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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如柯，你倒是越發浪蕩了。”一個戲謔的聲音傳來，慵懶中夾雜著鄙夷，看來躲在暗處的男人終於按捺不住了……
    直到這聲音傳來，如柯才收拾了一直懶懶的神態，趾高氣昂道：“喲，我瞧是誰呢，原來是喻家公子，不知道您此番前來阻止又是所為何事啊？”
    喻湘澤輕笑一聲，麵上如被霜結：“自然是怕這清白的公子被你玷汙了去。”
    他的話再次引發眾人唏噓：“原來這絕色美女是個浪蕩貨色……”已有人竊竊私語。我盯著喻湘澤的臉，雖然掛著淡淡輕笑，卻讓人覺冷冽如寒冬，明明是他的出言徹底毀壞了如柯的名譽，也看不到他一絲懊惱之色。
    “既然是賭博，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在下見姑娘美貌若仙，也躍躍欲試，如何？”雖然陽光，他的笑中也讓我品到了殺氣，如柯，隻怕你這次之賭賭大發了，把這個白麵公子給惹毛了，自求多福吧。
    “推牌九還是投骰子？”如柯在說這話時已是咬牙切齒。這丫頭還真是沒一點認錯的覺悟，唉，可我不幫她，還有誰能幫她？
    喻湘澤與白衫男子對視一眼，大有惺惺相惜之感，笑了笑，異口同聲道：“既是姑娘定下賭局，自然由姑娘決定。”
    “投骰子。”
    “投骰子。”這次換成我和如柯的異口同聲了，我倆暗暗的笑了笑這不經意的默契。
    “柯兒，雖然我不知道那個撲克臉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但是他的加入更有效果。沒問題吧。”我相信如柯能賭得很好，可卻不敢冒險。
    其實，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內，我倆看似隻在這賭莊中設點玩樂，其實實際上是摸清這賭莊的贏利點和業績突破點。李仁傑把賭莊交給如柯之後就不見蹤影，或許他也是在試探如柯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自如柯入住賭莊後，確實引起了空前的轟動，客如潮水，可營業額卻沒有太大的上升，我們才發現，很多人不過是來看看，如何推動賭莊業績向前發展，必須要拋出新的賭法，引起他人興趣的同時，也要增加每個人的參與感……用如柯的身體做賭注這一舉可是我們策劃已久的預謀，我不希望如柯細小的情緒壞了這次的宣傳活動……
    “小梵是不信任我呢。”她嬌聲笑道，“真讓人傷心呀。”
    “你傷心？嗬。”你即便傷心，也會掩藏得很好呢，如柯，“先想好和喻木疙瘩的賭注吧。”
    “安心吧，我早就想好了。”如柯邊和我說，邊款款走向賭桌，細細軟軟的聲音宣告：“各位，且聽小女子一言。”頓時周圍安靜了下來，大家麵帶期待，都在猜想這曼妙美人會說出什麼動人心魄的話來。
    “今日小女子在此與兩位公子以身設賭，雖是一時興起，卻也算是開了個頭了。從今日起，每隔七日，柯兒便會在這四方賭莊設下一局，有能引起柯兒興趣之物的公子哥兒，或是大家小姐都可在紀總管處填寫所搭賭注以及想在柯兒身上索取的賭注，柯兒會在登記處選取一到三名豪客，在此開賭，各位沒能選中的公子小姐也別著急，大家到時均可在紀總管處買外圍，如遇投骰子則賭莊家點數，賭中者一賠十；如遇推牌九則賭莊家手中牌色，賭中者一賠二十，大家說可好？”
    聽如柯一說，全場人都轟動了，大家嘈雜的說著，眼中大放異彩的人大有。喻湘澤手指抽動，皺了皺眉，他的小動作卻引來我冷笑一聲。
    “你笑什麼。”如柯好奇於我的舉動。
    “那塊喻木疙瘩隻怕是後悔死了。”
    如柯隻是冷冷笑了聲，沒有答話。
    “你是想說，他已經意識到自己本想來攪亂我的賭局，卻不料成了我的宣揚工具是吧。”許久後，她輕聲說道，聲音悠遠。
    我無奈地笑著點頭，每個人都有小秘密，暮血的人從來不去隨意探聽別人的小秘密。
    “這位公子，您的大名柯兒我是早已知曉，所以，和您的賭注可就不能和這位公子一樣了。”她鎮定地笑著，把一切情緒都掩藏得很好。
    “還請柯兒姑娘亮賭注。”事情既成定局，他倒也落落大方。
    那白衫男子維持著淡笑盯著如柯，經如柯如此一鬧，聰明如他，定也悟出這一局不過是個噱頭，他是必輸之人。隻是他臉上掛的淡笑卻詔示著他的好勝心，任何男人，都不願意自己被小女子如此戲弄。
    沒有身體的我此時卻能如此安詳地看世間百態，還不用掩藏自己的情緒……越發愛上這種滋味了。
    “不如喻公子先說，你想要的賭注。”如柯慵懶地斜靠在坐椅上，拋去一個魅光。
    喻湘澤也不含糊，輕笑：“若在下僥幸贏了柯兒姑娘，那柯兒姑娘跟在下一同離去可好？”
    “跟您一同回去啊……”她拉長了聲音，思索半刻，故作羞赧，莞爾笑道，“是代表會被收了做個填房丫頭麼？”
    “這，就隨在下意了。”語中不帶情緒。
    “那好，如果柯兒輸了，柯兒就是您的人，隨您而去……”我敢肯定這丫頭是故意曲解了喻湘澤的意圖。聽得如柯如此一說，喻湘澤嘴唇一動，眉頭緊蹙，卻沒語言吐出，“不過，如果柯兒僥幸贏了，就請喻公子借這清白之軀讓小女子玷汙一日如何？”
    “你！”喻湘澤強忍下即將迸發的怒火，怒視著麵前毫無大家閨秀模樣的女子，卻狠不下心來……千萬語言隻化得一個“好！”字。
    “很好。”如柯垂下頭，纖纖素手撥弄著三個骰蠱，將其中兩個輕輕一推便推至另兩位主角手中，一麵冷冷說道，“三粒色子，今天比誰開出的點數小為勝。”她招手喚來紀總管：“紀叔，現在開始賣外圍。”
    紀總管年紀並不很大，對如柯卻讚賞有加，畢竟一月來帳房日趨上升的收入就很能說明問題……
    “今日如柯小姐在此設局，大家均可來我處買外圍，買定離手，買定離手……”
    “哈，這不是讓我們賺嗎。我買三點……一兩銀子”
    “沒常識，高手過招肯定是不同凡響啊，十兩銀子，我買一點。”
    “我買兩點……”
    那邊已熱成一團，牌桌上的三人卻安靜不語，每人臉上都掛著淡淡的笑。
    “請驗色子。”如柯立直了身子，眉目含春，細聲說道的同時打開了骰蠱蓋子。三粒雪白的色子安靜地躺在那。各自驗了色子，合上骰蠱後，喻湘澤和白衫男子迅速且瀟灑地搖動骰蠱，啪、啪兩聲，骰蠱安靜地躺在了桌上。
    “他們搖得怎麼樣？”腦中，如柯急切地詢問道。
    “你的喻木疙瘩把色子搖碎了，沒點；那個穿白衣服的把色子從中間搖斷兩搬，斷裂的一麵朝上，一樣沒點。”
    “那我們怎麼應對？”
    “還能怎麼應對，當然是把色子弄碎。”
    “那和他們不是打合了？我要他們輸。”
    “當然，放心吧。我有辦法。”說完這句話後，我又如之前換天牌時的一樣，從如柯的身體內走了出去，悄無聲息的翻動了白衫男子骰蠱中的一粒斷色子，一點；同時也把如柯骰蠱中弄碎的一截一點的骨色子放進了喻湘澤的骰蠱之中。
    “好了。”拍拍手，算是完成了任務。我無奈且自嘲笑道，什麼時候起，我這超能力居然放在了做如此投機倒把的事之上？
    “請。”收到我的話，如柯俏聲邀請對麵兩位開蠱。
    白衫男子啪的一合折扇，一手輕扶袖口打開骰蠱，在看得色子後臉色一沉，驚訝不已。此時如柯已輕輕一笑：“公子，您是一點。”轉而把目光移向喻湘澤。
    喻湘澤看著白衫男子的色麵後，冷冷地笑了，他迅速地揭開骰蠱，卻驚異地發現一堆骨色灰中有一點傲然挺立。
    “喻公子，您也是一點呢。”她一麵不懷好意地笑著，一麵緩緩打開自己的骰蠱，衣袖挪開，眾人驚呼，喧嘩著。自驗色子之後，如柯沒有動過這骰蠱，可三粒色子卻疊成一豎列，而最上麵一粒上的點麵卻消失無蹤跡。
    如柯低眸瞥見自己的點數後，卻沒了之前張狂的表情，突然又恢複了大家閨秀該有的表情：“多謝兩位公子相讓。”
    “今日外圍，莊家無點，無人中，莊家通殺。”賭莊小廝大聲宣布外圍結局，圍觀眾人長噓短歎……
    “太倒黴啦！！”
    還在眾人唏噓之時，如柯也穩穩地笑道：“真是天助我也，真懷疑兩位是存心讓柯兒呢。”笑容不曾從她明媚的臉上消去，“公子，柯兒也看出了，您根本無心想要柯兒，以您的功力想要贏柯兒太容易了，簡直是明擺著放水嘛。柯兒真不知是要謝謝公子還是要怨憤於您才是。隻是……既然結局已出，還望您把名號留下，將來，也方便相見？”那我見尤憐的神情讓我突然想起一個人來……心沒來由地抽痛。“妖顏暗骨”，如今，沒了你顏青，我卻也和另一女子變成了“妖顏暗骨”……
    白衫男子兩次失利，已然明白自己麵對的，並不是一個空有色相的女子，他神色複雜地望著如柯，眼中藏不住詭秘之色，傾近身來坐視耳語，卻故作不經意的用唇輕觸如柯耳垂，引起如柯微微一顫，她本能的想彈開，卻被我壓製……
    “別動。讓他說完。”
    柯兒才繼續維持了半靠在他身上的姿勢，臉上掛著淡笑，聽他輕聲說道：“那柯兒姑娘可要記好了……在下姓夏，名衍。”才嬌媚的推開他，壞笑道：“夏公子，你太壞了。”留下笑意黯然，“後會有期。”
    夏衍沒能成功的弄亂這女子的心，既然每七日一賭，總是還能再見的，他笑了笑，瀟灑離開。
    “那你呢？也是刻意讓我嗎？”如柯沒有目送夏衍的離去，立刻轉身望著喻湘澤，眼中多了我看不懂的情愫，“或者說，你對我，也並非無一絲情意……”
    喻湘澤悄然移動了腳步，讓欲欺身前去的紅色軀體靠了個空。
    如柯在心中冷哼一聲，強忍住難過，擠出笑容，語言卻蒼白無力：“不管怎樣，你，從此時到明日此時，得全聽我的。”對著喻湘澤，她留下一詭異笑顏，飄然而去，空氣中飄蕩著她說的最後一句話，“三樓吟月居，酉時三刻你必須到那。願賭，可得服輸……”可我卻清楚，她不是離去，而是逃開。
    離開賭場，如柯急急地喚來傭人，抬水清洗著自己。
    “小梵，我很沒用吧。”
    “不，你比我勇敢。”我自嘲地笑了，是啊，她比我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