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路人，找到虎門鏢局的時候，大門緊閉，敲了半天門，也無人應答。
    殷月鳴道：“看來隻能翻牆進去碰碰運氣了。”
    “不好，還是等一等吧。”
    殷月鳴皺眉：“等，等到什麼時候，你剛剛不是還火急火燎的催我嗎，現在不急了，姐夫？”
    蘇木故意忽略掉對方語氣裏的譏諷，答道：“剛剛那小二說，鏢局裏整日關起門來敲鑼打鼓的不知道在幹什麼，也許他們不想有太多人知道這件事，我們等到入夜時分，如果到時依然不見人影，我們再做打算如何？”
    殷月鳴不置可否：“昨日那客棧老板說，墨城所有商鋪入了夜便不對外做生意，凡不遵守者，必會死於非命，你覺得這會不會是他們掩飾行蹤的一種手段？”
    “我看不像，墨城的規矩最起碼也有幾年了，可虎門鏢局不接城裏的單也就這段日子的事，至少，時間上，是對不上的。”
    殷月鳴點點頭：“目前也隻能這樣了，那現在呢？”
    “我在這等，四公子若有別的安排，可自行先去辦妥。”
    “行。”
    這木頭自願在這裏傻等，可不是他欺負他，眼下時辰還早，殷月鳴昨夜幾乎都沒怎麼睡，便打算找家客棧，先痛痛快快洗個澡，再好好補一覺。
    暮色四合，空中第一顆星星亮起來的時候，周遭的店鋪已經全部關閉了，行人小跑著趕回家，連路邊的野狗也縮在角落裏依偎著，半瞌著眼睛，一動不動。
    蘇木緊盯著虎門鏢局的大門，直到月朗星稀，裏麵才漸漸傳出動靜。
    “兵兵乓乓”的，像是有人在鑄造兵器，隱約還有火光閃現，殷月鳴還沒回來，蘇木正遲疑著要不要進去一探究竟時，肩膀突然自背後被人猛地拍了一下。
    他回過頭來，見到某人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同他打招呼：“還守在這啊，辛苦了。”
    蘇木抽了抽嘴角：“哪裏，雖然比不上四公子忙裏偷閑，倒也沒有多累。”
    聽出他話裏有話，殷月鳴挑眉：“姐夫這麼盡忠職守，回去我一定跟我爹如實相告，升你做千夫長，怎麼樣？”
    蘇木皮笑肉不笑：“那就多謝四公子美言了。”
    “好說，好說。”
    兩人拌了幾句嘴，正要悄悄溜進去時，虎門鏢局的門突然開了，有個壯漢運著一輛板車，吃力地從裏麵推出來，板車上用布蓋得嚴嚴實實，看不出來裝的是什麼東西，但那壯漢人高馬大的，卻連手臂上青筋都露了出來，足見那車上的東西極重。
    板車一輛接著一輛，趁著月色，沿著長長的街，一路往城門口推去。蘇木和殷月鳴一路小心翼翼地跟著他們，惟恐被人發現。守城的士兵似乎都打過了招呼，遠遠地看到這些壯漢，便打開城門放行。
    眼看他們要出了城門，殷月鳴正要繼續跟下去，被蘇木一把拉住：“不行，他們很謹慎，我們就這麼混進去，太紮眼了。”
    “那你說怎麼辦？”
    蘇木沉吟一會，才道：“他們會回來的，我們在這繼續等。”
    殷月鳴皺眉：“你怎麼知道？”
    蘇木示意他抬頭看向城門的方向：“你看，那城門還沒下鑰，顯然是在等他們回來。”
    殷月鳴不再說話，兩人縮在角落裏，靜靜等著。
    已經入了秋，白日裏雖然照樣炎熱，然而入了夜，起了風，驀然覺得有些發涼。
    最要命的是，殷月鳴不合時宜的肚子餓了。
    早起吃得太飽，午膳就直接省略了，洗了澡便入睡，等他一覺起來，周邊的酒樓早已打烊，客棧裏準備的東西，他又吃不下去，隻喝了杯茶水便來了虎門鏢局，哪裏想到還要繼續等，眼下餓得肚子直抗議，“咕嚕”得叫了起來。
    蘇木看向他，默不作聲地把懷裏的包子遞了兩個過去。
    殷月鳴一臉嫌棄：“我討厭酸菜餡的包子，還有別的嗎，糕點一類的對付一頓就行。”
    蘇木收回捏著包子的手，麵無表情地啃了一口：“沒有。”
    “那算了，我還好，不是很餓。”
    蘇木也不強求，自顧自地吃完了兩個包子，把剩下的放進懷裏，擰開隨身攜帶的水壺，對著喉嚨灌了兩口，雖然裏麵的水早已涼透，但身體明顯有些熱量了。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那幫人還沒回來，殷月鳴餓得不行，視線時不時的瞟向某個人的身體部位，那裏鼓囊囊的，藏著三個酸菜包子，像女人的胸脯一般，有點可笑。
    可是殷月鳴目前笑不出來，喉嚨裏已經開始不自知地吞咽著口水，光是想象，就已經讓他有些難以忍受了。
    他舔了舔嘴唇，幹巴巴地道：“喂，那東西，給我兩個。”
    蘇木望著他：“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殷月鳴磨了磨牙，一字一句道：“你—故—意—的，蘇木。”
    蘇木心裏暗暗發笑：“四公子，晚上風大，確實沒聽清楚。”
    “行了，廢話少說，給不給，一句話。”
    語畢，理所當然地伸出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