會堅強。”
    目送遠之的身影消失在窗口,我低頭審視著我的手腕,在心中默念,遠之,這個吻算是對我癡情的回應嗎?
    床頭上放著遠之之前為我從衣櫃中取出的衣服,我先將就的穿上,出去找人為我準備洗澡水,我現在急需一桶熱水,清洗去昨夜靖王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跡,如果屈辱也能一並洗去該多好。。。
    沐浴完畢,我穿戴整齊,坐在院中梧桐樹下的躺椅上緩慢的擦拭著滴水的頭發,寧林的身影火速的閃進了我的院子。
    “特大消息,昨天夜裏靖驍弈回來後,竟然受了傷。很晚了靖夜匆匆的跑到了我住的塵寰居找小敵,看樣子有點嚴重呢,小敵昨天一夜都沒回來。你說誰這麼有本事在靖驍弈的地盤還傷了他?會不會是那個琅蕪?”寧林一臉八卦的說道。
    我向一旁挪了挪,給寧林讓出些空位讓她坐下。他說了隻是小傷而已,常年習武,體魄自是非一般人能比的,怎會用得著去找莫敵,而莫敵還一夜未歸,為什麼?
    “想什麼呢,一臉痛色。”寧林靠過來說道。
    “哪有!”我為什麼要痛啊,他活該。“不是琅蕪。”
    “不是嗎?那就隻能是你了。除了你我真想不出還有誰能讓靖驍弈在被刺傷後不但不予追究,還要把事情壓下了。”她一臉篤定的說。
    除了我?真不想做這個特別的人。我不服氣地說道:“理由。”
    “猜的,看你的反應,好像還真被我猜中了。”她狡黠的一笑。
    看她一臉奸計得逞的樣子,我第一次有想揍人的衝動。還不是她害的,若不是花魁大賽那天她向著靖王展示了我的畫作,怎會勾起他的火氣?他沒有發火就不會有昨夜的事情發生了。我也不會落得如此尷尬的局麵,要不是現在的僵局,我就還有機會和他談判。都是寧林讓一切陷入了僵局。本來指望她能夠幫上我的,可是,她盡扯我後腿了。
    “你別一臉怨氣的看著我好不好,我說錯話了嗎?靖驍弈若不在意你,就不會一回府就去找你,你也沒機會刺傷他了。”她還分析得頭頭是道。
    我一拍扶手站了起來大聲地說道,“他在意我?在意到留連花叢三日不歸?在意到一回來就跑去找我撒氣?”在意到差點強暴了我?
    “你吃炸藥了,我本來還猜想是不是你們談判不成,你謀殺親夫呢,現在看來,根本是你為琅蕪而吃醋,他為璩遠之而吃醋,兩個醋壇子撞到了一起爆炸了,他受傷了,而你則心理扭曲。”她半開著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我吃醋?你什麼玩笑不好開啊。”我有些生氣了。
    “得了吧,明明擔心的要死了,一起去看他吧。”她拉著我想要往院外走。
    我使勁甩開了她,說:“我不去,不想見到他。”她哪裏知道他昨晚都對我做了些什麼。
    “真不去?”
    “不去。”
    “那我去吧,一夜沒見小敵,還挺想的,你有沒有話要我帶的?”
    我怒視著她,不語,用眼神下著逐客令。
    她聳了聳肩,裝作無辜的樣子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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