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君越到那兒的時候，就見到在角落裏蜷縮著的白果果。
    他走過去，蹲在她前麵，“果果，我是紀老師啊，我來帶你回家了，乖，不怕。”
    聽見他的聲音，白果果終於抬頭看了他們一眼，她黑色的瞳孔透射著她的恐懼，沒有以前的靈動。
    紀君越小心翼翼的把手伸向她，“果果，來，來老師這兒。”
    她看著紀君越的臉又看看他的手，仿佛終於確定了，這是紀老師，那個溫柔的紀老師，她慢慢的把手放在紀君越的手心裏，愣了一會兒，眼眶泛紅，隨後痛哭流涕，“啊，啊啊啊……”
    紀君越把她摟在懷裏，輕輕的拍她的背，“沒事了，果果，沒事了，老師帶你回家了，你媽媽也在等你，她很擔心你。”
    在白果果失蹤的那天，紀君越就通知了白媽媽，白媽媽說馬上就趕回來，偏偏又遇到暴雨泥石流，被困在了她出差的那個小鎮，今日才趕回來。
    紀君越抱著白果果，傅臨在後麵跟著他，怕他稍不留神摔了。
    白媽媽一下飛機，就趕了過來，看見紀君越懷裏的白果果，眼淚嘩的一下，就落了下來，“果果，我的果果，是媽媽不好，媽媽不該把你一個人留在家裏。”
    白果果看見媽媽，伸著手，想到媽媽懷裏，紀君越把她遞給白媽媽，然後和傅臨一起站在一旁，心想：這個案子終於結束了。
    傅臨偏偏頭看他，見他一臉愁容，眉頭緊鎖，有些心疼，他抬手揉了揉他的頭發，“沒事了，結束了。”
    “嗯。”紀君越應了一聲，然後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剛剛，剛剛傅臨是揉了自己的頭，然後一股熱氣“騰”的一下，湧上臉頰，把臉蒸的微紅。
    ……
    傅臨坐在審問室看著對麵的沙仁，“說說吧。”
    “說什麼？”沙仁坐無坐相，很懶散的坐在那兒，就好像他是在茶館喝茶一樣，輕鬆，愜意。
    “說說你作案的動機，時間，手段等等，還有葉爾呢？”他們逮捕了他，發現隻有李散和白果果，少了一個葉爾。
    “哦，動機啊，大概是因為這樣很快樂。”沙仁說著笑了一下。
    在外麵看著的曉菲看見他的笑，打了個惡顫，覺得他這樣的笑和言語讓人覺得他變態的惡心。
    傅臨冷著臉，“快樂！？你覺得殺人快樂，所以你就虐殺了兩個孩子！！”
    “你錯了，那不是玩耍，你不覺得，看著她們痛苦絕望的樣子，很快樂嗎？你不知道，那些孩子的表情多美——”沙仁說著，臉上浮現出陶醉欣悅的表情。
    謝光和曉菲在外麵看著，都露出了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他瘋了吧！？
    傅臨眼底浮起一股股狠戾，“你為什麼選她們幾個？什麼時候盯上目標的？”
    沙仁看著他，笑，“這樣吧，警官，你也別一個一個的問我了，我來給你分享那些美妙的時刻吧。”說著，他就自顧自的陷入回憶，開始向他們講述他的作案過程。
    ——
    沙仁特別享受虐殺動物的感覺，他經常把流浪貓狗帶回去，在那個他的秘密基地裏，慢慢享受他的歡樂時光，可後麵他覺得這樣不能滿足他了。
    他在上班跑車的時候，拉了一個女孩，一個喜歡彈鋼琴的女孩，他拉女孩去上鋼琴課的時候，和她閑聊得知她每周一、三、五都會去上鋼琴課，而且都是自己做出租車去，所以他每次一到一、三、五就去學校門口蹲點她，假裝不經意的讓她坐到自己的車，越是這樣，他心裏那種想要虐殺這個女孩的感覺越發強烈。於是他在10號那天，請了假，本來他是打算在秦零學完鋼琴出來的時候動手，他當時在小矮屋那裏把三輪車推出來，打算偽裝成收廢品的去那兒蹲守，結果誰能料到，那車拋錨了，他在小矮屋門口處就遇到了秦零。
    他知道秦零喜歡彈鋼琴，所以他用繩子勒住她的脖子，綁著她，撕了一塊破布把她的嘴堵著，讓她看著自己的手被一點點敲碎，他扯著她的頭發，使勁拉著她的頭後仰，當時那塊頭發連著頭皮被撕下來了，看著秦零痛苦不堪的表情，他特別亢奮。
    可惜秦零不耐玩，窒息死了，但是他還沒過癮，正巧廢品堆裏有一把舊刀，他就拿著刀往她身上捅了幾刀，但是死了的人不能給他反應，他覺得無趣，把刀扔了，坐在那兒，把角落裏那隻流浪貓扯過來，拿了一把美術刀，一點一點的割下了它的腦袋。這隻貓是他上次帶過來的，但是沒弄死，隻是弄殘了，就扔在這裏了。
    做完這一切，他才慢慢起身，拿了一塊純白的毛巾，打開了一瓶他帶來的礦泉水，浸濕毛巾，慢慢的擦幹淨手。
    仿佛他剛才隻是玩了一會兒遊戲，一點都看不出來他剛剛虐殺了一個人和一隻貓。他把屍體放進一個黑色的麻皮口袋，再壓上一點廢品，就把屍體運出去了。
    他蹬著三輪車路過那個小區，看見一個老太太，他突然想起老太太家的那個女兒，長得也是美麗，不知道耐不耐玩，他有些期待了。
    老太太還和他打招呼，問他來收廢品嗎？他笑了笑，來，過幾天就來。
    在那樣的夜晚，他偏頭看了看身後的“廢品”，揚起嘴角，那笑顯得詭異極了。
    他把屍體運到城市的另一端，離市中心有些遠，在那兒找了個巷道，把秦零抬出來，放在那兒，給她擺了個最美的姿勢，看起來完美極了。他笑了笑，輕聲，“真期待，他們看見這個藝術品的樣子。”
    然後他就蹬著三輪叫喊著收廢品，回去了，路上遇到了“迷路的”小女孩，他還好心的給她指路。女孩是秦零學校附小的女孩，他見過好幾次，是個喜歡跳舞的孩子，經常在門口等人的時候，忍不住擺動肢體，跳幾個簡單的動作。
    他拖著廢品去了舊醫院後的老房子，哼著歌，今天的快樂是雙倍的。
    翌日，他如往常一樣去上班，跑車，下了班，他依舊去小矮屋推出去，他在路上遇見了“貪玩”的兩個小女孩，他問她賣“廢品”嗎？兩個小女孩說看著他，沒說話，隻默默退後了幾步，他麵色一沉，真沒禮貌，要給她們點教訓。
    然後小女孩很乖的把“廢品”送給他了。不過，今天真不幸運，被一個小啞巴看見了他強行收“廢品。”所以他隻好多收了一份。
    收了“廢品”，他就趕回去那個老房子那兒，享受他的歡樂盛宴。
    可惜那個喜歡跳舞的孩子也是禁不住這快樂，一直哭喊，他想起來，這個女孩喜歡跳舞，所以他把她心愛的大腳趾，切下來，讓她好好捧在手心，可她一點都不聽話，不好好捧著，他有些不開心，就打了打她的腦袋，然後她就變得很乖，他怕她握不住，就幫幫她了，給她縫在一起。那晚，他享受了雙倍的快樂，那個喜歡唱歌的小女孩，聲音真好聽，可惜後來她不願意好好唱歌，就會哭，自己隻好幫她把嗓子割開再縫合。
    之後他把郭以的屍體運去了那個興洱公園，找了棵樹埋了，他埋完以後，拍拍那棵樹，“給你施肥了，快快長高。”
    他埋完屍體回去，發現葉爾死了，他很惋惜，多好聽的聲音啊。舊醫院堆放的那堆雜物那兒，有廢棄的下水道，他就把把她扔進去了，然後蓋上蓋子，把雜物壓在上麵。
    之後他發現警察好像盯上他了，但是他不害怕啊，他又沒犯錯，他就是工作之餘收個廢品，再給自己找點樂子而已。
    ——
    所有人聽了他講述的一切過程，眼底燃著熊熊怒火，合子帶了人去他說的那個地方，把葉爾的屍體撈了出來，讓她的家人來帶她回家。
    傅臨死死的盯著他，“所以如果我們還不能馬上逮捕你，你就會一個一個殺完她們？”
    “哦，沒有，那個小啞巴，我不打算殺她。”
    “為什麼？你都願意放過她，為什麼不願意放過其他人？”
    沙仁沒有說話，他本來也打算殺那個小啞巴的，但是看見她的時候，就想起來了，當時在學校門口，自己停下車讓行人的時候，她給自己鞠了一躬，表達感謝，就想，不殺她了。
    一切都問完以後，傅臨拍拍手，站起來，繞過桌子，走到他麵前，揪著他的衣領，把人拎起來，劈頭蓋臉的一頓揍。
    這件案子就這樣結了。
    白果果慢慢的好起來，不再那麼恐懼，白媽媽也抽出了更多時間陪孩子，李散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還好他們當時去的快，李散隻挨了打，沒有更多傷。
    這個案子一結束，上頭同時也宣布，之前的那個移交了的案子也結了，是毒殺，犯人已經逮捕歸案。
    刷著手機新聞人們紛紛感歎，今年變態殺人魔真是格外多。
    傅臨刑偵隊的事一結束，本來是要回去休息的，但是掏出手機時看見微信置頂的聊天框裏，紀君越發來的感謝之類的話，一下就笑開了，轉著鑰匙圈，果斷放棄回家休息的想法，開著車晃晃悠悠的去了雲附小。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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