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無法查證這是其一，二人押送到這裏沒多久就無故異變這是其二，我懷疑這兩人應該都不是124親自捉回來的，而是從什麼地方押解提審來的。”顧黎心中隱隱約約覺得事情或許與基地那邊有關聯，可惜沒有任何頭緒。如果思索出一點蛛絲馬跡，說不定自己還能順藤摸瓜找到症結所在。
    王躍然一臉不可思議，“難道這事兒真有蹊蹺？”
    “怎麼回事？”厲慕寒將頭轉向王躍然，王躍然此時臉色陰晴不定。
    “沒出事之前，我聽124小隊薑羽說起過，”王躍然忽然想起什麼捂住了嘴。
    厲慕寒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都什麼時候了，快說。”
    “先聲明我當時真的隻是因為好奇，碰巧我又跟薑羽很熟，他禁不住我軟磨硬泡偷偷告訴我人是上頭安排他們連夜提審來的。”
    “然後呢？”郭壯追問。
    “不知道，我再問下去他卻什麼都不肯說了，還再三叮囑我不能將這件事告訴別人，否則我們兩個都吃不了兜著走，誰能想到，那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
    聽王躍然說完，一屋子人一起陷入沉默。
    “保家衛國死得其所，為國捐軀是每個軍人的榮耀。”顧黎聲音不大，近乎自言自語，每個人卻都可以聽的一清二楚。
    楊方如夢初醒，顧黎地話猶如給了他當頭一棒，“顧黎說的沒錯，保家衛國一直是我們別動隊的誓詞，我想念我死去的每一個兄弟，我們要找出真相，以慰藉兄弟們的在天之靈。”
    “對，我們不能沉寂在傷痛裏，查清真相，給死去的兄弟一個交代。”郭壯說的無比堅定。
    “這件事先放放，你們先跟我說說，既然基地病毒爆發，你們幾個怎麼還會留在這裏？難道其他人。。。”
    “沒有，部隊幸存下來的人已經撤離到融陽市去了，我們幾個被留下看看是否可以救助幸存者，你們如果不是今天來了，或許我們就錯過了，”王躍然解釋到，“老大，你來了就好了，我想跟著你。”
    “還有我。”“我也是。”楊方和郭壯見王躍然搶先說了自己的心事，爭搶著表達自己的想法。
    “你們將組織紀律置於何地？”說話的是一個麵容姣好的青年，雖然青年的長相也算出類拔萃，但是與顧黎比起來還是顯得有些黯然失色。
    郭壯在一旁不停地拉著青年的衣袖，青年好似並不領情，“你拉我幹什麼，我說錯了嗎？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不知所謂的人，你們就要跟隨服從他，要知道你們的上級對你們抱著多大的期望，他們希望看見的是你們救起幸存者維護部隊的榮譽，不是讓你們投入他人懷抱，醒醒吧。”
    厲慕寒不怒反笑，“還挺有趣，你叫什麼？”
    “穆年。”
    厲慕寒友好地伸出右手，叫穆年的青年理都沒理他，轉身走了。
    為了避免厲慕寒覺得尷尬，楊方上前握住厲慕寒僵持在半空的手，“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厲慕寒嫌棄地甩開他，朝著穆年的方向輕揚下巴，“什麼來頭？”
    瞥瞥穆年的方向，楊方開口道，“你走之後調過來的，新兵蛋子年齡小，啥也不懂，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摸摸下巴，“有趣。”
    “有趣？！！你可別亂來，你家那位可看著呢。”如果是王躍然在一旁插科打諢還好說，楊方平時出了名的一本正經，厲慕寒信以為真，做賊心虛般連忙回頭張望。
    “楊方，你跟著王躍然學壞了，”厲慕寒笑著在楊方的胸口擂了一拳。
    楊方瞧著遠處的顧黎，“看著是個不錯的人。”
    厲慕寒隻是笑笑，沒有多說什麼。
    吃過飯，厲慕寒叫上顧黎去看他們那輛罷工的車，王躍然悄悄從後麵跟了上去。
    厲慕寒在公交車前長籲短歎，“跟了我大半年，感情深厚的很，不過現在這樣…誒…你說還能開麼？”
    眼前的公交車千瘡百孔破爛不堪，厲慕寒和顧黎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著對方。
    “你不會修車？”
    “你怎麼可能不會修？”
    幾乎是同一時間。兩個人質問對方。
    “我為什麼一定會修，部隊裏明明有專門負責修車的後勤兵。”厲慕寒越說越沒底氣。
    顧黎翻了個白眼，沒說話，畢竟他也不會。
    “那個…那個…讓我看看吧。”雖然這輛車本利就很破了，車上的彈孔又確實是自己打的。王躍然心裏有點忐忑，連說話的語氣也不由得降低了聲調，他是真的很怵厲慕寒，這可能就是當新兵時被厲慕寒訓練出來的陰影。
    厲慕寒和顧黎站開一點，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王躍然抄出準備好的扳手鑽到車下，搗鼓半天後又灰頭土臉地鑽了出來。
    “怎麼樣，還能修好嗎？”厲慕寒看他的表情就能猜出大概沒戲，不想輕易放過他，才明知故問。
    “這個。。。這個。。。還能救。”王躍然手舞足蹈地解釋，心裏盤算怎麼說才能免一頓打。
    “那你救吧。”
    厲慕寒看著王躍然悔不當初的樣子莫名好笑，想繼續看他如何編下去。
    豈料王躍然趁厲慕寒不注意的功夫，拔腿就跑，邊跑邊喊，“就你那破車，修不好了，老子的槍法，打不著人還收拾不了一輛車麼，天真。”
    厲慕寒抬腳就追，“王躍然，你個兔崽子，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這樣有活力的厲慕寒，顧黎從來沒見過。
    他的印象裏，厲慕寒總是很細心很貼心，嘴花花卻是個正人君子。除了當時自己不肯配合他吃飯吃藥的時候，厲慕寒暗地裏發過兩次脾氣卻也沒見他對著自己暴跳如雷棄自己於不顧。
    瞧見厲慕寒追著王躍然滿院子的跑，顧黎覺得這才是朋友之間該有的樣子，而厲慕寒對自己…
    “這個兔崽子，不收拾皮就癢。”王躍然哪裏跑得過厲慕寒，沒跑多大一會兒就被追上揍了一頓。看見顧黎一個人站在院子中央，樣子有些孤單，於是決定暫時放過王躍然。
    “你們感情真好。”顧黎說不出的羨慕。
    “當然，我當時提前轉業，他們哭著喊著抱著我說舍不得我，別提多搞笑了，後來也沒少為了我跟上級鬧。”厲慕寒想起王躍然幾個人哭的淚眼婆娑的樣子，笑得不能自已。
    “提前轉業？為什麼？”顧黎眼中厲慕寒是一個天生的領導者，有魄力有才能，這種人才會被放走，顧黎表示不能理解。
    “為了遇見你，哈哈哈…”
    麵對再一次不正經的厲慕寒，顧黎轉身就走，剛走兩步被厲慕寒拉住，“別走啊，我說，我說還不行嘛，領導當時準備提拔我，被人眼紅舉報我喜歡男人，切，影響不好老紙就主動走了。”厲慕寒聳聳肩一臉無所謂。
    “哦。”顧黎隻是單純地問問，什麼原因對他來說並沒那麼重要。
    “你…會不會覺得很奇怪？”厲慕寒有些緊張，他不知道顧黎會不會排斥自己。
    “為什麼奇怪？”顧黎歪歪頭，不理解厲慕寒認為自己應該對哪個地方覺得奇怪。
    “就是。。。沒什麼。。。”
    顧黎朝著食堂走去，忽然想到什麼，頭也沒回，說道：“如果你說的是取向問題，那麼不會，你的自由。”
    “等等，”厲慕寒擋住顧黎去路，“如果，我說如果，我說我可能喜歡你，你覺得惡心嗎？”厲慕寒緊張到手心都是汗水。
    “可能？”顧黎繞開厲慕寒，頭也不回地走了。
    被拒絕了？不像。
    同意了？也沒點頭啊。
    那是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厲慕寒像一根樹樁一樣站在原地，思考顧黎最後說的那句到底是什麼意思，厲慕寒狠狠抓了幾把自己的頭發，一個人糾結了十多分鍾才挪動步子，回了食堂。
    厲慕寒走進去的時候顧黎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麼，餘光偷瞄了他幾眼，見他如往常一樣清冷的模樣，厲慕寒反倒安心不少。
    “老大，你回來的正好。”楊方見厲慕寒回來拉著他的胳膊往裏走。
    “怎麼了？”
    “我們準備出發了。”
    沒多久郭壯開著一輛運輸裝甲車停在門前，王躍然和穆年往車上搬運槍支彈藥和食品。厲慕寒見幫不上忙，便叫了楊方同自己去公交車上將生活物資運過來裝到車上。
    收拾妥當，幾個人先後上了車，商量之後決定，路上先聽從厲慕寒地指揮，等到了融陽再做其他打算。
    車子開出山溝駛上高速公路，剛開出十幾裏地遠，車就不得不靠路邊停下。
    高速上的場麵慘不忍睹，仿若人間煉獄。車輛間是數不清的喪屍動作遲緩地穿梭在車輛與車輛的間隙中。
    “兄弟們，我想我們可能需要改道兒了，”郭壯看著前方不遠處的喪屍大軍，頭皮一陣發麻，“在那之前，或許我們該去弄點備用燃料。”郭壯指著前方二三十米的油罐車說道。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前方二三十米的地方，一輛油罐車上麵寫著大大的柴油二字。
    “怎麼過去？”穆年開口詢問眾人。
    厲慕寒沉思了一會兒，“我之前發現那些喪屍對聲音和光線都很敏感，或許我們可以派一個人過去，利用聲響將大部分喪屍引走，其餘人留下查看有沒有幸存者，順便將那輛油罐車一起弄走。”
    穆年顯然對厲慕寒的提議不屑一顧，嗆聲道，“說的輕巧，那麼危險，派誰去引開喪屍群，一個不小心屍骨無存，我覺得我們應該直接改路，放棄那該死的油罐車。”
    “我想我們必須想辦法將油罐車弄走，兄弟們。”郭壯一臉歉意的看著眾人，指了指油表，油表上顯示燃油所剩無幾的紅燈正在不停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