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紅葉和古道一訂婚的消息讓孟少飛吃了一驚，他坐在沙發上抱著抱枕，看著對麵正在書桌後處理文件的唐毅：“他們要結婚了？”
    唐毅抬頭看了他一眼，笑：“隻是訂婚，婚期還沒確定。”
    自從四和會被約談之後，的確安分了不少，世海的生意經曆了這一次的風波之後也逐漸恢複到軌道上，行天盟的漂白工作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明麵上敢跟行天盟作對的人，畢竟還是少的。
    “那，你要準備什麼嗎？我要不要準備禮物啊？”孟少飛滿臉笑容，他其實還蠻期待左紅葉和古道一能修成正果的。
    唐毅放下手中的工作，起身走到孟少飛的身邊坐下，伸手把人攬進自己懷裏：“紅葉說她要自己準備，我們就給她準備訂婚禮物好了。”他側過頭去看孟少飛，吻了吻對方的額角。
    孟少飛靠著唐毅，想了想：“那要送什麼好呢？你有什麼意見嗎？”他扭頭去看唐毅，去發現對方的眼睛一直在盯著自己。他在那雙眼睛裏，看到自己的影子。他有一瞬間的恍惚，下意識伸出手指，指尖輕輕點在唐毅的眉間，順著眉毛的形狀，一點點描摹這個人的眉眼。
    唐毅的眉眼十分好看，劍眉星目也不過如此吧。孟少飛常常想，在他遇見唐毅之前，在那個堅如磐石的唐毅出現之前，曾經的唐毅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或許帶著一點孩子氣，眉目清俊疏朗。
    “看什麼？”唐毅微笑，眼睛微微彎起，挑著眉看孟少飛。
    孟少飛的笑容燦爛，他調整了一下姿勢，麵對著唐毅，雙手勾住對方的脖子：“看你啊。我男人這麼好看，當然要多看幾眼啊。”
    唐毅笑出聲，寬大的手掌扶在孟少飛的腰上：“真的？”
    孟少飛湊過去給了唐毅一個綿長的親吻，與他蹭著鼻尖：“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唐毅手下用力把人拉近自己：“嗯，是沒有啦。”唐毅的手掌輕輕撫著孟少飛的腰，湊近與他額頭相抵，“難得你今天休假，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孟少飛想了想，問：“你想去哪裏？你的工作做完了嗎？”
    唐毅微微蹙眉：“不是很著急要處理的事情，明天做也可以。”他在對方的唇上啄了一下，笑容從嘴角蔓延到眼底。
    落地窗最大的好處就是采光好，屋外的陽光毫無阻礙地照射進來，落在唐毅的臉上，讓那張精致的麵孔增加了一層光影的效果。深邃的眼眸裏，是比陽光還要溫暖的神色。
    “你要去哪裏？”孟少飛撫著唐毅的臉，笑著問。
    唐毅歪著腦袋想了想：“那天紅葉說要和道一去拍婚紗照，我和你好像都沒有一起拍過照誒。”
    孟少飛挑眉：“你該不會是想要和我也去拍婚紗照吧？！”拜托，他可不想穿什麼婚紗啦。
    唐毅露出失望的表情：“你不願意啊？還是，你嫌棄我了？”眨了一下眼睛，唐毅居然對著孟少飛撒起嬌來。
    孟少飛發現，自從上次兩個人鬧了一場之後，唐毅就好像越來越喜歡跟自己撒嬌。說實話，每每看到這樣的唐毅，孟少飛就沒法拒絕這個人的所有要求了。
    “去是可以去啦，但是先說好哦，我可不穿什麼婚紗。”孟少飛作出讓步。
    唐毅捏了捏他的麵頰：“笨蛋，我有說要跟你拍婚紗照嗎？隻是普通合影，就好了。”
    “真的？”孟少飛半信半疑。
    唐毅抱緊他，下巴擱在對方的肩頭：“少飛，我想記錄下你的每一個瞬間。”
    突如其來的告白，讓孟少飛的心髒漏跳了一拍。他從唐毅的懷裏出來，拉著對方站起身：“那就走啊。”
    唐毅看著他的孟警官，嘴角久久都沒有落下。
    兩個人出了家門，在街頭閑逛。唐毅手上拿著相機，隨時捕捉孟少飛的一舉一動。他在路邊攤的樣子，回頭看自己的樣子，在前麵悶頭走路的樣子……唐毅每一個鏡頭都沒有放過。
    “你走快一點啦。”孟少飛回頭，發現唐毅已經落在自己身後，出聲催促。
    唐毅遠遠看著陽光下的孟少飛，那個人仿佛渾身都在發光，明朗的笑容掛在臉上，大大的眼睛裏閃著神采。他回過頭的樣子，好像陽光也碎了一地。
    唐毅伸出手，手指在虛空中觸到一點細碎的陽光，下一秒，他就被孟少飛牽住了手。
    “我們來合影吧！”孟少飛拉著他，在一處街頭塗鴉的牆壁前站好，接過唐毅手裏的相機，舉到麵前。
    他轉頭看了一眼盯著自己看的唐毅，捏了捏對方的手掌：“笑一下啦！”
    唐毅牽起嘴角，露出笑容，眼睛卻依然定格在孟少飛的臉上。
    孟少飛也看著他，按下快門，“哢嚓”一聲，他們對視的樣子便定格在了這一瞬間。
    凝視著唐毅的眼睛，孟少飛踮起腳，在對方的唇角落下親吻，快門再一次按下……
    其實唐毅很少拍照，他不喜歡，也沒有人為他拍照。家裏為數不多的幾張合影，都是和紅葉還有唐爺一起拍的。然而現在，他擁著孟少飛，恨不得把和對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記錄下來。
    他想起唐爺曾經想過的話：“出來混的，就要有今日生明日死的覺悟”。唐毅自己什麼處境，他比誰都清楚。至於孟少飛，他的職業有多危險，唐毅也很清楚。
    那天下午，唐毅和孟少飛走過街頭巷尾，用相機記錄他們走過的每一個地方。
    回去之後，唐毅將那張對視的照片衝洗出來，裝進相框裏，擺在自己的書桌上。他隔著玻璃撫摸著孟少飛的臉頰，沉浸在那個午後明媚的陽光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