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這人整天掛著一副笑臉，仿佛狂蜂浪蝶一般跟在他屁股後麵算怎麼回事，殷月鳴眼角跳了跳，掉轉馬頭欲離對方遠點，哪知墨言清根本看不懂臉色似的，繼續往他身邊湊，唧唧歪歪的說個不停，殷月鳴忍了忍，實在沒忍住，直接一拳揮了出去。
    他的力道不大不小，對方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
    墨言清捂著半邊臉看他：“為什麼打我？”
    殷月鳴冷哼一聲，連敷衍都懶得應付，叫誰小越，誰是小越，小越是你能亂叫的嗎？
    墨言清對他有好感，自然不會跟他計較，可他身邊的人不幹了，有個叫小期的，一直跟在他身邊盡心盡力的伺候，看穿著打扮，像是貼身隨從一類。
    小期頗為不滿地道：“越公子，你這是做什麼，好端端地為什麼打我家公子？”
    殷月鳴不冷不淡地瞅他一眼，話都不想多說一句。
    小期嚷道：“跟你說話叫呢，傻子，你耳朵聾了是不是……”
    “小期！”墨言清輕咳一聲，“不許對越公子無禮。”
    “公子，明明是他先動手打人的，大半個月了，這一路走過來，每天你都小心翼翼的照顧，唯恐他有半點不適，就算不感激，也用不著恩將仇報吧，他是傻子，難不成底下的人也是傻子不成！”
    小期吵吵鬧鬧的，整隊車馬都停下了，蘇木就算想裝作聽不見都不行。
    他驅馬向前，悶著頭行禮道：“墨公子，抱歉，我家公子不是有意的。”
    墨言清擺了擺手，毫不在意：“無事，不用放在心上。”
    小期在旁邊嘟囔道：“一句道歉就完了，你家公子可真金貴。”
    “小期，行了！”墨言清喝道，又轉頭對殷月鳴溫聲寬慰，“小越不要害怕，我沒有生氣，累的話先歇會，今日就先不趕路了。”
    殷月鳴兀自擺弄著手裏的韁繩，沒搭理他。
    墨言清摸了摸鼻子，吩咐小期：“行了，多大點事，至於這麼不依不饒嗎，下去準備吧。”
    小期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在墨言清不善的眼神中倏地閉上嘴，憤憤不平地應道：“是，公子。”
    主仆兩人都走了，蘇木這才低聲笑了出來。
    殷月鳴一臉看怪物的表情：“你笑什麼？”
    蘇木望向他：“四公子何等聰明，會不知道我在笑什麼？”
    說著，視線轉向墨言清的方向。
    隻見剛剛還對著殷月鳴一副體貼大度，渾不計較的墨公子，轉頭就踹了做事磨嘰的下人一腳，他揮著鞭子，溫潤如玉的麵孔上一派猙獰，像是在發泄著什麼怒氣一般。
    殷月鳴眯著眼睛：“看來小期這麼猖狂，也不是沒有道理。”
    一個主，一個仆，兩人一唱一和，不知道墨言清真麵目的人，恐怕真會被他那副寬大為懷的模樣給騙了，好一個言清行濁！
    蘇木低聲笑了笑：“說起來還得感謝四公子，要是沒有你這張臉，估計我們跟那些人的下場也沒什麼分別。”
    此次運送糧草的車馬中，除了護衛安全的士兵和伺候墨言清的墨家下人以外，更多的，是拉著板車，背著厚重行囊的他國俘虜。
    大的至多三四十歲，小的也就十五六歲，皆是麵孔黝黑，眼神空洞，給飯就吃，給水就喝，叫幹活就幹活，連那細長有力的鞭子抽打在身上時，他們仿佛也是逆來順受慣了，隻是盡可能的抱著身體，蜷縮在地上，哀哀地求饒。
    蘇木製止過幾次，別的下人均是對他愛搭不理，冷笑兩聲走開，唯有那個叫小期的，蘇木越是勸解，他打得就越上勁，似乎把對殷月鳴，對他的不滿，統統都發泄在這些俘虜身上。
    墨言清尚且如此，墨家隻怕也亦然。
    殷月鳴聽懂他話裏的意思，挑眉看他：“那可不一定，姐夫你不也如花似玉，容貌端莊。”
    蘇木麵無表情：“那是形容女人的。”
    “嘖嘖，那就一表人才，玉樹臨風。”
    蘇木本來不想跟他做這些無謂之爭，可是此時不知怎的，對著那張臉，到嘴的話怎麼憋也憋不住：“哪裏哪裏，比不上四公子你翩翩少年。”
    “客氣客氣，姐夫人麵桃花。”
    “不及四公子招狂蜂浪蝶來得迷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