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酒一壺三百載 章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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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你們這麼有錢,那為什麼上次……上次付錢的時候……”玄姬想到,幾天前的房錢,似乎是箋茂付的,而且,那錢還是蕭元泰給他們的!
“本座那時候,神情恍惚,什麼都不知道,又怎麼能告訴你們本座這兒有金子呢?”明幽宸感覺到有些好笑,反問道。
忘川擺了擺手,道:“當時情況緊急,本座和你不都攙扶著侄兒嘛,正巧傻帽那家夥,手裏拿著那袋銀子,你說,是本座方便,還是他方便?”
“好像也對。”玄姬點點頭道。
明幽宸走到了最右邊的一間房間,道:“本座就要這最右邊的一間吧。”
忘川道:“那本座在侄兒和侄孫的中間吧。”
玄姬並沒有多說什麼。房間安排好了之後,三人來到忘川的房間,商量如何讓蕭元泰和趙蜜的醜事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
“這件事情,一定要被很多人知道,最好讓蕭元泰徹底從族長這個位置上滾下來!”玄姬憤憤不平道。
明幽宸歎了口氣,道:“眼下也沒有什麼好辦法,若是再去夜訪蕭家,那也頂多隻是讓我們瞧見,我們的眼睛又不是其他人的,這該如何是好?”
忘川想了想,道:“侄兒別急,姑姑有個辦法。”
說罷,她將玄姬和明幽宸拉近了些,低聲說了些什麼。
兩人聽後,玄姬笑了出來:“仙主,可真有您的!”
明幽宸臉上的表情很奇怪,似乎是在盡力忍住笑,他深吸一口氣,總算是緩了過來,道:“不愧是姑姑,侄兒欽佩啊!”
忘川擺了擺手,道:“這些都隻是小意思,計劃暫時先這樣,那我們得找個誰來看看蕭元泰和趙蜜的醜事?”
玄姬道:“最好是個在三界之中名聲也不小的人,而且這個人和蕭元泰沒什麼關係。”
明幽宸道:“除了我們三個外,我們三人最熟悉的當屬箋公子了,可是現在天色已晚,估計箋府還在婚宴之中,恐怕不行。”
忘川道:“各路殿主和大家族的族長都在箋府參加婚宴,這……”她撓了撓頭,也同樣拿不定主意。
三人心裏頓時沒了底,就算是讓蕭府的下人瞧見了,那這個議論聲也會被蕭元泰給鎮壓下去,這下子該如何是好?
“本座覺得,這件事得先緩緩了。”忘川說道,“至少得等到明日了。”
玄姬這時候突然想起了什麼,道:“你們說,要是箋湫和邪神殿主發現了蕭玉安已經不見了,那該怎麼辦?”
明幽宸搖了搖頭,道:“就算是箋湫她發現了,那麼她知道是我們做的那也無濟於事了,因為蕭玉安已經送回了蕭府,蕭元泰這麼重視自己這個兒子,肯定是得派人好生保護著,更何況,今晚是她和邪神殿主的洞房花燭夜,她若是親自前來怕也不妥。”
忘川聽後,點了點頭,道:“本座覺得,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蕭元泰和那個狐狸精的醜事!”
可是吧,這件事情想要解決,今晚可能就不行了,不過,距離蕭卿冥的婚期也還有四日,足足四日時間,這簡直綽綽有餘了。
明幽宸和玄姬都有些疲憊了,於是各自回房歇息去了,唯獨忘川還在尋思著該如何解決這件事情。
她躡手躡腳地走出了房間,看了看周圍兩個房間沒有動靜後,再悄悄來到了樓梯口,下了樓。
那掌櫃見忘川下樓,知道上次他和玄姬晚上出去了,便笑著問道:“客官又要出門啊?”
忘川徑直來到掌櫃門前,嚴肅道:“不,本座不出去。本座是想問問你,最近幾日,可有什麼家族族長或者說魔殿仙殿的殿主前來蕭家?”
掌櫃聞言,吃了一驚,道:“這個,小人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小人聽說,明天晚上,蕭家的族長啊,要在自己家裏擺宴席,客官知道嗎?還有四日,這蕭家庶出的兒子蕭卿冥便要迎娶趙家的大小姐了!”
忘川假裝她對這件事情毫不知情,於是感興趣地問道:“哦?那他明日擺宴席,是要做些什麼?都邀請了誰?”
“這……小人也不知道啊!”掌櫃為難道,“畢竟是些大家族的內宅事,小人隻是個普通的客棧老板,又怎麼會知曉這些呢?”
忘川冷笑了一聲,從袖子裏拿出了剛剛那個小錦囊,然後從裏麵挑了一小塊金子出來,丟給了掌櫃,冷漠道:“把你知道的,都如實告訴本座。”
人畢竟是貪心的,這掌櫃見錢眼開,接過了金子,又用牙咬了咬,果真啊,又是純金的!這下子好了,賺翻了!於是,他立馬道:“小人隻是知道些許情況,這還是從來客棧住店的客人那裏得來的。據說啊,那蕭家族長對於這門親事,是樂意至極,雖然那趙家小姐隻是個普通小家族的小千金,但是蕭家族長還是接納了她,將她許配給了正好從那五仙殿之一中裴殿回來的兒子蕭卿冥,所以啊,蕭家族長決定明日大擺宴席,聽說宴請了幾位與他交好的殿主以及族長,這好像隻是個小宴席,說是慶賀自己的兒子要成親了。”
忘川聽後,又尋思了一下,問道:“那麼,你知道,和蕭家族長交好的其他族長以及殿主,分別是誰嗎?”
那掌櫃搖了搖頭,道:“這個小人也是不知,哦,對了!有一個人令小人印象深刻,他特別喜歡結交朋友,還常常幫助一些家族。”
聞言,忘川心裏已經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果不其然,掌櫃繼續道:“小人記得,他好像還是什麼滅殿的殿主,小人聽說他是個文雅書生的模樣,好像叫蘇什麼來著的,反正是蘇家的公子!”
忘川點了點頭,這些消息,對於她來說,都是很重要的。
她謝過了掌櫃,然後頭也不回地回到了房間內,當然,上了樓之後,她仍然是躡手躡腳的。
“看來,明日晚上,一切就可以見分曉了!”忘川心裏暗暗道。
天色的確不早了,連忘川也有些疲乏了,她便躺在了床上,入了夢鄉。
月夜,星光璀璨,月色撩人,銀白月光從窗外照了進來,好似結成了一層霜。
……
“不,你不可以!”明幽宸又“噌”地從床上起身,滿臉驚恐,細密的汗珠又一次爬滿了他的額頭,他痛苦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無奈道:“蕭卿冥啊,關於你的夢,究竟要做到何時才能結束啊?”
這兩日,明幽宸總是會做到關於蕭卿冥的夢,從上一次的雪峰剜心開始,到今日,這讓明幽宸懊惱不已。
除了昨日,昨日是在箋家度過的,不知道為什麼,他根本沒有做夢,而今天回到了蕭家,知道了蕭卿冥要成親,他居然又做噩夢了。
今日夢見的,的的確確很可怕。
明幽宸竟然在夢中來到了蕭家,蕭家似乎還在舉行著一場盛大的婚宴,他親眼看著身著喜服的蕭卿冥和頭蓋大紅蓋頭的趙家小姐親親密密地拜了堂,然後他親眼看見,蕭卿冥笑容滿麵地入了洞房,掀開了趙家小姐的蓋頭,一把將她壓在了身下,開始不停地親吻起來……就這樣,他又被嚇醒了。
在這夢中,蕭卿冥完全聽不見明幽宸在講些什麼,明幽宸一直讓他停下,跟他走,但是蕭卿冥就像把明幽宸當作了空氣一般。
明幽宸歎了一口氣,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一知道蕭卿冥的任何事情,他都會將自己心裏最害怕的東西,通過夢來讓他看見呢?
“蕭卿冥,本座遇見了你,是不是也是天命呢?”明幽宸嘴角勾了起來,“三百年前,本座也曾經不信過命,認為這該死的命運不過是拿來哄人的東西,所以本座反抗了,現在好了,本座或許成功了吧,也或許沒有成功,本座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事到如今,本座覺得,或許曾經的那個想法是錯的吧。”
他起身下了床,果真如同上次一般,他的頭有些沉重。明幽宸勉強撐過去了以後,發現自己並沒有關窗,於是徑直走到了窗邊,趴在窗戶上看著天上的月。
“本座活了六百年,才遇見了這麼一個你,但願,千萬不要違反了本座的意願啊……”明幽宸也隻能在心裏默默祈禱著。
這時候,他突然看到下麵似乎有一個黑色的人影閃過,那人影行動迅速,動作敏捷,而且已經來到了下麵。
“糟了!”明幽宸心道不妙,然後轉身躺回了床上,雙眼緊閉,裝作一副仍在熟睡的樣子。
“若本座沒有猜錯,這個人很有可能是來……”未等明幽宸想完,那人影已經從窗戶外進來了,人影見明幽宸仍然在熟睡,便輕聲笑道:“誰讓你們壞了我師父的事情呢,這可怨不得我咯!”
明幽宸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縫,借著月光,才看見那人身著一身黑色便衣,一半臉被黑布蒙住,似乎是個刺客,這人從腰間逃出一把亮閃閃的小刀,徑直走到了明幽宸床前。
正當他舉起小刀,準備刺下去的時候,明幽宸的身上突然被一股紫氣包裹住,那人的手也被這紫氣緊緊抓住,動彈不得。
明幽宸睜開了雙眼,從床上起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將小刀奪了過來,然後道:“敢刺殺本座,你也是挺厲害的。”
那人沒想到絲毫不懼怕,凜然道:“你這個家夥,休想從我這兒知道關於我師父的任何事情!”
“想要刺殺本座的人,這還用猜嗎?本座惹了誰本座自然清楚。”說罷,他直接將這把小刀捅向了那個人的心口上,瞬間,一股血噴湧而出,濺得他的臉上、衣服上和被子上都是,那人也吐了一口血。
“你那麼喜歡用刀,那麼本座也就成全你,省得本座再動用自己的法力了。”明幽宸冷笑道。
他轉身下床,然後將這人按在了床上,這人的胸口上仍然滴滴答答地流著血,明幽宸也顧不上自己身上都是血了,直接將刀拔了出來,然後細細地將他胸膛上的肉切開,在一片血肉模糊中,明幽宸看見了那顆心髒。
他想到了上次剜心的場麵,雖然這次是一個想要刺殺他的黑衣人,但是沒有關係,他用刀在那片血肉中鼓搗了一陣,然後用力將刀從那個人的心口裏收了回來,隻見這刀上,多了一顆紅色的東西。
見他已經死得透徹了,明幽宸這才將他一腳踹下床,把刀扔在了一邊,他舔了舔嘴角的血,有些疲憊地坐在了床邊,自己的被子和床單已經紅了一大片,根本不能睡人。
“這個人,要麼是北宮殿主的弟子,要麼是邪神殿主的弟子,不過他身上的氣息好像是仙界的,大概是北宮殿主的弟子吧。”明幽宸的頭開始隱隱作痛起來,大概是沒休息好吧,他起身,坐在了這房間內一張桌子旁的椅子上,一手撐著頭部,閉上了眼睛,細細想了想如何處理這具屍體。
他心道:“不如將他弄成肉渣子吧,也好省事。”想到這裏,一股紫氣從他身上冒了出來,然後將那具屍體團團圍住,並且越來越緊湊,越來越緊湊。
明幽宸默默地等待著這個黑衣人變成肉渣,果然,不出三分鍾,隻聽“砰”的一聲,鮮血飛濺,四壁上皆是紅紅的一片。
他睜眼,滿意地看著地上的一攤血水,隨後尋思著如何處理這些鮮血。
既然鋪天蓋地都是紅色的,那不如直接將這個房間變成紅的!
明幽宸起身,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到了房間中間,然後越來越多的紫氣從他身上冒出,貼向了這個房間的一切。
原本雪白雪白的牆壁,還有上好的木桌木椅,以及床單、被子、床頭、簾子、窗子等等等等都變成了明晃晃的紅色。
“福來客棧福來客棧,不弄間紅色的房間,怎麼能叫福來呢?福氣恐怕永遠都不會來!”他輕聲說完這一句話,實在是頭痛欲裂,便又躺回了床上,匆匆睡去。
這一次,他並沒有夢見關於蕭卿冥的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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