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恒對白九握了握拳頭，表示鼓勵，不等他回應，便埋頭趴在課桌上補覺。
    白九感到了來自同桌深深的惡意，在心裏，狠狠鄙視了他一番，繼續拿起檢討書照葫蘆畫瓢。
    直到臨近中午下課，抄到最後一個字落筆，他才舒服地籲出一口氣。
    解決了老楊給的威壓，他才後知後覺的感覺班裏今天的氣氛很怪異。
    楊銘雖然表麵溫和，但發起飆來班裏都挺怕他，因為他總能想出怪招，出其不意製服你。
    這節課是楊銘的語文，按道理講應該很少有人敢在他的課上，偷偷做小動作，可此時他在黑板上寫古詞，大部分的同學都在下麵傳字條，一張張紙飛機滿教室飛。
    也是巧了，這時他前桌的飛機在半空中拐了兩個圈，晃晃悠悠，直接掉在他腳下了。
    他撿起字條，打開，往上麵掃了一眼，心下駭然。
    字條落在白九手裏，陳延禹這糙漢子臉都白了幾分，老楊一聲咳嗽，他打了個激靈，臉又白了一個度。
    白九愣了愣神，他嘴角抿成一條直線，把字條搓成亂糟糟的一團，扔進紙簍，又重新寫了一張。
    他輕輕踢了踢陳延禹的凳腿，悄悄把字條傳過去。
    等了好半晌，陳延禹才把字條扔回來，他迫不及待地打開，結果上麵就寫了三個字，”不知道”。
    白九想換個同學問問，但老楊已經寫完古詞轉身了，他煩躁地薅了一把自己的寸頭，隻好先歇了這心思。
    他微微偏過頭，看到謝恒直挺挺的趴在課桌上，兩隻胳膊隨意耷拉在身側，頭，頂在前桌的凳子椅背上，大概是上半身拉伸到了極限，他修長白皙的側頸，微微泛起青紅，一張臉都埋在了課桌桌麵。
    這種極度不舒服的睡姿，讓白九懷疑謝恒壓根就沒睡，可偏偏他呼吸均勻。
    他心裏憋著事，剩下幾分鍾的課程如坐針氈，終於等到下課鈴響，老楊前腳剛邁出教室，他就站起身，雙手撐在課桌上，一個借力跳，躥了出去。
    陳延禹剛收拾好課本站起身，就被突然躥出來的白九給撞了一個趔趄，他道：“我沒參與。”
    白九回頭看了眼謝恒，見他還在睡，鬆了一口氣，輕聲道：“出去說。”
    陳延禹同手同腳出了教室，苦著臉說：“我真不知道。”
    將近一米八的糙漢子，不知所措的模樣實在辣眼睛，白九扶額：“誰傳的字條？”
    “不清……”陳延禹頓住，眨眨眼，話鋒一轉他又說：“你去問問馮言，她肯定知道。”
    馮言是誰？
    班裏有很多人，初中都是一個學校的，包括謝恒，白九沒能參加軍訓，四十多個同學，除了謝恒，他能叫出名字的不超過五個。
    “馮言是哪個？”白九語氣十分複雜。
    “小班花啊，趙甜甜同桌。”陳延禹懵了，試探性地問他：“我是誰？”
    白九眼眸一轉，笑了笑說：“延禹啊！”
    陳延禹平時沉迷武俠小說，最羨慕那裏的兄弟情義，白九連小班花都不曉得，竟然記住了他，他頓時熱血沸騰了：“你以後就是我陳延禹的兄弟，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陳延禹嗓門大，這一聲嚎，全走廊的同學都在回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