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逝今生 第2章 騙情殺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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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的任務,並不是殺人,而是殺心。
殺心比殺人累,花費的時間長,自然價格也是高額不下。
委托人:金威集團總裁的次子楊立夫;
目標:金威集團總裁長子楊立人,及其新任女友朱玲;
所需效果:破壞楊立人形象,讓其父不再將其列為遺產主要繼承人席位,破壞他與朱玲的感情,要求兩人都受傷。
還記得楊立夫來委托那天,正是我結束掉上一個任務,前往“暮血”設置在喜來登大酒店二十四樓的對外接待辦公室向他彙報之日。
在樓梯間拐角處,我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抬頭卻見一高大男子緊繃的臉,他急匆匆卻誠懇地對我說對不起,良好的修養也無法掩飾從他臉上泄露的無措和憤怒氣息。本能讓我感覺到這個人的修養不應該如此慌張,應該是一直克製才對……是的,他五官雖不精致,卻也恰倒好處,即便是如此心情不爽,也不會讓那張臉變得太難看,這些,都是後天練就的修養,是什麼讓一個不斷修身的人失態?瞬間的疑問隨著他走入“暮血”辦公室後得到了全麵的解答,他需要我們來解決問題,那麼一切都可以被解釋。
尾隨著他,我也進入了“暮血”辦公室。他坐在會客室的沙發上,緊握在一起的雙手指關節發白,焦急地等待著。我穿過他徑直步入內室,過身之時,兩人不經意的對視,讓我捕捉到他眼中的錯愕。衝他笑了笑,我推開門,再關上。
“你來了。”正在翻閱資料的暮血見來人是我,笑了。
其實暮血很帥,深刻的五官讓他看起來英挺俊秀,沉穩內斂的性格又讓他渾身散發出讓人沉溺的安穩氣質,他不同與顏青,顏青的美是張揚而耀目的,如熠熠生輝的夜明珠,即便在漆黑的夜裏,也讓人驚歎他的美。相比之下,暮血則是深沉的美,你會不自覺的選擇信任他,被他吸引,被他帶去所有的思維,等自己回過神來,才發現一切都是因為沉迷在他的氣質中,卻又那麼自然,似乎隻是被他的人格所傾服。我不知道他多大了,也沒問過,他的那張臉並沒有寫滿滄桑,眼神卻早已煉化成劍。
“恩,事情結束了。”我隨意翻弄著他桌麵上的文件夾。
簡單的把結果告之,暮血也不問,隻是低低說句:“辛苦了。”便差了米娜把坐在外麵的人帶進來,與此同時我轉身走入了暮血身後的屏風內。
每一次出任務,暮血都會跟我說,“小心”、“保護自己”,結束了,隻是一句“辛苦了”,似乎在他看來,任務成功不成功都不重要,又或者說一直以來都是成功,讓他對失敗沒了概念?我不清楚,更不清楚的是,為什麼每次結束任務,隻需要打個電話就能交代清楚的事我卻非得要自己跑到他的麵前,似邀功般的告訴他,我結束了這一切。當然,結果是不會得到表揚,他總是淡淡的,榮恥不驚。雖得不到表揚,我卻還是堅持了這個習慣,每每完成任務,都出現在他的麵前。或者說,我骨子裏是個悶騷型的女子,雖麵如寒霜,一副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骨子裏卻期待著任務不斷,這樣就能借由完成任務來換取與暮血見麵的機會。
訕笑著,自嘲於自己的幼稚,不再想那些有的沒的的事。為打發躲在屏風後的無聊日子,我隻能透過縫隙,看著坐在前廳的兩個男人。
“他們說你們能幫人解決問題。”那個男人的聲音雄渾,怒氣全被壓抑著。
暮血笑著,沉穩的聲音蕩漾開來:“今天你能到這來,應該不需要再過多詢問了。有什麼委托,說說看。”
聽完暮血的話,他久久沒有出聲,安靜地坐在那邊,表情上的多變泄露了他內心的掙紮,暮血很有耐心,沒有打攪他的自我鬥爭,我們都很有耐心,在對待賺錢這個問題上。
最後,在所有表情盡數褪去後我看到了一張因失愛而瘋狂的臉。
“你可以把心裏淤積的話先傾吐出來,再委托。”暮血好心的開導,“這樣,也方便我們了解你的要求,和做到你所要的效果。”
他終於開了腔,給我們講述了他的憎恨。每一個家族,成為次子卻又有才華是一件可悲的事情,他有一個優秀的哥哥,從小,就以哥哥為榜樣,奮力追趕,試圖超越,明明心裏滿滿的是崇拜,可不知怎的,慢慢的,這崇拜就變了質……如果說他得到了父親的全部嘉許還能讓他接受,可他也得到了自己深愛女子的愛,就讓他變得無比嫉妒……
“我不差,為什麼什麼都要排在他後麵!!我不甘!”他的麵容可怖起來,殺氣全然浮現,他要殺人吧,我當時這樣想。心裏還輕蔑地嘲笑著他,一個看似紳士的男子,假裝修養,也不過有是有著如此險惡用心的人而已。
可我卻失算了,他沒有要殺,愛情的傷,身世的痛,積壓著他扭曲變形的心靈,我接過很多因愛引嫉恨而殺的單子,而因愛生恨的他提出,不要殺,隻要心碎和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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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是值得信任的。
暮血對我向來很好,讓我有了一種錯覺,可如今才發現,自己竟是幼稚得可笑。
楊立夫走後,暮血通知顏青過來,我想他會把這個任務交給顏青吧,事實上,這樣的事情,確實最適合顏青,他能混淆人類一切的行為……
“小梵,這個任務由你接手。”的眼神遊走在客廳裏呆坐的顏青和我身上,緩緩說出後,銀灰色的眸子定定地望著我。
回應著他的注視,我微微蹙眉:“暮血,這個活顏青來做,會比我接要好得多。”
話一出口,隻見才進來,與我一同無聊的顏青挑高了眉,戲謔之情溢於言表:“難得小梵梵這麼體恤我,髒活,累活就知道往我身上推呀。”他語氣是懶懶,可語中卻夾雜著讓人怎麼聽怎麼不順的奚落,同時眼中還刻意流露出“受傷”的神情來,那形態要多諷刺,就有多諷刺。
“少作戲了,你擅長於幻術,又能魅人心魄,勾引男女都沒問題,隻需要把那楊立人和朱玲都迷得神魂顛倒,再用你最精通的挑撥術,能有多難?”我冷聲道。
“喲,長進了,調擺起我的事來了。”顏青雙眸微閉,閃出一道尖銳而狹長的狠光。
“不敢。”
“好了,你們各自都少說一句話,”暮血陰沉了臉,深深地看我一眼,“這件事就由你接手,不要再說了。”他丟下這話,示意顏青和他一同離去,徒留我一人。心空白一片,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
他一直關注我,保護我,大部分涉及危險或麻煩的單子都不會讓我做,全機構數十人中,我是最得他疼愛的,也就因如此,讓我也越發放肆,目中無人,用他的話來說,是:你不用看別人,看著我就好。如今才發現,雖得此殊遇,自己也不過是他手中的一枚工具而已。
我笑自己太過幼稚,本就應該清楚,即便有再多不同,我也不過是一個殺人工具,又為何要為有了這樣的自覺而心痛不已?暮血也是,即便小撕了臉皮也沒必要看都不想看我一眼,以至於詢問這項任務都隻是差了顏青來催……
冷哼一聲,結束回憶,大步邁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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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梵,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在我麵前,暮血總是慈祥而溫和。
“想要平靜的生活。”
“可惜……這隻怕是我終其一生都給不了你的生日禮物。”他聲音沉沉。
暮血,你到底想要我怎麼做?這件單子,我會做得漂亮的,不會讓你——失望。一朵冷豔的繁花在我心升起,清麗的麵容上藏不住絕望和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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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立夫的單子從接受到現在已經是一年零三個月的時間了,我有意的把任務的時間拉得很長,也算是對暮血不顧我心情,執意要把這件任務強壓給我的反抗舉動。駱梵很好強的,自尊心又重,暮血,這點,你比我都要清楚,可你明明知道隻要和我解釋原因就好,卻選擇在這件事上一言不發,甚至是一年多不再出現在我的麵前,你知道嗎?這才是真正激怒我的原因。
即便鬧情緒,我也不會把單子給毀了,我輕笑,隻不過是花了點時間來和當事人們建立良好的關係罷了。
自打我走進辦公室開始,朱玲尖銳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她的聲音中充斥著奚落和不滿。我掏了掏耳朵,輕笑著搖頭想道,一年前,我為了任務混入金威集團時,還真為這個美好的女子惋惜了半天,她嬌小可人,活潑開朗,我也不否認在她初對我笑的時候,有片刻的呆滯,腦海中不自覺的把她和記憶中的一抹紅色的影子重疊起來……可惜啊可惜,美麗如你,不也是我將要傷害的任務目標麼?
沒錯,她曾經讓我恨不得多聽幾分的美好聲音,不過幾個月的功夫,就變得如此不堪忍受。這自然是我的傑作。
即便是做了一年多的好朋友,我也還是不得不承認,人類總是很現實,當心中還懷抱著希望時,喜歡的人們說任何一句稍嫌惡毒的話都感覺到深刻的傷害,可一旦希望全消,即便對方說破嘴唇,也不會再激蕩起我內心的一絲漣漪。不巧,我正是如此冷血的那一類人。
朱玲還在繼續鬧鬧地說著,辦公室的同事也偷偷看我,然後畏縮著,躲避著我,看情形,隻怕她早就已經把我有著特異的體質一事向大家無一遺漏的進行了充分的講解和渲染了吧。
我走過她的身邊,雙眼直視著她,投遞出一個若有若無的笑容,再略帶威脅的靠近,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這麼近的距離,足夠讓我完全解讀你的腦波了哦。”語氣那麼的柔和,輕佻,卻讓聽話的人硬生生打了個冷顫。
把話說完,便深意的看她一眼,斂去了全部笑容,冷冷的徑直走向總經理楊立人的辦公室。
“楊總,謝謝您一直以來的照顧,我想我不再適合在這個公司上班了,這是我的辭呈。”是的,這是我的策略,打入金威,用自己在暮血手中學來到知識施展拳腳,很快便得到了領導的重視,打入“圈套”內部。與目標人物接近,並達到令其充分信任……甚至愛慕的結果。再用強烈的方式破壞掉這一切。
楊立人深深看我一眼,他的眼中沒有慌亂,濃眉朗目中滿是別樣情緒。楊立人和他弟弟長得很像,卻又更為精致,這大概也是造成兄弟間隔閡的地方,明明是一母所生,長子樣樣優秀,人品、頭腦、外貌,工作能力也一樣,讓人折服。難怪楊立夫從小就以他的榜樣。
“真的要這樣嗎?”他淡聲說道。
“恩。”
“我還是希望你留下,駱梵,雖然你還很年輕,但是創意非常好,人也紮實肯幹,我想任何一個管理者都不希望損失你這樣的人才。”他真誠的望著我,停頓了一下,拿過我遞交過去的辭職信,盯著那上麵寫的字,“流言不算什麼,年輕人要有承受力。”他吐出這些話,若有所指。
楊立人,如果不是任務需要,我真不忍心傷害如你這般優秀的男子,可惜了。我心中暗暗道。
隨即尷尬一笑,流言?那正是我需要的,也是我故意製造的:“謝謝楊總,可她說的都是真的。如果我是您,為了維護公司的穩定,一定會接受這份辭職信的。”我虛情假意,隻等著看你如何挽留?
楊立人不再說話,房間裏死寂一片,他的手指在辭職信上無意識的劃動著,眼神變得深邃起來。突然,他好笑似的搖搖頭:“駱梵,為了離開這個公司,你需要用這麼無稽的話來搪塞我嗎?”一絲苦澀不自覺的掛在了他的嘴邊。
“楊總……”魚兒上鉤了……不過,事實總是這樣,不清楚我擁有怎麼的特質的人,總會表現出寬容和大度,我蔑視地偷瞥他一眼,若你一旦真的發現我與眾不同的一麵,發現我能隨意的進入他們死守的世界時,臉色也會全變吧。
心裏一動,計上心來,我開始控製自己的腦電波,並用意念盯著他手上的辭職信。片刻,那封辭職信就飛到了半空之中,然後掉落在我的手上。我冷靜的抬頭,看到一臉詫異的楊立人,驚訝全寫在他漆黑的眸中,隻是片刻,就消失無蹤。
他果真能忍,我不由的感慨。大部分的人隻要看到我如此行動,莫不慌亂不已,這份鎮定已經讓我在心裏為他加分不少。
清冷一笑,我緩緩說道:“楊總相信了嗎?”
他沒有說話,繞過辦公桌走到我麵前來。第一次發現,原來楊立人竟如此高大,在他麵前,即便身高174厘米的我,也不得不仰起頭來。
“駱梵,我仍然不希望你走。”他正色道。
“可我必須要離開了,楊總您也不想我被人抓起來吧。”清冷笑道。
“這麼多年,你就這樣一個人四處躲,四處奔波嗎?”他突然激動地抓住我的胳膊,眼裏盡是藏不住的心疼。定定地望著我眼,讓我有片刻的慌神。從小到大,除了暮血、顏青……隻有他,這麼直接地與我眼神相對……我的雙眼已經太久沒有和人溝通了……
鎮定住自己的神情,望著他雙眼眸中飽含的淡淡哀傷?心驀地一緊,我計劃你愛上我,卻隻在假意離開時才能看到如此熾熱的眼神,和明顯的愛意。可惜啊,可惜,可惜你隻是目標人物……不由了分了下神……正當我分神思考時,楊立人的手不經意的掃過我齊耳的短發:“真的不能留下來嗎?”……一句話,一個簡單的動作,卻擾亂了我平靜的心湖。我皺眉,厭惡這種感覺,不悅之情湧現,卻被自己強壓在了臉色之下。
隨即他自嘲的輕輕一笑:“駱梵,就算我說我不害怕,我想你留下,你還是選擇離開嗎?”
我承認自己從未有男子駐足過的心猛烈的跳動著,也暗暗懊惱,暮血不教我魅惑之術,如果早就習得此術,此時就不會有這莫名的心亂了。
我冷下聲來說道:“你忘了朱玲了嗎?”……再抬頭看他猶如被一盆冷水澆過的表情。我立直了脊梁,不露聲色地從他的鉗製中掙脫,不著痕跡的拉開了和他的距離,頭發驀的從他手中滑落,揚起一個弧度,然後垂順的落在我耳下。似乎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清冷的聲音中不帶一絲波瀾,正色道:“楊總,我無須向您解釋我的私人生活,辭職的事情,麻煩您了。”
麵對我如此直白的抗拒,楊立人麵部有片刻的抽動,他的眸中藏著一深深的傷痛,似是與我進行著一場拉鋸戰,隻可惜,我臉上的冰霜不曾鬆動……良久,他幽幽一歎,緩緩道來:“我尊重你的決定。”他抽回被我瞬間移動到手中的辭職信,返回桌前,苦笑著在我的辭職信上簽字,我瞥見他給我多簽了兩個月的薪水,正想出聲,卻被打斷……
“你不要說話,這是你應得的。”他抬起頭來望著我,輕輕說道,可語氣已經平靜如之前任何事情都沒發生一般,“正如你說的,為了穩定公司員工的情緒,我們不得已才辭退你,這是你應得的遣散費。”他居然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麼,很體貼的就為我想了一個很好的借口……
他把辭職信放在我手上,卻遲遲不肯鬆手……我耐心地等待著,不發一言,隻是低下了頭不望他,那景象要多無助就有多無助。良久後,隻聽得他幽幽說道:“即便你要走……可不可以告訴我……那夜……是你嗎……”
我依舊低頭不語,楊立人看不到我嘴角邪惡的笑,隻看得到我消瘦的身影。
“事情都過去了,何必再尋根究底?”我冷聲道,可語氣裏卻夾雜了一絲傷感之意。
他的聲音在顫抖著……“梵……”情不自禁地叫我。
算好時間,我抬頭,讓他清楚地看到眼底滿滿的傷痕,和在眼眶中不停打轉的淚水。直到他顫抖著把我擁入懷中時,我清楚,自己成功了。轉而破涕而笑,事實上,我和顏青一樣,可以笑得妖嬈,隻是……這份妖嬈,隻得我一人看見。
“別離開我。”
“可我……”
“我不在乎……”
“你的家族也不在乎嗎?”我冷冷說道。
楊立人扳正我的身子,定定地望著我:“那麼我們離開,到一個不認識我們的地方去。”
“你放得下嗎?金威的一切,還有”我停頓一下,再恨恨地說出,“朱玲”這個名字。
“駱梵,說放得下是騙人的,可我更放不下你。”他說得真是真誠,其實就這樣跟這個男人跑了也不見得是件壞事嘛,我笑道,卻維持著臉上的慘淡。
我的沉默不語讓楊立人認為我不信任於他,急切的解釋道:“金威我可以交給弟弟,本來金威就有立夫的一部分,我一個人照顧得太久了。朱玲和你的對話那天我都聽到了,她和我在一起無非也是為了金威,這樣的女人,即便拋下,也沒有什麼可惜。駱梵,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自己沉迷了,雖然你總是對我冷淡,可那天晚上……我們……不也……你心裏是有我的,對嗎?”他輕聲詢問,小心翼翼的,期待著我的回答。
深深地望著他的眼,心想著,原來愛中的人是這樣,失了一切的優雅和淡然,隻為了留下愛人。也把這一幕深深的刻畫在了腦海之中。
最終,我在他深切的凝視下艱難地點了頭,換來了他燦爛的笑容。
楊立人,你慘了,可你卻如此開心。要知道,現在多開心,以後就多傷心。
為了表明對我的愛和堅定我跟他走的信心,他即刻打電話給楊立夫,叫來了私人律師,簽訂了協議……大概內容是放棄遺產繼承權,不再過問金威的一切事務,楊家的一切全部轉送給楊立夫。
我看到了楊立夫在簽字後嘴角淡淡卻邪惡的笑,他死死地望著自己哥哥笑如春風的臉,再看了看我,他認出了我,就是那個在喜來登被撞的女人,那個徑直走入“暮血”辦公室的女人,他知道我是誰,眼神中表露出期待著我接下來的動作的訊號。而我也直直地望著他,胸有成竹地笑著,然後移開彼此的視線。
“朱玲那邊,我去處理吧。”他對我溫柔地笑著。
我卻搖搖頭:“是我不好,窺視到她的內心活動是我的錯。就讓我去解決吧。”我抬頭望他,“立人,我沒想到你竟不害怕……從小,他們都怕我。”明明是作戲,我卻也說出了幾分真誠來。我能隨意移動死物,能進入人的大腦,幹預他們的腦波從而窺視他們的內心,這是多麼駭人的超能力啊。可楊立人卻……還是願意接受我。
我想自己是感動了的吧。
可又有什麼用?我輕笑,這些對他或我來說,不也都是水中月,鏡中花而已麼?
楊立人緊緊的把我抱在懷裏,雙唇急切地在我唇上摩挲……好吧,看在你是真心對我好的份上,這個吻就附贈於你了,我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