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們門派究竟，藏的多深啊？”
    眉卯氷虛弱的杵著拐，在高山間行走，踩著過膝的雪，吹著寒風，身處山巔時，卻看不到世界的盡頭，放眼望去延綿不斷的山與山。
    原本想著解開最後一重封印前得先去北陰把連通閬風岑的封印加固，然後再去找下一位道友解除最後的封印。
    現在好了，頂多就比笑笑高一層境界，還加固封印，也就夠塞個牙縫的。
    “是家。”聞與莘可能連自己說出這話時嘴角勾起都不知道，明晃晃的自豪之意不比宿晞金炫耀自家錢多時少。
    “聽聞鬼問靈地處幽冥，否是真事？”笑長空問著他從藏書閣書裏看來故事，遭到聞與莘無情的嘲笑。
    聞與莘倒也沒說什麼嘲笑的話，隻是在這羊腸小道上回過身，神情裏帶著一絲絲：不是吧不是吧？你是閬風岑，而且還是知名道長碧青州的弟子不會這麼無知吧？的小表情。
    “純屬流言蜚語。”聞儒笙笑答。
    “我聽說鬼問靈吃鬼魂隻靠著月華修煉的，真的假的？”宿晞金興衝衝的問聞與莘，一臉探究。
    “咦？你沒去過嗎？”眉卯氷杵著拐杖都使上了點勁，好奇的問宿晞金，走在她前邊的宿晞金見她有打聽的趨勢，倒也慢下了腳步，比方才問問題的時候用的聲音都輕了許多，答道：“沒去過，與他們兩認識是上一次宗門組織的秘境探險。”
    “確實。”聞儒笙似乎想起了好笑的事，“那日也見到笑道友了。”
    “哦？”眉卯氷一時間來了興趣，“那時他在做什麼？”
    笑長空已經隱隱感覺到不妙了，他拚命搜刮記憶，從未有過在哪個秘境中碰到過這夥人的印象。
    聞與莘回頭又是一笑，笑得笑長空頓感不妙，立馬回過頭。
    他身後是聞儒笙，而聞儒笙身後眉卯氷與宿晞金因為道窄的緣故都快貼在一起了。
    他放慢腳步，皺眉道：“誒！你們……”
    被堵住的聞儒笙好奇的歪頭正好擋住了她們兩，聞儒笙疑惑地看著他：“怎麼了？”
    “沒事，”笑長空有些不忿，為自己找補道：“路滑道險，小心些。”
    “那次秘境我正與聞與莘為了一縷遊魂打的死去活來……”宿晞金至今沒明白順手度化了路邊小遊魂怎麼就跟要了聞與莘命一樣。
    這一路事情太多，聞與莘都快忘記了這茬，聽見他又提起結下的梁子，怒從心起：“你又提！今天不把你斬了我tm喵……”
    笑長空皺眉攔下暴怒的聞與莘：“聞姑娘冷靜……”
    聞與莘：“#￥@**！！！”
    宿晞金見聞與莘也過不來，笑長空擋著聞儒笙攔著，衝著聞與莘做了個鬼臉，不自覺地恩將仇報繼續說道：“那時候……笑道長低空路過了。”
    而聽見低空二字，笑長空心底咯噔一下。
    “低空？”眉卯氷依舊捕捉到了重點，聞與莘忽地想起了那位在她和宿晞金對峙時，從中間路過的神奇道長。
    “啊！”聞與莘驚訝抬頭，看向阻攔她的笑長空，“那是你啊！”
    “背上背一個懷裏抱一個，劍上坐兩個的那個道長啊？”聞與莘比起宿晞金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心直口快的還原了當時的場景。
    聞儒笙詫異的看向自家表妹，獨自心裏暗道：“你也沒有放過他啊！”
    “什麼？”眉卯氷大吃一驚，忍不住去瞅笑長空，而笑長空真擔心她誤會，急得臉都紅了，好在人黑，紅得不太明顯，隻是蒙上了層薄汗。
    “我…我可以解釋…”笑長空磕巴的想要解釋一下，“當時……我…我……”
    他聲音越來越小，磕磕巴巴的，導致眉卯氷也沒聽清，眉卯氷一付了然於心的表情，順手搭上了前頭宿晞金的肩膀，另一手大拇指比在胸前，穩重的點個頭，向著笑長空送去了一個肯定的目光，且鄭重道：“厲害！”
    一時間所有的話都被堵在喉頭，聞儒笙回頭看眉卯氷的表情後，連忙看向前方的笑長空。
    嗯，很明顯——他很受傷，笑道長很少會露出被噎住的表情，總是被眉姑娘不自覺的狠狠噎住。
    眉卯氷倒也沒想得太多，知道自己當初的實力，也知道自己下的詛咒有多厲害，在笑長空實力不如她時這樣去扭曲他的意誌，實話說，愧疚多於其他的心情。
    然而，宿晞金被無故的搭肩整得一懵，霎時紅透了整張臉，人都磕巴了，拚命想著轉移話題。
    “……”笑長空冷眼瞪著那個沉浸在自己小世界裏的宿晞金，回頭快走了幾步，問前方的聞與辛道：“關於解決掉宿晞金，你有什麼計劃？”
    走在中間的聞儒笙頓感頭大，後頭兩個缺心眼的正沉浸在各自的小世界裏，前頭兩個心眼子加起來兩萬的，正在謀劃些什麼，自己這個孤家寡人為什麼走中間啊。
    “啊，笑道長，既然你有這項能力，為什麼不帶我們禦劍過去呢？”
    宿晞金終於找到了可以轉移注意力的話題，於是發文，且問得理所當然。
    他全然沒發現前頭的笑長空漸漸飆升的殺意。
    還是聞儒笙眼尖，連忙摁住笑長空緊緊抓著劍柄布滿青筋的手，勸道：“道長息怒，這小子沒腦子不是一天兩天了，要不怎麼我們鬼問靈能跟他結下梁子呢？”
    他湊近了笑長空，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暗指宿晞金，超小聲道：“不好使。”
    “你忘了？我們身上還有法契。”眉卯氷打了圓場，讓笑長空鬆了握劍的手。
    “但是吧，你們有沒有覺得這附近……太太平了？”
    眉卯氷如是問，這一路走來，什麼精鬼妖獸都沒碰上，屬實過於太平。
    而羅盤一直沒機會拿出來用，她也不清楚這附近有沒有能解詛咒的大能。
    最不妙的還是，她原本是兩年前感應到了封印鬆動，所以想到北境來尋找與閬風岑對稱的另一處結界。
    可現在沒能力也沒機會找到，總在擔心結界出了問題。
    “確實。這兩年總覺得少了太多了。”聞與辛聽後，連連點頭，也開始往左右張望，沒有收獲。
    聞儒笙也覺得怪，再有幾天便能到鬼問靈的結界了，以往珞垠城到鬼問靈之間的路程裏，是不會再看見任何人家的。
    可兩天前他們才碰見了一夥不知來處在此境定居的人。
    不合常理，果然是天上飛久了，都不知道地上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