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路見不平送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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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條雜草叢生得快比人高的小路上,兩道人影不情不願的一前一後的拉拉扯扯地走在路上,頗像個衙役押送著要流放邊疆的犯人。
“這位尊敬的道長,大家既然有緣一路同行,不如你解解這繩子我們有話……”
不待我說完,這位”好心”的道長便果決的回答道:“無話可說。”
我那是那麼容易死心的人,本著人不要臉天地難容的理念,我再次規勸道:
“這位道友,我覺得我們之間有點誤會。”
笑長空本著多說無益的想法,本想回四個字斷絕了她碎碎念的念頭,沒想到她變本加厲,連稱謂都變成了道友。
誰跟她是道友!?他可是根正苗紅的閬風岑弟子,跟叛逃的可沒什麼關係!
“就算我們曾經有過那麼一點小小的不愉快,但是冤有頭債有主,你削了人家大半修為,人家找你要一些回來應該也不算太過分吧……”
倒也沒想到我的雷踩得如此精準,前麵拽著我走的少年已經停住了,而被茂密草叢擋住了視線的沒注意到,猛地撞他背上。
鼻子有點疼,不想這少年的身板並不是瘦弱的,而是結結實實的,這比撞磚牆也沒有舒服多少。
“此話倒是說得不錯,冤有頭債有主。”笑長空複述著她的話,聲音裏有著難以遏製的怒意:“在茶水裏下藥,又偷偷使絆子。這帳,我該不該與你清算?”
“……我覺得……不該不該……”
我咕咚地咽了一口唾沫,笑長空那巴不得殺了現在泄憤的眼神讓我再不敢吱聲,但……實在是好奇心大於恐懼,不由得在笑長空回身繼續趕路走了幾步後,才揉著撞疼的鼻子小心翼翼地問:
“那個,這個……嗯……你怎麼知道是我絆的你?莫非是背後長眼睛了?”
笑長空:“……”
笑長空沉默著,心裏卻想,若是直接把她埋在這,然後回閬風岑通報一聲後,而後再回來掘她屍骨,怕是墳頭草早已和周遭草木一般高,再尋不見了,沒有證據,那便無法同那群總是要他贖罪的師兄師姐交代。
這個念頭,隻能打消。
笑長空為了避免被她氣死,隻能避而不答,視她為無物。
一路走著,饑腸轆轆的我一直嚷嚷著要吃東西,可這位道長卻並不搭理我,實在委屈。
“我沒有辟穀,你要是再不讓我吃,我就要餓死了!”
笑長空也隻是回頭看了我一眼,很快就回過頭去:
“方才不是讓你收拾自己的行囊嗎?”
我哭喪著臉:
“隻帶了些衣物和貼身的東西,一點幹糧都沒帶。”
我加快了幾步,走到他身邊輕輕拽著他的衣袖:“好心的道長我們去摘點野果子吧?”
笑長空頭也沒回抽回袖子,隻是冷冰冰的說道:“隻是要捉你回閬風岑,長老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罷了,至於你活的死的,我沒所謂。”
說罷他走的更快了,隻留我在原地思索這句話的意思。
好家夥,言下之意不就是我餓死了也沒關係嗎?!
好你個庚彥!你騙我!!你管這叫他不會害我!???
從天亮走到天黑,伴隨著我肚子咕咕的叫喚聲,本以為這就是最大的折磨了,但令我更沒想到的是,是此人居然可以翻山越嶺走上個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這就算了!還拖著我一起走!
在第二次夕陽餘暉灑在身上,見他沒有停下的意思,我往地上一癱,拽住繩子。
“我不行了我不走了!士可殺不可餓肚子不可不眠不休!”
笑長空被這樣一鬧也走不了了,沉思良久,索性拔刀出鞘。
同時當他的手伸向腰間佩劍的時候,我已經一個單身精準地跪拜,五體投地道:
“好漢饒命!”
“……”
我看見冷汗大顆大顆地落在地上,卻不見笑長空嘴角勾起了弧度,又硬是被他憋了回去。
“咳。”他清了清嗓子,“就地休息。”
我將信將疑的抬頭看他,他揮劍的速度絲毫不比當時削梵錦時慢,雖然修為損了兩個境界,但身法依舊是元嬰的身法。
就看他一劍的氣勢,隻削把周圍一圈的雜草削矮了,他收劍時明顯一頓,顯然自己也沒想到威力小了這麼多。
他拾起地上的草,堆到一起,便盤膝打坐。
我也認命的學他那樣,把草堆在一起,窩了進去。
見他打坐,我也不再繼續跟他說話。畢竟梵錦姐說過,擾人入定,天打雷劈。
現在隻好躺著回想一下過去,想來想去,卻不記得兒時的記憶了,隻記得自己醒來時,曾以為是老父親的庚彥已經病重得話都說不出口隻能躺著幹瞪眼。
那時候隻想著救他。
從未想過過去和今後如何,以至於現在被這位道長押去閬風岑都沒想過要逃跑。
因為無處可去,也沒有執念,倒是很感謝笑長空帶著我,不至於迷茫得胡思亂想。
既然是一路往北而去的,想來那閬風岑估計是在極北的地方?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所在,倒是讓我有了幾分期待了起來。
庚彥說我名原不叫庚名,這一路興許可以多加打聽。既然不知曾今自己是什麼人,是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摯友,又與閬風岑有什麼瓜葛,不如都借這一次機會打聽打聽。
隻是……
我不禁看了一眼閉目養神的笑長空,心想:他這一天一夜走的都是荒郊野嶺,我真能有機會碰上活人嗎?
……
正在入定的笑長空被猛地一下拽得身子往前一撲,他努力穩定心境後才慢慢睜開眼。卻見繩子那頭的少女正睡得酣暢淋漓,睡姿也是奇形怪狀,簡直快扭成麻花了,繩子在她身上纏了好幾圈也渾然不覺,依舊在做她的春秋大夢。
“……”
笑長空原先想發火,聽她咕嚕嚕的熟睡的呼吸聲,看她睡著也能憨憨的笑著,不知怎的火氣熄滅了大半。
曾經有旁人說過,師姐是紅顏禍水,是狐妖魅惑人心。
笑長空心道:旁人說得真對。
笑長空意識到自己盯著師姐看了太久,立馬扭過頭去,險些閃到脖子,好在她睡得死。
笑長空正想凝神靜氣,呼吸吐納,精進修為,卻被一陣由遠及近的嘈雜聲音給破壞了。
他循聲望去,隻看見不遠處有仙術碰撞炸開的痕跡。
他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妙,連忙站起身來,這一起身牽動了纏在我身上的繩子,我從草堆上滾了幾滾滾到他腳邊,正想起身一起看看發生了什麼,卻被他的手按住了腦袋,一下把我按到草叢遮蔽的地方。
可他自己卻筆挺著身板,眺望著遠處。五個洞禪機的弟子正四處逃竄,不時往後扔著他們的符咒。
他們五人青草般生機勃勃的,能在草叢中隱匿身形的綠色道服後邊,有一道高挑的身影子,跟鬼魅似的如影隨行,窮追不舍。
若不是那人煞白的臉色在黑夜中獨樹一幟,不然他身上烏黑的衣物,已經完美的將他與夜色融為一體。
幾位弟子明顯看見了笑長空,並一眼認出了這位被洞禪機大弟子畫畫像貼在公告榜上的閬風岑是洞禪機師兄弟們的頭號公敵的——笑長空。
但是眼下,身後那一通亂殺黑子男子可比笑長空恐怖得多,不由自主地都往笑長空麵前跑。
“笑道友!要多加小心!這怪人直衝著人命來的!”
一位跑在最前麵的洞禪機弟子躲在笑長空的身後剛說完,便看見了蹲在草叢中一臉惶恐的我。
我訕笑著搭話:“巧了不是,相逢即是緣。”
不想那弟子當機了半天,竟然紅了臉頰
?
對笑長空道:“笑道友真是……打擾您大好興致了,著實抱歉。”
而後跟來的另外四人,也是跟他一樣,一臉錯愕驚詫,而後連聲抱歉,手遮眼,眼觀天。
我:“?”
笑長空:“?”
好在此時他們還沒徹底忘記眼下的處境,在聽笑長空朗聲嗬止步步緊逼的鬼魅似的人影後齊刷刷地跟我蹲到了一起。
笑長空:“你是何人?不顧六大仙門立下的規矩,還想對煉氣的修士痛下殺手?”
我:“……”
我心想,他們洞禪機本就是精益求精的仙門,每個弟子都是百裏挑一的人才,現在五個洞禪機煉氣修為的弟子都打不過的東西,以這位道長的築基修為怎麼打得過?
那人果真停了下來,開始打量起了笑長空。
那人輕歎了一聲:“仙門中屍骨累累,有錯殺,有枉死。”
“區區七人,何妨?”
笑長空聽他語氣不善,冷哼了一聲。
那五位弟子憤憤不平,其中有位女弟子小怒道:“實在是欺人太甚!”
另一位方才第一個跑過來的弟子也是一樣,隻是他充滿了膜拜眼神看向了笑長空:
“但是笑道友是閬風岑幾屆比武的榜首!雖然我們五個實力不足,但是此處有笑道友在啊!”
我聽完這話,感覺有些奇怪,扭頭看向蹲在我旁邊的那五個洞禪機的弟子。
另一位弟子點頭如搗蒜,雖然身子還發著抖,但是說話都已經底氣十足了不少:“明昌師兄說得是啊!有笑道友帶著我們,還怕打不過那邪魔外道嗎?”
我聽那黑衣人語氣不善,而笑長空聽後又冷哼了一聲,感覺到了不妙,再聽幾人相互慫恿著對方一起去雞蛋碰石頭的語氣,感到很是不妙。
我心想:笑長空這人看起來有些小小的陰翳,應該不會這麼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吧?至少……他應該知道他現在的修為相助不了吧?
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笑長空他說:
“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們亡!”
我一把抱住他的正準備邁出去迎戰的大腿,一手想按住那五個朝氣蓬勃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洞禪機弟子的腦袋。
“大哥!”我一邊抱住現場空的大腿聲嘶力竭的說,“大哥們!!大姐!!你們冷靜點!!”
笑長空的修為隻有築基啊!!!
你們五個也隻有煉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