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生離死別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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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歡已睡下,這些日子,走遍西北十二城,危機四伏,雖困乏卻不得安睡。如今已是歸途,在此安全,他的心才稍微安些。
梁玉廂房中的燈仍未滅,他一隻手撐著頭,另一隻手中拿著銅符思索著。
“權禦在握,心如亂麻。”
如今,已有足夠的人聽命於他。
齊歡身為皇子,無論是他自己還是身邊人,私自養兵終是重罪。他告訴梁玉,齊裕當年受累,擔多重罪責而失太子之位。其中便有其親信養兵,意圖謀反。齊歡對李晗的反意頗為忌諱反感,並非毫無道理。
當年齊裕一案,門下多少賢士,皆背負罵名而死。
致使從那以後,齊裕不敢輕信於人,身旁再無謀士。他寧可自己謹小慎微,如履薄冰。
梁玉不怕背負罵名,可他怕連累齊歡。青衣軍畢竟為玉國餘部,亦是如今被官府視作“行凶作惡,劫掠糧草,致使民不聊生”的匪軍。
這銅符之重,齊歡不可承受。半分不慎,他便會比齊裕當年更慘,興許永無翻身之日。畢竟當年那個睿智賢明的齊朔,不似如今。
“不知玉姑娘此時喚屬下來,可有何吩咐?”
梁玉滅了燈,屋內被如霜般的月光照亮,縱使如此,依舊感覺不到一絲涼意,仍是炎熱。
“你為何要他反?”
“他若不反,此生都休想登上皇位,興許連命都難保。當初,玉姑娘你以命護他,才讓他得以治傷,得以保命。”
“三千人馬,占山為王倒是足矣,欲謀天下,未免太過自不量力!你哪是助他,分明是野心作祟害他!”
李晗從未見梁玉如此生氣,他看得出坐在明亮窗邊的人,書架上的影子在發抖。
“王爺說過類似的話,之後好些日子不曾笑。”李晗歎了口氣,“顏昀明白,王爺隻是想守住齊家江山,並不想稱帝。而玉姑娘隻願護謀主,青衣軍在青史上終是罵名,他背不得,你便替他。還是玉姑娘自己都未想好,同意接銅符,不過是怕我領兵造反,不過為讓他心安。”
李晗獨眼辨乾坤,並非虛名。他看得真切,故當初提議讓齊歡反,並非玩笑。
無論朝廷還是民間,皆有青衣軍為叛軍一說。百姓不得感激青衣軍,否則皆視作叛賊處置,故不敢多言。
“可青衣軍如今行事光明磊落,又何錯之有?“
梁玉將銅符放到桌上,“師出無名。”
“啊……”
叫喊聲從齊歡房中傳來,梁玉起身急,撞到了案角,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由於夜裏燥熱,未曾閉戶,梁玉腳步放輕,盡量穩住呼吸後才走進去。後發現原來不過是夢魘,虛驚一場。梁玉借著月光蹲在床邊看了他一會,不知是燥熱還是如何,情不自禁地俯身偷吻了一下他的臉頰。
待他離去,李晗問:“方才可有受傷?”
“未曾。”
“玉姑娘,可是喜歡王爺?”
梁玉未曾答複此問,喜與不喜,他隻想對齊歡一人說。
“我心中已有安排,顏昀早些回去歇息吧!”
梁玉回到房中,燈再明,右臂可感受到燭火的灼熱。他奮筆疾書,直至雞鳴。
齊歡見日上三竿,梁玉仍未至,正好借機到他房中尋他。榻上無人,他轉身見梁玉趴在案上睡著了,便躡手躡腳地走了過來。結果還未如願以償,梁玉便醒了。
“未已?”
“小玉,我昨夜夢中,好似被人辱。”齊歡頗為委屈地說道,“你趕緊與我親近下,我便可知夢中是不是你。若不是你,那我……”他湊了過來。
“是屬下無意冒犯!”梁玉站起身來,一封信擋在二人之間,“王爺安心。”
“鑒心書?”齊歡接了過來,頗為得意地說道,“小玉,可是因西北之巡許久未曾親近,這才又是辱我,又是借書抒懷?”一隻手接過書信,另一隻手伸向梁玉的腰,一把摟了過來。
“熱!”
“不熱。”齊歡將桌上不知何處來的羽扇拿起,替他扇著。
“先看!”梁玉推開了他,撞折了幾根羽扇的羽毛。
齊歡怕傷著他,隻得放下羽扇,笑著拿出書信讀了起來。可待讀完後,便麵無喜色。
“我隻是不信李顏昀。是你不知我,並非我不信你,不信你所轄青衣軍。”
齊歡氣衝衝地走了。
梁玉問他,“未已當真讀完了?”
齊歡在門口停住,而後氣衝衝地用力關上了門。
“小玉……”他站了一會,胸膛起伏明顯,好似頗為生氣,而後低聲說道,“我記得,此行因惜水,你僅在昨夜沐浴了。”
“……”
等齊歡和梁玉離去後,李晗好似在找什麼。
“您尋何物?”
李晗看見那人手中的已禿得僅剩幾根羽毛的羽扇骨,氣不打一出來,“怎會成這樣?”
“好似王爺與玉姑娘閉門議事,定是生氣,便用了。”
“……”李晗拂袖道,“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