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大膽假設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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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
    阿忻忙著早起做早點。時間差不多了就開車送鍾傑去上學。因為途中要經過香港墳場。鍾傑心裏有點虛脫,但還是忍住了。
    回診所上班。小露鄭重地指著電話機和電腦桌:“今天輪到你坐診。所有電話及今天的業務由你處理。”
    “我知道了。”
    沒忙幾分鍾,阿忻的第一口咖啡剛下肚,電話響了。阿忻按下接聽鍵:“您好。”
    “姐姐。我要你陪我聊天。”
    “對不起,打錯地方了。”阿忻掛上,又一個電話進來,“小姐,我都三十歲了,為什麼還沒見過女人咪咪呀?”江忻啊地差點吐出水去。
    小露及一旁人都一怔:“又是騷擾電話!”
    “是嗎?”阿忻咽下去,深呼吸了一口,打開電腦,接收來函。
    “是啊。你給我講一講好不好?”
    “好啊。你照我的話去做:第一,走進浴室。第二,脫光衣服。第三,看鏡子裏。完成了。”掛上機,電話鈴又響了。
    “是不是可以治陽痿啊?”
    “如果你要治,找個喜歡的女人結婚吧。”
    掛上電話,歎了一口氣,“原來電話谘詢這樣雜亂,難怪有人會做得精神分裂了。”剛說著,她收到了電子郵件,是耿英發過來的。立即,她來了精神。
    【八月份,警局接到一宗分屍案,但因至今未破,案件離奇。因此沒有向外界披露,封鎖新聞。
    受害者經DNA查證和失蹤人口分析得出,是倆個20歲以下的女孩。初步結論是:死者一,包玨,19歲,香港小姐冠軍;死者二,曲秀如,18歲,國際十大名模突出新秀獎得者。事發地點:香港墳場。警方接到掃墓人報案時是淩晨七點四分。趕到現場後,隻見那兒的幾座墓碑間沾滿了鮮血及化學物劑。受害人被肢解。現場沒有留下指甲,沒有指紋,沒有衣物沒有其他毛發。死者頭皮被燒焦,死相十分恐怖,慘不忍睹……負責此案的是中環刑警隊隊長鐵錫……】
    耿英的電話打來了:“收到了嗎?”
    “是的。”此時阿忻還在消化之中。
    “如果你想知道更詳細的資料,我下班後複印一份給你。”
    “好的,謝謝你。”舒了一口氣,阿忻開始再從頭翻看著。電話響了,裏邊是個哭哭啼啼的女人的聲音:“醫生,快幫幫我女兒吧。我女兒快成精神病了。”
    “太太,請您說清楚一點。”她耐心地穩住那位激動的母親。
    “我女兒才十七歲呢。幾個月前突然變了。先是不肯去上學,後來就隻會說好怕,不肯出門一步。怎麼辦好啊?她又不肯說出來。我請過醫生,醫生卻說她不是精神病。我聽一位大夫說找心理醫生試試。所以打來電話,請你幫幫我女兒吧!”
    “好吧。請把您的地址和電話留給我。我下午出診去您家裏看您的女兒。”
    “好,好……山光道奕蔭街163號7幢5A。”
    下午。下班後,阿忻帶著資料先開車去接鍾傑,然後順道轉去奕蔭街看看。阿忻這才注意到是在墳場附近。去工業學院,非走墳場不可……阿忻不由得一怔,給自己的突如其來的推測驚了一下。當然那也隻是個一閃即逝的想法。
    鍾傑不能適應地往一邊看:“為什麼走這裏?”
    “我有個患者在前麵。對不起,你有事嗎?”
    “沒有……”
    “哦,對了,打個電話給你父母報平安。我現在就是從你家門前經過也不能進。”
    鍾傑接過手機去了。在他打電話時,車已迅速穿過天主墳場並開出大道。阿忻這時腦海還在大膽推測著,如果換個方式:鍾傑的家雖然不是這個方向,但是這裏好像交叉點一樣。那個不肯讀書的女孩家與鍾傑家一樣,住的方向不一樣,卻必須通過這兒去上學,如果她也是工業學院的話……
    手機收到又一條短信。鍾傑遞還手機給阿忻。
    【心理醫生,你正向死亡的深淵開進。在你痛苦掙紮之前,投降吧。】署名為“地獄”
    不是魔鬼嗎?阿忻冷笑著關上機蓋。立即手機響來了。“喂。”
    “江忻。你昨晚放我鴿子了!”
    “你想怎麼樣?”她這次冷靜起來了。
    “聽著,今天晚上,你必須來!”
    “好……”
    “又是你發的?你聽著,我會陪你玩的。而且,到時我會正式告訴你遊戲的名字。”說完阿忻的腦海浮現出媽咪的一句話來:【遊戲的勝利者往往是遊戲(生活)的孤獨者,你笑到最瘋,但你卻跌得最慘。】
    【是的,我願意用孤獨和痛苦來換取遊戲的勝利。因為,隻有這一個選擇!】她狠狠地想著。
    轎車停在了奕蔭街外的車庫後,阿忻與鍾傑走街串巷打聽那個地址。
    “這個163號在哪裏啊?”阿忻苦惱地穿過低矮的居民區。鍾傑聽到後發怔了一下。
    “163號?你找163號嗎?”
    “對呀。”
    他呆在原地。
    “鍾傑,你怎麼了?”
    “我們——一定要去嗎?”他不安地問。
    “對。”
    “那,我帶你去。”他說完拐了一個彎往另一幢陳舊的居民區走去。穿過兩條小巷,他們來到了7幢。這樓九層高,陰暗而破損。可能因為居民與居民間的樓戶相連甚密。頂棚被雨水及灰塵彌漫了多年後,顯得殘缺不全,似塌非塌地支在風中。
    這裏空氣陰冷而緊湊,及像鬼片中的樓一樣陰栗重重。
    五樓A座。
    阿忻按著門鈴。一會兒,一位中年婦女開了門:“是誰呀?”
    “我姓江。是你上午打電話找的心理醫生。”
    “哦,是心理醫生——江小姐請進來。”
    “這位是我的弟弟,不介意吧?”
    “他……”婦人上上下下打量著他,似乎有什麼印象,疑惑地道,“你……”
    “伯母您好。”
    “哦,進來吧。”她被打斷了思維。
    這裏光線很黯淡,可能也因為鐵柵欄上的雨棚把外來的光線全遮住了。
    “依依,快出來啊,有客人啊。”
    “伯母,請問您貴姓?”
    “我姓宋。江醫生啊,你可不可以讓我女兒跟以前一樣活潑可愛?”
    “宋伯母。你放心好了,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先請坐下。這樣,您向我提供一些您女兒的情況吧?”
    “哦,好……那,我從哪裏說起呢?”
    “今天上午,你說到幾個月前,能不能詳細一點?”
    “唉!大概……有三個月左右吧,有天晚上,依依打電話回家說有事情去她好朋友那邊玩,可能不回來住了。我就相信她。誰知道,深夜時分她一個人回來了,還一身冷汗,不停哆嗦,鑽進屋裏眼睛就直愣愣地,還一邊抱著我一邊哭著說,好可怕,好可怕……於是我就問她,發生了什麼事了。可是她怎麼也不肯說,我好擔心她。她也隻知道抱著頭哭,哭了半天好不容易止住了,她居然對我說以後不要去上學了。
    “她又說沒有人欺負過她……可是那天之後,一連病了好幾天。”
    “她是哪所學校的?”
    “工業學院。”
    阿忻轉過臉看了一眼一旁低頭發呆的鍾傑:“那好,我和她單獨談談吧。”
    “好,我帶你去。”
    阿忻來到依依房間時,聽到依依正放著嚴順的抒情新曲。
    “你好,是依依嗎?”
    依依縮了下肩頭,看著她,脆弱的眼眸閃著幽光。阿忻不禁皺了下眉頭。
    “依依,我想和你說幾句話。”依依沒有動彈,顯得無力自主似的。“你媽咪很愛你,以為你患了什麼病。所以,你要證實給她看你還是以前的乖女兒哦?”
    “你是誰呀?”
    “我是江忻,你可以叫我阿忻姐。”阿忻溫和地伸手按在她單薄冰冷的肩上,她一抖。
    “來,把這個問卷填了好嗎?我會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呀?”
    “依依。我知道你三個月前曾遇到過什麼。我知道你害怕什麼。”阿忻在大膽的推測,看自己的六感是否正確。
    “不!不,你不知道。”依依表現得有些激動了。
    “如果我沒猜錯。你那晚……去過香港墳場……是嗎?”阿忻更加大膽了,但她一直以鎮定而柔潤的聲音說話,使依依能接受。
    依依的眼光開始閃爍不定起來:“不,不……”
    “別怕。”阿忻安慰地將手輕放在依依肩上。
    “你究竟是誰?!”
    “我是心理醫生。我是來幫你不再害怕那一切東西的。”阿忻用自己手臂的力量告訴她應該相信。她若信若疑。
    “好吧,姐姐也不要你填了。……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因為我是真心來幫你的。我會幫你,回到從前快樂的生活當中。做你媽媽的乖女兒,做老師口裏聽話的好學仔。你知道嗎,你這個年齡階段是人一生當中最幸福的階段,所以,千萬不要輕易就放棄了對美好生活的希望……”
    “可是,我……我控製不了……”
    “依依,姐姐問你個問題可以嗎?”
    依依點頭。
    “你曾經去過香港墳場是嗎?”
    依依的眼睛一下子轉開了,她的心跳明顯開始加快。
    阿忻的假設看來有八成成立了。下一步,就是小心求證:“你告訴姐姐,認識鍾傑嗎?”
    “鍾傑?!”
    “他和你一起看見了什麼,是嗎?”
    依依撲到她肩上:“我好怕,好怕啊!求你了,幫幫我,我想去上課。我媽咪隻有我一個女兒,我還要找一份好工作,將來孝敬媽咪……可是我沒辦法,我害怕。不敢去上學……嗚……”
    “好,這樣吧,依依,我帶你住到我家去幾天,好嗎?”
    “你家?”
    “那兒離這邊遠多了。而且,環境也不錯。”
    “為什麼?”
    “我要你好好地回家來,上學。跟以前一樣!!”
    “……好。”依依點頭。
    “你相信我嗎?”
    “信。”
    “大聲點!”
    “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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