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下江基地 六十二、窘迫的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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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江市,位於大正國境內最長的河流的昌江南岸,因曆史上大正國第一位皇後,以及聲明顯赫的首位丞相符思皆出自下江“符家”而聞名全國。
符家有大正開國皇帝正榮帝親封的“忠毅伯”爵位,又有其親書的《書香門第》匾額,並且符家子孫頗為爭氣,數代皆為瓊林院院首。古往今來,不知有多少文人墨客拜倒在符家淵源的家學家風之下。雖然後來大正國廢除了君主製,成為了民主立憲的東方強國,但符家子孫仍舊高居大正國學首位,當世無人能及。故而無論曆史如何變遷,忠毅伯府的牌匾都高高掛在符家門楣之上。
由於忠毅伯府早早就被列入了國家重點保護文物,整個符家老宅,成為大正唯一的占地麵積最大的私人庭院式建築。諸位都知《紅》書中的榮寧二府,忠毅伯府除了人丁沒那麼興旺,其餘的與之相較絲毫不會遜色。若符家謙虛一下,整個大正無人敢論豪門。
可就是這樣一個豪門,在顧薰帶著隊伍抵達的時候,看見的卻是縮在悠孑閣東廂房內,圍著火堆取暖的寥寥十七人。隔壁也住了人,是被扈長衡父親麾下救來的韓唯他爹。這裏需要說明一下,悠孑閣並不是單獨一個閣樓,它東西廂房齊備,其實是一個小型的庭院。
“卿音,是你,真的是你……”麵色蠟黃瘦得雙鬢凹陷的大表哥符子涵,抖著手摸住了顧薰的臉:“哥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以為再也見不著你了……回來就好……”無法想象他們過的什麼日子,符子涵剛過三十歲,居然長出了滿頭的華發。
視線掃過屋中眾人,見大家都穿著厚實的大衣,儀表仍舊跟末世前一樣的幹淨和整潔,隻是因為營養不良臉色蠟黃,精神也有些萎靡。顧薰心中稍定:“嫂子,姨父,柏宇……”顧薰挨個問候之後,卻沒見到心心念念掛著的其餘親人:“舅舅和姨媽呢?符子修呢?楠楠呢?”符子修是表弟,楠楠是姨媽的孫女兒,柏宇是大表哥的兒子。
“爸和楠楠都病了,你姨媽……”符子涵強忍著心中悲痛,抖著聲音說:“她……”
“子夏過世了。”姨父將臉埋進胳臂裏:“都怨我,要是我能對付那隻怪物子夏也不會……她是為了救我和楠楠被那些怪物咬了。”
符子涵的手搭在姨父的肩膀上:“怎麼這麼說,你也不知道,病毒爆發第一天誰都不知道那些怪物是喪屍。”
顧薰的姨媽嫁人後住在夫家,在病毒爆發的第二天清早,與往常一樣和丈夫一起送孫女去幼兒園然後再上班,結果在大廈停車場遇到了喪屍。驟然出現的怪物讓姨媽全家陷入了驚恐和慌亂,他們都是高級知識分子而且年紀也不小了,怎麼會想到去殺死一個人?那個時候他們也無從知道,那個人其實已經死了。
突然遭遇一個人瘋狂襲擊,姨父下意識的抱起楠楠跑向汽車,然後大叫救命。當他把孫女放進車裏,拿起後車廂工具箱中的扳手回去接應跟“歹徒”搏鬥的老婆時,卻看見幾個歹徒正在撕咬老婆的身體,吃得津津有味。
正在驚魂未定之時,“歹徒”察覺到他回來了,立即放棄了已經被咬死的老婆,向他撲來。不過那個時候的喪屍行動還很遲緩,他繞著停車場的汽車兜了兩圈就甩掉了它們。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卻是,本來躺在地上的老婆重新站了起來,喉嚨裏發出“嘶嘶”的吼聲,揮舞著雙手渾身鮮血的向他撲來。
姨父是一名智能科技高級工程師,智商很高。這時他已經醒悟了過來,自己遇見了末世電影中的喪屍。縱然心中悲痛也不敢再耽誤,飛快回到車內,第一時間帶著孫女楠楠投奔了符家。可惜他們的兒女一直在國外,末世後再也沒能聯係上,如今生死不明。
“子修跟著戟總理在一起的,你放心。我帶你去看爸爸和楠楠,來。”符子涵安撫了姨父後,對顧薰招手:“他們都在閣上休息。”
這個閣,說的就是符家家主才能進的悠孑閣主樓了。顧薰的空間裏也有同樣一座,規格大小跟符家這座一模一樣,隻是裏麵的格局完全不同。
顧薰聽見符子修跟戟總理在一起,心中‘咯噔’一下,臉上卻沒表露出來:“夜心——”顧薰對他使個眼色,夜心點頭表示明白。此時韓唯已經去見自家爸媽了,尤家那邊有夜氏夫婦照料,他就跟著顧羽墨幫忙。
符子涵這時才注意到跟著進來的夜心等人:“小夜子,怎麼是你?啊,你外祖他們住在隔壁。”他本身隻是一位性格溫醇善良徹徹底底的教授,一輩子跟著父親除了舞文弄墨平時基本沒有交際,這會見了世交舊友卻窮於無法款待:“你們長途跋涉而來,我,我……”
夜心連忙一揚手:“子涵不用管我,先帶卿音去見符伯父。”
“哦哦。”符子涵臉上露出窘迫和尷尬,說話的聲音也低了下去:“卿音,你帶多少人回來?都是顧家屬下嗎?大哥這裏住的地方很多,就是吃的……”
從小到大何嚐見過養尊處優的大哥這副模樣:“大哥!”顧薰頓時紅了眼睛:“我們帶了吃的,帶了很多吃的。”此刻他什麼都顧不上了,一揮手取出一鍋瘦肉粥,一鍋銀耳湯,一盤饅頭:“大哥,咱們趕緊去見舅舅吧。”招手讓衛神父和顏洛琪跟上。
“空間異能……卿音,你這是空間異能!好好,咱們這就去看爸。”符子涵驚喜之後,立即想到了病中的父親,甚至都不為桌上的食物所惑,拉著顧薰往後麵快步走去:“有藥嗎,爸高血壓藥早就吃完了,他這是老毛病犯了。楠楠……”
“有,什麼藥都有。喬醫生在不在?”顧薰打斷了大表哥的絮叨:“舅舅高血壓藥長期吃著的,照著拿就是,但是楠楠的病,沒有醫生也不敢亂給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