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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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了顧景沛,向駿取了車就往福利院開去。那家老字號灌湯包店門口依然人滿為患,他還是下了車,和排在前麵的一個小姑娘打著商量,沒費多大勁就買到了灌湯包。上了車,掏出手機給周錦泰撥了通電話,手機貼著耳朵,語氣很平靜,向駿說:“把退燒藥吃了,我馬上回來。”
說完就掛了電話,一路上向駿都冷著臉,胸口悶著火,他猛踩油門,車子馳騁在崎嶇不平的路麵。
周錦泰發來一條短信,簡單幾個字,哥,注意安全。
向駿扯動嘴角,帶著氣。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向駿抵達福利院,踩下刹車那一霎他竟看到了明晃晃站在福利院門口的周錦泰,穿的是未換下的睡衣,踩著拖鞋,頭發亂糟糟的,向駿繃著臉走上前,仔細一看小孩臉色蒼白,他手背輕輕觸了觸周錦泰的額頭,發燙,“吃藥沒?”他問。
周錦泰堪堪點了點頭,生怕向駿不信,連忙道,吃了。
向駿不再看他,與他錯開身,走在前頭,周錦泰聽見他說,走吧,回去發發汗。
途經花園,向駿遠遠就瞥到一團小肉球撲騰著爪子朝自己飛奔而來,他甜甜的叫了聲哥哥。
跟在天禎後麵的管越喘著氣走到向駿麵前,說:“我還以為這孩子怎麼了,好生生在教室和小朋友們玩著遊戲突然就跑了出來,原來是見著你了。”
“嗯。”向駿牽起天禎的小手,依舊麵無表情,他說,你先忙,我陪他玩。
別了管越,向駿領著天禎回了臥室,周錦泰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一言不發。
回床上躺著,向駿頭也不回地對後邊的周錦泰說。
周錦泰鞋一拖,靠躺在床上。
向駿坐在靠窗的凳子上,雙手架著天禎的胳肢窩把人拎到了自己的大腿上,他低頭捏著天禎的肉手,問周錦泰,什麼時候吃的藥。
一個多小時了,周錦泰盯著他說。
吃飯沒。向駿又問。
“沒。”
吃了早點休息。向駿把灌湯包遞給他,留了幾個給天禎。
“謝謝哥哥。”天禎一雙小手捧著向駿的臉就是一個猛親。
向駿揉了揉他的頭,平靜的臉上沒什麼波瀾。
周錦泰一口一個灌湯包往嘴裏送,他沒什麼胃口,嚐不出什麼味兒,但是是向駿買的,他得吃完。
和著溫水把灌湯包都收入腹中後,周錦泰鑽進被窩裏側向窗戶麵躺著,正對向駿,他在和天禎聊天,表情還是沒鬆動,但眼裏是藏不住的柔和,周錦泰就這麼愣愣地看著。
“給你的糖,昨晚存在我這的。”向駿拿了顆糖給天禎。
“我還以為你忘了。”天禎咯咯咯地笑著接過向駿掌心的糖果,他一早起床就來找向駿了,就是沒見著人。
周錦泰看著兩人溫馨和諧的場麵打了個哈欠,吃了藥後他就一直發困,先前他幾乎是強撐著睡意站在門口等向駿,現在挨了床,他的眼皮愈發沉重,慢慢合上直至關上最後一絲光亮。
朦朧間額頭依稀有涼涼的觸感,他本能地往那處清涼蹭了蹭,那抹清涼卻在他靠近時消失殆盡。睡意像漫天波濤席卷而來,他終是不抵困倦,就這麼沉沉地睡過去了。
向駿收回手,小孩的燒退了點,他舒了口氣。
正當晌午,他牽著天禎去教室吃飯,依舊是管越在給孩子們分飯,他和天禎坐在角落裏,最後是管越拎著兩人份的飯走到他們麵前,“天禎,坐好吃飯,你這樣向駿哥哥怎麼吃飯。”他把抱著向駿的小崽子扒拉下來放在小板凳上。
天禎嘟著嘴,倒是乖乖坐下了。
沒什麼胃口,向駿食不知味地撿了碗裏的幾根青菜慢慢咀嚼著。
“我猜,”管越看他心情不太好,說:“是你弟弟惹你不高興了。”
向駿抬眸看了他一眼:“主持人觀察能力都這麼好嗎。”說完他又低下頭挑著米粒兒。
“或許有這方麵原因?”他佯裝警告地指了指天禎吃漏了掉在桌上的米飯,後者連忙拾掇好碗周圍的狼藉,管越繼續道:“碰巧早上撞見他在衝涼水澡,嘖嘖,看得我都發冷。”
聽到這向駿愣了愣,他猛地放下手裏的筷子,瞳孔裏滿是不可置信,“他早上洗涼水澡?”
管越伸手撣去天禎腮邊的芝麻粒兒,不鹹不淡的說:“嗯,我也納悶呢,不過看到你回來我就明白了,感情這小子耍苦肉計。”
這下向駿是完全沒了食欲,“你怎麼知道他洗的是涼水澡。”
管越挑眉,這裏早上不供熱水。
早上沒順下去的氣又竄了上來,堵在胸口。
“這小子早上起來滿大院找你,聽說你出去後一直悶悶不樂,我看他臉沒什麼血色,嘴唇還發幹,聲音翁聲翁氣的,給了他預防感冒的藥,誰知道他非但不吃,還去洗冷水澡。”
向駿的呼吸聲都變粗了,臉就這麼冷下來,周錦泰真是越來越有能耐了,他抄起桌上的已經涼透的水一口灌下肚,依舊難平怒火,他以為周錦泰今天的做法已經夠胡鬧了,沒想到還有比那更讓人怒火中燒的行為。他緊緊攥著玻璃杯,從未如此深切感受過周錦泰的不可理喻。
他也算是遭罪了,管越淡淡道。
吃完了飯,孩子們乖乖回了臥室睡午覺,向駿始終陰著臉,鋒利的眉眼籠在細碎的茸發裏,“沒什麼事的話要不要下象棋?”管越安頓好手上的事,問向駿。
花園的石桌上,雙方你來我往地開始博弈,管越手撐著腦袋耐心琢磨棋局走勢,向駿攻勢迅猛,他細細摩挲著手裏的棋子,忽而展顏笑道:“你大意了。”他落下手裏的子,局勢立馬拉了回來,後續階段向駿走勢依舊火急火燎,先前無懈可擊的棋局被管越一招點破,最後潰不成軍,“下棋須靜心,否則再高超的棋藝也無法挽救。”管越擇好棋子,落下一枚車,“再來。”他說。
一晃就是一下午,夕陽西下,管越收起棋子,笑道:“棋藝不賴,”他望了望手上的表,“偷了一下午的閑,我還有事沒忙完,咱們改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