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不等老道回神就抬手把他吸了過來，手中人呼救咒罵聲像是催發劑加速了池靈水殺他的欲望。
    池靈水的手指在老道脖子上晃了晃，下一刻老道衣襟中的一個金色的珠子便飛了出來。
    池靈水冷笑：“我說你為什麼如此狂妄，原來果然有青木魄在身上…這也不屬於你，是從哪裏搶來的？”
    老道咳了一聲，他並不信池靈水有能耐殺了他：“有種…你就殺了我！我朝中有人，李太師不會放過你的！”
    “李太師？螻蟻罷了。”池靈水淡淡一笑：“不說？那就算了，你以為木能克水就膽敢來挑釁我，那你知道鎏金也在我手上嗎？殺了你…不，不殺，殺了你會髒了我的手，亂我修行，我看著很像你這種蠢貨嗎？”
    老道：“你殺了我就永遠也不知道怎麼才能讓青木魄為你所用！我和它結了契約，密語你解不了！”
    池靈水臉色一頓。
    老道露出得意之色。
    “你也不知道我可以攝取你的記憶吧？”池靈水微笑，手中的華光閃過。
    老道臉色劇變，來不及求饒，記憶就被他攝入掌中失去了意識。
    池靈水閉上眼睛片刻突然睜開眼睛，眼神有點複雜，輕聲低喃：“居然是他…”說完眼睛也不眨地將老道扔下了懸崖。
    池靈水看著手中玄金藍三個流光溢彩的玉石組合成了一個漂亮的水晶球，微垂眼簾：“青木，鎏金，水靈，還差兩個——元陽炎，雲泥。”
    轉身仰首往山巔走去，每走一步他身上的傷和血就褪下一些，最後又纖塵不染。月光下他的背影冷得像一抔雪，最後搖身一變化作白狐真的融入到了雪中。
    “阿爹…阿娘…”
    麵團一樣的娃娃臉上血跡斑斑，呆愣愣地坐在冰雪覆蓋的地麵上低聲呢喃，他的小手和鼻尖兒凍得通紅，就跟池靈水第一次見他時一樣。
    可是，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以前那種融化冰雪的溫暖笑容了。
    池靈水皺起眉頭往被血染紅了一大片灰色絨絨的毛氈子上走過去，和藹可親的夫妻倆被砍斷了手腳趴在地上已經死透了。
    他們雙目圓睜緊緊盯著愣在一旁微微顫抖的顏陽，而顏陽已經不知道哭了。也許太傷痛就會讓眼淚掉不下來。
    屋子裏通明的燈火照亮了血腥的場景，軍隊的馬匹在得意洋洋地嘶鳴，啃食顏陽父母儲備的糧草。
    那些吃著酒肉的中原屠戮者們是朝廷派來討伐流寇的官兵，與其說是官兵，不如說是拿來濫竽充數擴充勢力的囚犯。
    朝廷美其名曰大赦天下，實際上不過是為了省得再費時費力抓壯丁，用死囚來到這冰天雪地挨凍受餓，大開殺戒自然也沒人管。
    那些草菅人命的兵口中飯食依舊熱氣騰騰，一炷香前為他們煮好飯食的主人卻已經血灑在地。
    不知道為什麼，也許他們還留存一點人性，也許是為了百無聊賴之際看看哭泣的小兒表演一場家破人亡的慘劇尋樂子。
    所以，他們並沒有立刻殺死小孩，而是用腰帶把小孩的脖子栓在了走廊底下的欄杆上，就在他死去的爹媽旁邊。
    屋裏酒酣耳熱，有人說：“那娃娃怎麼不哭？”
    又有人附和：“是啊，沒勁！”
    “劉大你去把小崽子胳膊砍一截下來，就數你膽子最小，去練練膽！”
    一個小個子站了起來，眼睛擠了擠，艱難地扛著一把跟他體型不相符的大官刀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