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箭穿過袁無憂的喉嚨，銀哨還在他口中，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前方，齊歡的劍刺入他心口。待他拔出劍來，膻豺已不在，無常軍亦不在，此時濃煙散去，他被奇陽將士圍於陣中。
    “咼昭？阿才？裘三？無常軍何在？”
    此時周傲並未下令，可濃煙再起，有人趁亂殺入重圍，將齊歡帶出。
    而後箭如雨下，錦國軍出城迎戰，敵軍亂作一團，餘部僅數千兵馬，落荒而逃。
    “你是誰？“齊歡用右手將他臉上布扯了下來，“李顏昀？”
    “王爺英武，李晗佩服！”
    李晗見證他如何入陣殺敵，無懼無畏的英姿，他越發想在齊歡麾下。如今他並非想為青衣軍尋個虛名，而是想與他並肩而戰。
    “你怎在此？”
    見他欲走，李晗將他強行攔住。
    “又來這招！無常軍在何處？你帶我去見他們，我說過要與他們同生共死的。”
    齊歡因中毒越發虛弱，已掙紮不開，無奈之下，李晗隻好將他挾至自己馬上，帶入一塊幹枯的田地中。
    “王爺。”
    梁玉跑了過去，齊歡下馬，嘴唇發烏，雙目通紅。
    “啪！”
    “王爺您……”
    李晗被齊歡打梁玉這一巴掌惹惱了，梁玉對他喝道：“退下！”
    “啪！”又是一掌，田野空曠，遠有空穀，清脆的聲音竟有回響，“你為何自作主張？無常軍憑何聽你號令？他們在哪兒？”
    齊歡因情緒過激，未曾站穩，跌在地上。
    “您為何要怪主人，他亦是應人所求，亦是逼不得已！”李晗上前扶住被打得後退的梁玉，齊歡的力氣大，此巴掌讓梁玉嘴角出血，他絲毫未曾忍手。
    齊歡的手指嵌入泥土中，他心疼得要命，“無常軍歸本王所有，與他有何幹係？”
    梁玉擦了嘴角的血跡，臉已紅腫了。他走了過去，坐到齊歡身旁，指了指那山穀，強笑著說道：“我知王爺不解，但可否先與屬下一同在此，等著咼將軍他們平安出穀？”
    “王爺，危險！”
    齊歡騎著馬朝山穀中衝去，李晗追了過去，因他虛弱，在去山穀尚有十丈處從馬上摔了下來。左肩疼得如同被生生撕扯，他咬牙慢慢爬向那山穀口。
    隱約能聽見穀內傳出的銀哨聲和膻豺的叫聲，齊歡有些絕望地對山穀的方向喊道：“無常軍聽令，不可傷亡，隻可生。”
    “咼昭，帶著無常軍平安歸來！”
    “無常軍聽令，既是已立誓同生共死，本王活著，你們便不可死！”
    “你們……可曾聽見？”
    淚終究奪眶而出，齊歡從未覺得如此無助，青筋顯露，麵目有些猙獰地爬行著。
    “我軍名無常，一曰世事無常，二曰地獄無常，今日便帶這些妖魔鬼怪，同歸地府！”
    哨聲止，山穀傳出如驚雷般的聲音，如同鎮山之神被吵醒一般顫動。濃煙滾滾，膻豺的聲音再未響起。
    齊歡哀嚎了一聲，“不要！”
    回聲自山穀傳來，悠長沙啞……
    李晗扶起他，被齊歡推開了。他跪在山穀出口前，泣不成聲。
    過了許久，山穀中響起馬蹄聲，齊歡抬頭看見身上綁著錦國戰旗的咼昭騎著馬行來。
    “王……爺……錦……國……勝……”
    這聲音，仿佛是從燒焦的喉嚨中，用卡著濃煙的嗓子說出的。齊歡踉蹌地跑了過去，咼昭從馬上摔了下來，待他走近，咼昭已無氣息。
    宮人爬上高高的台階，幾乎跌入朝堂，他激動不已地呈上捷報，
    “皇上，荏城告捷！”
    膻豺大軍全軍覆沒，其主將袁無憂死於五皇子劍下！荏城守將周傲率兵重創敵軍主力，斬敵將萬千。
    群臣叩首，“此乃吾皇隆恩，天佑錦國！”

    作者閑話：

    這是早就早就想好的結局，非常之符合無常軍，非常之催作者本人淚。不要怪任何人，後續會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