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務必救活它，拜托您了。”
    等秦天跑到醫院後沒多久，護士就從手術室走了出來。看著秦天氣喘籲籲的樣子，她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凝重了起來。
    “請您節哀。”
    秦天走進手術室，看著阿奔表情異常痛苦地緊閉著雙眼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想起它幾天前還活蹦亂跳的威風模樣，想起它可憐巴巴地趴在門口痛苦的樣子，想起它在籠中虛弱地回應秦天讓它自己走出去的約定的畫麵，想起它明明有了好轉眼神中重新出現的光。
    可現在，它姿態怪異而僵直地趴在那兒。秦天難以想象，當阿奔孤獨地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它經曆了多麼痛苦的掙紮啊！
    他俯身抱住阿奔，將臉貼在它的腹部，毛發依舊柔軟，可它的身體卻不再那樣溫暖了。
    “小子，這麼恨我，第一次這樣抱你，就給我個透心涼了。”尾音顫抖，他再也沒忍住地哭了起來。
    醫生惋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出了病房。他問身後跟著一起出來的護士，“中午來這兒看阿奔的是什麼人？”
    護士說道：“那人出示了養狗證，應該是他的主人。”
    醫生有些吃驚，而後歎息道：“什麼人啊！”
    “您怎麼這個反應？”
    醫生搖了搖頭，“既然是它的主人，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護士說道：“秦天在醫院照顧了它這麼久，明明有好轉，結果卻走了，太可惜了。”
    死亡，離秦天真的很近，他接連被告知死亡，沒有任何緩衝的機會，連讓這顆心掙紮一下的時間都沒有，一切都突如其來。
    “小子，你食言了。”他平複了情緒，吻了一下阿奔的臉頰。
    秦天坐在阿奔身旁，等顧昊來醫院接它。
    他打電話告訴了顧昊阿奔的死訊，出乎意料的是，顧昊隻是平靜地回了一句，“辛苦了，我知道了。”
    在秦天看來，阿奔是顧昊最親近的家人。朝夕相處了這麼多年，正常來說，顧昊不可能是這個反應。他或許很難過，隻是將這種情緒藏在了心裏，不想在別人麵前表現出來。想到這裏，秦天越發覺得愧疚，也恨自己沒能照顧好阿奔。
    “對不起。”
    顧昊剛走進來，秦天就起身對他說了這句話。等走近後，他看見秦天有些發紅的雙眼，“你哭了？”
    “是我沒照顧好它，導致它中毒後胃出血死了。”
    “不怪你。”顧昊走到阿奔身旁，伸手撫摸著阿奔的毛，他看起來異常冷靜，而後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秦天轉身看著他，他看見一滴眼淚從顧昊眼中奪眶而出。
    悄無聲息地落下，他哭了。
    顧昊用白布將阿奔包好，對秦天說道：“我帶它去火化，你不用跟我一起了。這段時間，照顧它也很辛苦，回家好好休息吧！”
    “顧昊。”秦天叫住了他，“我不知道怎麼才能補償你，但我真的很抱歉。”
    “沒有人怪你，我知道你盡了最大的努力去照顧它，阿奔也知道。”顧昊見他低頭不語，“阿奔從來不吃陌生人給的東西。我相信你！”
    等他帶阿奔走後，秦天回過神來，阿奔是顧昊訓練出來的狗，它從不亂吃東西，中毒的幾率很小，可是它確實中毒了。
    顧昊說他相信他，他的意思是，有人下毒？
    秦天心情沉重地走出醫院，再次接到了醫生的電話。
    “您好，請問您走了嗎？”
    “剛出醫院。”
    “有件事，我想和你說一下，聽完後，我想你或許會好受些。”
    “請講。”
    “其實，阿奔不是死於中毒，而是被人注射了安樂死。”
    秦天的四肢顫抖得厲害，他雙手扶著手機，“能不能說清楚？”
    “是他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