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玉碎瓦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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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這兒的人。”謝淺霜氣若神閑,十分篤定的開口。
蕭旭轉過目光,臉上的驚訝隨即而逝。他自認為此法穩妥可行,這個丫頭又是怎麼看出來的?
“而且,你也是來找她的吧?”謝淺霜接著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悄聲補充。聞言蕭旭上前一步,一股壓迫感便蓋了過來。
“你知道我找的是誰?”完全是逼問的語氣。半截麵具下,他的眼神變得狠厲。而謝淺霜不自覺的向後退,蕭旭卻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
“……你放開。”手背上青筋暴起,謝淺霜的手被抓的很疼:“你再這樣我喊人了。”她掙紮著正想把手抽出來,突然蕭旭一鬆卻向後退了兩步。
“在下失禮了。”他低聲道歉,直接從那盤鑰匙裏翻出與這間監牢所對應的那把開鎖,看不出來絲毫歉意。
謝淺霜連連後退。
“來人啊!劫獄了。”她大聲叫喊,蕭旭拉開門進來隨手落鎖。慕容止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派人挑選適合的姑娘過去,其他的女囚對此也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你若是想死,我倒不介意拉個墊背的。”蕭旭把她逼到牆角,謝淺霜一下子便沒了聲音。
近距離的對視,她甚至可以看到蕭旭麵具邊緣所露出的被燒傷的瘢痕。雖然能看到的隻有一點,但足以想象出麵具背後的那張臉。
“我告訴你還不行嘛!”有厭惡有同情,謝淺霜有所觸動,立刻移開了在蕭旭臉上的目光。
“蘇,王妃。”她一頓,下意識的要說蘇燦,卻發現同著外人的麵似乎有些不好,於是改口。
“她已經出去了,說是要調查這起案子,可到如今也沒個消息。”謝淺霜據實以告。蘇燦出去那麼久,她還真有些擔心了。
而蕭旭眉頭一皺,這蘇燦還真是的……想著他便拿出鑰匙開鎖出去,急著去尋蘇燦。
“要一起嗎?”他剛準備把鐵鏈鎖回去,便看到謝淺霜正一臉無辜的盯著他看。
“嗯。”謝淺霜使勁點頭,似乎生怕蕭旭反悔。於是蕭旭把門打開放謝淺霜出來,接著又把一切工作掃尾結束,然後帶著謝淺霜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出了地牢。
天色大亮,林硯與孟習也已經進入了沉香後的庭院,隻見整間庭院十分安靜,不見有人把守。
“我們兵分兩路,這樣快點。”王爺有自己的計劃,孟習提議,打算單獨行動。而林硯也沒有反對,於是兩人至此別過。
林硯走西北方位,剩下的東南方歸孟習負責。雖然此刻沒什麼人,但還是要萬加小心,盡量避開他人眼目。
屋內。經過了一夜的昏迷,傅奇賢終於醒了過來。可一個人如果沒了求生的意識,又何必救他呢?傅奇賢看著自己身上換的衣服還有手腕處纏的繃帶,仿佛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
“伢子?”老嬤見到他睜開眼睛似乎很驚喜。傅奇賢活動了一下手腕,碰到傷口還有些疼。
估計也是這老嬤發現把他救回來的吧?!真可笑,唯一關心他的竟然是個被下令來照顧他的活蠱。
“吹一下就好了,就一下。”她神情專注的坐在床邊,又在把自己當成小孩子哄了。傅奇賢有些恍惚,死裏逃生有時真能讓人暫時忘卻現實。
“……我餓了。”他開口。多少年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關心他。雖然早已經過了飯點,廚房裏也沒吃的了,但老嬤還是不厭其煩的去給他做飯。
在老嬤離開後,傅奇賢披了件衣服起身下床。屋內有些悶熱,他把窗戶打開,又把把桌上的佩劍拿過來擦拭。
而孟羽鶴在與林硯分別之後,看到老嬤從屋內出來。他一眼就認出她是雨廬所見到的人,於是便等著老嬤離開後潛入了房間。
隻是他剛推門進去,就看到了披著外衣的傅奇賢正坐在桌邊擦劍。聽到門響那人抬頭,這是一張陌生的麵孔,雖然眉眼嬌俏卻又麵色蒼白生得一副病態。
而與之對視傅奇賢卻顯然一驚,完全沒有料到會以此番姿態相見。滿臉羞愧,他很快的扯了一下領口,趕緊把自己的脖頸遮好,然後偏過頭故意不去看他。
不知道為什麼,這男子身上總覺得熟悉,像是有過一麵之緣,卻又在街上擦肩而過。孟習有些迷惑,無意中瞥到他手裏的劍,便又好像忽然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是你?”他試探性的開口,傅奇賢卻早已赧顏無比。
他自詡第一神偷,幻化千麵卻鮮有人見過他真正的容貌。而如今他最真實的一麵,還有他的虛弱不堪,都不著絲毫的暴露在了孟習眼中。
“你認錯人了。”傅奇賢盡量平複心情。淩亂的碎發垂落下來,阻隔了滿眼的視線。
“可這把劍是她的。”孟羽鶴一臉的冷漠:“徒有的玉穗是我親自係上的,我不可能認錯。”
在他的注視下,傅奇賢右手摩挲著玉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這玉穗還是早些時候在靖王府孟習送給他的,是一隻小狐狸的樣式,青色的流蘇上還串了一個白菩提的蓮花根雕。因為手感溫潤,係上之後看著不醜,他便也懶得摘了。
後來他偷到凝水珠離開之際,思及這個原因也就沒把徒有還給鸞珮。雖然他也用不著劍,但是佩著習慣了也就變得很難割舍。
“所以你是來把它拿回去的?”傅奇賢看著徒有,突然眉頭一皺:“可這玉穗卻是你當時送給我的……。”
初次見麵傅奇賢便對他心生好感,於是在雨廬他才用冥香蠱給孟習造了一個幻境。後來他背自己回來養傷,那一個多月更是沒少在他眼前晃悠,所以送個玉穗也就不顯得有什麼稀奇了。
“你不配。”一想到自己這麼久以來一直被他戲耍,孟習心中就更加的憤懣難平。這算什麼?好玩兒嗎?
想到這裏他氣不打一處來,便直接用劍將徒有挑翻在了地上。一聲清脆的響聲,白玉的靈狐玉穗便摔裂成了幾塊再難修複。玉穗,玉碎,便是此意。
“我告訴你,你連她的一個指頭都比不上。”傅奇賢啞然失笑。人可真是善變的生物,明明隻是換了一種偽裝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態度。
“你覺得這玉穗怎麼樣?”半月之前,猶豫著孟羽鶴把墜子拿了出來,滿是期待的看著他。
“很醜。”傅奇賢看都不看脫口而出。有過一個月的接觸,孟習這審美他是真的不敢苟同。
此話一出,孟羽鶴的情緒明顯有些失落。他在路邊看到便想送她,又挑了好久才挑中這麼一件。
聽老人說,狐狸,狐通福音;獸類,諧音壽,玉佩裏是福壽的意思。且又機靈聰明,善於保護自己,嫵媚高貴,寓意吉祥。
“……哦。”許久他捏著東西,眸色黯淡起身離開。
“說了送人的東西怎麼能輕易拿走?”傅奇賢撇了撇嘴,不滿道。
聞言孟羽鶴眉頭舒展,立即變得滿心歡喜:“這麼說你是收下了?”他再三確認,傅奇賢卻不耐煩了。
“拿走,不送。”真是的。榆木腦袋,要說幾遍才懂。傅奇賢一臉陰沉,而孟羽鶴卻生怕他反悔的把這玉穗掛到了徒有上。
……
“我是不配,那鸞珮呢?你了解她什麼,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房間內,傅奇賢笑的譏誚:“她是怎麼出來的?仇霖的手段你可要比我清楚吧!”
“閉嘴。”他如今的一切都是拜仇霖所賜,但他卻不想用這種惡意去揣測鸞珮:“你沒有資格提她!”
如果不是傅奇賢,鸞珮根本就不用經曆這些。思忖至此,孟習上前一下子揪住了他的領口。青色的外袍順勢滑落,傅奇賢表情木然,亦如失去了生命的人偶。
“你為什麼還不去死?”那人很輕沒有任何抵抗能力,他怒火中燒像是打在一團棉花上,十分憋屈。
“嗬。”傅奇賢睨及孟習,隻見他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頗為有趣:“你們都想讓我死,可我偏要活的比你們任何人都好……”
他一臉挑釁的說道,卻突然咯咯的笑起來,伴隨著連續不斷的咳嗽,似乎都要把血咳出來了。孟羽鶴鬆手一推,傅奇賢的身子沒了支撐便一下子跌坐到了床腳。
這個時候他看到有一個黑影停在了門前,雖然不清楚他是何時出現的,但似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滾!”傅奇賢啞著嗓子喊到:“我不想見你,所以有多遠滾多遠。”他箕踞而坐,眼神裏皆是輕蔑。
“再見麵的時候,你大可以堂堂正正的殺了我。沒有人會說什麼,因為是我允許的!”傅奇賢故意說給他聽,可以看出來孟羽鶴已經在動搖了。
他得逞性的一笑,孟習撿起徒有轉身跳窗離開。而門被屋外的黑影推開,來者正是秦逸臣本人。
“考慮的怎麼樣了?”他瞥了一眼打開的窗戶,對剛才發生的一切也不點破,然後徑直走到床邊朝傅奇賢伸出了一隻手。
“一切全憑主人調遣。”他勾了勾唇,頗為無奈的把右手遞過去,而秦逸臣握緊一把將他拉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