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疑竇叢生  第二十九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5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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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兒,沙場凶險萬分,你緣何請命前往?”
    為固內防,齊朔隻允他帶五千兵馬,齊裕知曉後自然不解,這五千兵馬若論其強,皆為老弱病殘,若論其力,無非杯水車薪。
    朝廷認定寒城關僅需封地之兵便可守,這些人無非前去濫竽充數,若僥幸能活,則還能殺敵一二,若是死了,亦屬正常,還能減軍中虛損。再者,這亦是齊朔對齊歡的警醒。
    齊歡站在點兵台,他從未想過金戈鐵馬,也從未想過自己有如此勇武。有一人曾言“至死,未已”,可如今卻背信棄義,想助奇國的鐵騎踏破錦國的城關。
    “我想去見……”
    見識沙場凶險,還是見何人?
    “你見過叔父斷臂,見過樓先生鮮血淋漓地雙手,見過父皇身受重傷,還不夠嗎?”
    哥哥不似齊言一般說些風涼話,恥笑他急功近利自討苦吃,笑他領此必敗之軍前去送死。
    “春光無限好,從前賞景賦詩,遊山玩水。今年春,披甲上陣。這滿城春色,如今無人敢看,豈不可惜?”
    齊裕從未見他如此執著,早春仍有幾分寒意,此時晨暉現,朝陽出,點兵台前的將士們的臉被照得有些疲憊。齊歡心中無畏,又有不甘。他終究還是搭弓引箭,將一支箭射在了點兵台。
    “你恢複記憶了?”
    齊裕又驚又喜,可很快生悲。如今錦國未至亡國危難,他從前與世無爭,好不閑逸自在,如今已恢複記憶,卻不似從前,而是無懼無畏地趕赴沙場,歡兒長大了。
    “何時的事?”
    齊歡微微一笑,那些記憶,他從未失去過。
    當初道失憶,無非為保命。如今一腳踏入鬼門關,他生死未定,往事是否還記得,於曾害他之人而言,已不那麼重要了。於他而言亦是如此,若是得勝歸來,又有何人敢輕?
    “此箭在此,候吾與諸位得勝歸來,同取。”
    他們看著這支箭,好像提起了精神。他們與齊歡一樣,皆是“廢物”,如今被派往沙場,若說多年風雨或戰場勞傷相伴,他們能有多鬥誌昂揚,也不可能。但或許感同身受,他們著實能受些鼓舞。可此行終究如同赴死,若攻,他們總在前,多數為悲。
    啟程那日,兵部宴上,笑他之人不在少數。大將軍們何人瞧得起他,又有何人不覺得,廢物領弱甲,恐未至沙場,行一半便落荒而逃或死在途中。
    喬將軍憤然離席,齊言端詳著手中的酒杯,而後將那杯口傾斜,酒灑落在地,“送,吾弟歡。”
    草長鶯飛的三月,寒城硝煙起。錦天城內歌舞升平,終究容不下這心懷執念之人。
    如知今日,當初便不該為了大哥執意留在兵部受辱,不讓齊言得意,如知今日,當將他困死在王府。
    不恨流年生華發,恨人心似水,看似清澈,實則深淺難測。
    已過五日,未曾想區區寒城關,縱有膻豺相助,亦如此難攻。
    “若是五日後攻不下,恐援兵至。”
    至他帳內,戰況危急,他竟還能在此做女紅納鞋。瞎子納鞋,男子做女紅,本就是天大的笑話。
    他每至一城,便換上自己新納的靴子,而攻占下一城池後,亦是如此。
    斛律燾將他座前的茶具砸得粉碎,”儒者無非紙上談兵,故弄玄虛。”他為奇國效力多年,被這未到而立之年的瞎子欺,心中一直鬱憤難平。
    即使此人助奇國攻下河陽,但凡懂兵法之人看,皆認為此舉操之過急。致使奇國國力在戰後恢複時,虛耗本就甚大。如今,他再請君王興兵伐錦,那些怪物,除了威懾人心的怪叫,又能有何用?
    “斛律將軍此次請命前來,便為立功。但凡事需靜候時機,何須急於一時?”
    帳外的叫聲並未停歇,叫得人心煩意亂,“鬼哭狼嚎,軍中將士難忍,如何安心打仗?”
    他放下手中的女紅,吹響了銀哨,那可怕的叫聲戛然而止。
    “我暫未讓它們上戰場,自有道理。破寒城關,還需斛律將軍親自為之。如今將軍領兵打仗,我未曾幹涉半分,不過讓它們呐喊助威。”
    斛律燾拔出刀來,寒鋒落在他脖間,“你可是成心與老夫作對?明知難攻,便想讓老夫一人擔責?”
    “行軍打仗,最忌諱心不齊,此時在我帳內,將軍如此便罷。我從未想過與將軍作對,畢竟上陣殺敵,終究仰仗將軍。若論其責,主上令,傳於我,我擔。可若是將軍無故懈怠,我亦有權,可殺。”
    最可怕的,莫過於根本看不清他的神情,他此時是喜是憂,都無法從他眼中看出。斛律燾收回了刀,走了出去。

    作者閑話:

    不恨流年生華發,恨人心似水,看似清澈,實則深淺難測。這句話適用於如今。
    我真的不知道二十八章出啥事了,我昨天就更了,這本書更新到今天,確實保持日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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