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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仿佛待在了一個黑屋子裏,在這裏日子變得模糊
    你無知無覺,不去好奇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你以為麻木早已將你侵蝕
    這時不知道誰在你的屋子裏開了一扇小窗,光從外麵透了進來
    是什麼人用如此動聽悅耳的聲音在呼喚你的名字?
    你在動搖
    外麵的世道艱險,有太多未知的傷害
    它們像一隻隻饑腸轆轆的野獸,在等待著你這塊鮮美的肥肉
    你出去後能不能應付得了還是個問題
    在這裏,至少你安然無恙
    現代詩人:反骨
    黃泯然聽到了下鋪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他睜開眼,望著一片漆黑,緩了緩神,從上鋪的護欄上方探出頭去。
    袁狄正在穿鞋,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穿好鞋子正準備起身,抬頭就被上麵探下的一顆頭嚇了一跳。
    “我靠。你在幹嘛?”袁狄被驚嚇的往後一跳,差點叫出聲。
    “你想去幹嘛?”
    袁狄麵帶羞愧,難為情了一會,吞吞吐吐地說道“去上網。”
    黃泯然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地注視著他。
    無形的目光在審視著袁狄,這給袁狄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壓力。
    前兩天還保證的好好的,發誓要好好學習,晚上不再出去鬼混。
    “這不繪景約我出去嘛!我走了,再見。”
    “他為什麼要去保證這種東西呢?明明難以做到。”袁狄心想。
    他拿起牆壁上掛著的外套匆匆忙忙就出去了,腦子亂亂的,不敢回頭看黃泯然。
    黃泯然看著他出門的背影若有所思。
    回憶倒帶,看看這段時間他們相處的如何。
    由於林繪景跟袁狄不是一個班,不在一個寢室,所以物理距離上還是黃泯然離得近,加上那次事件,自然而然,他們上課下課常走在一起。林繪景隻在午間和晚上會來他們寢室玩一會。
    隨著接觸次數的增加,袁狄發現自己喜歡和黃泯然的相處模式。
    不是那種鬧哄哄的亂,他身上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溫柔。和他待在一起,打個臂喻,就像待在偏遠森林的小木屋裏,遠離塵囂和俗世。冬日晚上壁爐前的火光會照亮他柔和的臉龐。餐桌上擺滿豐盛的食物,他手上沾上黃油的香氣。你坐在沙發上烤火,看著他蓋著毯子窩在沙發另一頭,心裏會不自覺感到舒適安心。
    他常在老舊的電影裏看見這種場景,可能在潛意識裏向往這種生活。
    或許他們會有個舒適溫暖的小家,沒有孩子,但可以養一條狗,金毛就不錯,活潑可愛。狗把家裏東西咬壞的時候他就抄著拖鞋繞著沙發在後麵追,這時候泯然從房間裏出來攔著,擋在他麵前說“不準欺負它,你跟狗計較什麼。”
    就在袁狄浮想聯翩,不知道思想拐到哪個宇宙角落去的時候,黃泯然的聲音將他喚了回來。
    “回神了,這題我跟你講完了,你寫一下方程式。”
    袁狄目光在卷子上的一團鬼畫符和黃泯然帶著嗔怪的臉上遊移,覺得還是泯然小同誌的臉好看。
    他嘴裏抱怨道“太難了,”臉上卻笑嘻嘻沒個正形,接著道“我水平跟不上,能不能從基礎的講起。”
    黃泯然小同誌拿他無法,隻能翻出課本,從課本第一頁最基礎的題給他講解。他還沒對誰耐心那麼好過,袁狄算是獨一份了。
    袁狄收起吊兒郎當的態度,開始認真聽他講解,總不能辜負泯然小同誌的心意。他不是不想學習,隻是隔的太久了,忘的差不多了,想當初升學的時候他成績還是名列前茅。
    除了教他學習那份認真負責態度,袁狄還發現黃泯然生活上的一些小習慣。
    比如一緊張就喜歡絞緊手指,通常是在想問題的時候;是個重度潔癖患者,但屬於間歇性,原因不清楚,表現行為是不停的洗手,有次在寢室發現他來回進出洗手間,手上蹭洗的通紅掉皮,他強行攔著才沒再去。
    心思細膩,人看著冷淡但是小細節透露出心熱。
    會提醒他出門前要帶哪些隨身物品,出門時將他的領子整理好;課上布置了哪些作業,分別什麼時候交。
    回憶戛然而止,袁狄這樣的作為黃泯然該失望吧。
    畫麵轉到另一頭。袁狄在網吧打遊戲,心思卻不在這上麵,一連幾次操作失誤,連林繪景都忍不住罵罵咧咧,朝這邊嚷嚷道“尼古拉斯?大狄狄,你今晚怎麼回事?”
    “我不想玩了,沒狀態。”袁狄退出了遊戲,沒管隊友死活。
    他拿起桌上的煙和打火機,準備去外麵抽一根。
    林繪景以為他要走,也沒玩了,摘掉耳機,嘴上朝袁狄走遠的背影喊道“狄哥,等等我!”
    袁狄蹲在網吧門口不遠的台階上抽煙,煙頭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臉,青色的煙霧繚繞升騰,他的臉在煙霧中變得朦朧神秘。
    “你怎麼出來了?”袁狄抬眼問道。
    林繪景站在他麵前,回道“我以為你要回去了,也不打聲招呼就走了。”
    “不是跟你講了嗎?”
    “沒講。”
    “沒講嗎?好吧。”
    林繪景不知道他這個兄弟怎麼了?看樣子心情不太好。一般遇到這種情況,他都會在一旁陪著,直到他想開口為止。
    林繪景不說話,在旁邊找了個位置蹲下,向袁狄要煙和打火機,抽出一根點燃抽了起來。
    袁狄彈了彈煙灰,望著巷子裏的人家窗戶內透出的燈光失神,有一會沒動靜。
    兩根瘦長的手指夾著煙,任它在一旁燃燒。
    他忽然感到孤獨和迷茫,它們有一個毫無痛苦的潛伏期,現在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竄出來了。
    他想他厭倦了這種分不清白天黑夜的生活。
    在受傷那三個禮拜裏一直都是黃泯然在照顧他。
    生物鍾變得規律,早起早睡,不懂的題有人教,早中晚三餐有人喊去吃。雖然偶爾感到無聊,但大多時候對於這種生活狀態,他感到很愜意。
    這是一段久違難得的平靜時光,好像本來就該屬於他,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將它弄丟了。
    在他以前的生活中身邊總是很多人圍著,很少有時間去思考這些關於自身的問題。來這之後為了逃避那些清醒的時刻也是一味的靠打遊戲和泡吧打發時間、麻痹自己。
    他發出心靈的詰問並且毫無理由荒唐的覺得——叛逆期在苟延殘喘,思想在走向成熟。換句通俗易懂的話來講,就是他覺得自己好像長大了。

    作者閑話:

    作者:“我詩興大發,吟一首詩給你們聽。”。
    袁狄對著泯然小同誌咬耳朵:“那人傻子吧”。
    泯然小同誌:“她開心就好,不然就得虐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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