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 直道相思了無益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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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覺醒來,忽然想出去走走,也算是沒有浪費窗外那明媚的陽光吧。
離錦繡宮不遠,有一片竹林,我問過雪容,她說那裏通常沒有什麼人去,大多是冷冷清清的,我也不想惹出什麼麻煩,就到竹林散步。
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照射進來,在地上留出斑斑駁駁的影子,周圍彌漫著竹子的清香,別有一番幽情。難得這宮裏還有這麼一塊清淨地兒,我便忍不住輕聲吟道:“一節複一節,千枝攢萬葉。我自不開花,免撩蜂與蝶。”
吟罷,自己便笑出聲來,一時玩興起,看竹子在風中搖擺,我也隨之起舞,旋轉,跳躍……
“當真是清水芙蓉啊!”我回首,卻看見一個男子身著黃袍,挺立於竹間。皇上!
我慌忙停了腳步,“民女不知皇上駕臨,有失遠迎,還望皇上恕罪。”說著便要跪下去。
“無妨。”皇上伸手托住我,我不好再推托,就順勢站了起來,可皇上的手並沒有收回去。
“鄭玉琴,你仔細看看朕,可覺得眼熟?”
“回皇上,民女不記得曾有緣一睹聖顏。”
“不記得?朕倒是記得,去年你的及笄禮朕還去參加了呢。”
我疑惑看他一眼,“民女眼拙,不知……”
“那朕再提醒你下。當日朕穿著白衣,還和你聊過幾句,你的語氣可沒這麼溫順啊。”
天,他就是那日的白衣公子麼?!
“終於想起來了,嗯?”他箍住我的下顎,強行抬起我的頭來,“你不想到朕身邊來,朕就偏要得到你!”說完就甩手走人。
皇上離開我,我幾欲摔倒,踉踉蹌蹌地走回了我住的宮殿裏。服侍我的宮女凝兒見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連忙過來扶我,“姑娘這是怎麼了?”
我無力地揮揮手,“沒事,隻是身體有些不適,躺一會兒就好了。”
“那奴婢伺候姑娘休息下吧。”
休息了一會兒,我也慢慢靜了下來,這宮裏恐怕是呆不下去了,明日我便去向皇後娘娘請安,順便請辭。
想好了對策,我也就安穩地睡下了。
“民女鄭玉琴拜見皇後娘娘,娘娘金安萬福。”
“哦?你就是容才人的姐姐?抬起頭來讓我看看。”我抬起頭來,目光隻看著皇後娘娘手的位置,之前公公教過,直視娘娘的眼睛可是大不敬。
“嗯,不錯,江南果然是出美人啊,這姐姐可是比妹妹還要更勝幾分呢!”皇後娘娘很和氣地說。
“謝娘娘誇獎,玉琴不過是小戶人家的女兒,怎能比得上皇後娘娘的大氣雍容。”
皇後娘娘溫和地笑了幾聲,“今日來,怕不僅是向本宮請安吧?”
“皇後娘娘明鑒,”我連忙跪下來,“民女在宮中小住了幾日,而今思鄉心切,還望娘娘準民女出宮返鄉。”
“起來吧,”皇後娘娘走過來扶起我,“本宮知道皇上他的意思,”聽她怎麼一說,我心裏一驚,這皇後的眼線還真是遍布後宮啊,“本宮也能猜到你的想法,你若是想進宮,也就沒有現在的容才人了。可惜,這事兒本宮不能幫你,你,就準備著入宮吧。”
“娘娘,不瞞娘娘,民女進宮前剛要與一位公子定親,還望娘娘成全玉琴!”
“你……哎,好吧,本宮帶你到太後那裏去走走,這宮裏能改變皇上意思的,也隻有太後了。”
太後看上去是慈眉善目的,“皇後怎麼帶個可人兒到哀家這裏來?”
“喲,母後您這話說的,臣妾這不是惦記著母後,找個人來陪您解解悶嘛。這位啊,是新封的容才人的姐姐,臣妾見著也是個伶俐的,便想帶來讓母後看看。”
“民女鄭玉琴給太後娘娘請安,願娘娘如意安康。”
“起身吧,既然皇後都這麼看中,那哀家可是要好好聊聊了。聽說你們家在江南也算是大戶人家了,琴棋書畫都應該細細教過了,不如彈個曲兒來聽聽吧。”
“是。”
坐在琴前,我倒是猶豫了一會兒該彈什麼,見窗外春光明媚,心下一動選了一首《踏青》,倒也切景兒。
“嗯,琴彈得不錯,人也乖巧,哀家看著喜歡,不如就留在哀家身邊住兩天,陪陪哀家吧。”
“民女謝太後恩典。”我還是歡喜地應了下來,第一步已經成功了。
皇後娘娘富有深意地看我一眼,“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身為皇後要處理的事情很多,哀家當年也是這麼過來的,你的辛苦哀家也明白,隻是……哎……”
“恭送皇後娘娘。”
“琴兒,來陪哀家喝喝茶吧。”太後喚我坐到她的跟前,聽說她是以前一位戰功卓著的大將軍的唯一的女兒,當時的太後娘娘為了防止前朝外戚幹政的混亂再出現,就選了她入主東宮,除了身份符合要求外,還歸因於大將軍的親戚並不多,而且沒有兒子。
“好,太後娘娘,不如讓玉琴來沏茶吧?”
“琴兒學過?那哀家可要好好看看,不知道琴兒沏的茶是不是和彈的曲兒一樣出色呢?”
“娘娘過獎了。”我害羞地一笑,手上便開始了。
這沏茶有六道工序,分別是燙壺,置茶,溫杯,高衝,低泡,分茶,步步都有講究呢,我小時候看過茶經,便自己學著沏茶,也算是有模有樣了。
“娘娘請用。”
“好,清香撲鼻,”太後娘娘細細品了下,“果然另有一番風味,琴兒今天當真是給哀家很多驚喜啊,哀家可要好好賞你……”
“母後,今兒心情怎麼好啊,兒子在門外就聽見笑聲了!”皇上掀簾進來,我一愣,連忙低頭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