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五章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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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書黑皮書》曾經記載曰:
赤水之東有大壑,流坑之國,陽之升、月之落;
有三山,名曰:流蕩、淺池、潮海,山之繞;
有三水,喚曰:岧嶢、岢嵐、嵖岈,水之環;
族中百人,皆以美之。額珠玉萃,窈窕身姿;
上可九霄通仙神,下可九淵卜人魔,
滴其血可知天命,剜其肉可逆天尊。
在東山,女媧曾掌管的土地上,有一仙國,名叫“流坑國”。國中隻有近百人,無論男女,均貌美如花,身姿綽約。他們可以卜天知地,雖是能預知未來,可也不見得所有人都能占卜。千年前的一場浩劫,令劉坑過遭受滅頂之災,因為國中有人觸犯條規,占卜禁事,引來了天劫,一夜間,整個國度毀於一旦,天雷轟頂、洪水濤濤,淹沒整個國家。破天憑著天機最終是活了下來,漂浮在洪水中日夜,被途中的洕姡所救。
破天心裏知道洕姡為何會救他,不因為自己生得有多豔麗多美貌,洕姡是仙尊,貌美如花的人見了多了,又怎會貪圖當時失魂落魄的破天。隻是因為啊,破天生的有七分像洪陽的妹妹幼念。
一開始,破天討厭洕姡,不肯與他說半句話,經常冷冷地回一句叛逆的話,洕姡也不生氣,可能是太像幼念了,他不忍心傷他。後來他企圖逃跑,惹怒龍王洕姡,之後將他囚禁於琉璃塔中數百年,不知是不是洕姡的心疼,之後又將他放出來,像隻羽毛漂亮的珍貴小鳥,藏在深宮之內。後來也不知怎麼,洕姡竟然對破天說不出的溫柔,每天都來看他,有時候守著他睡去,第二日一睜眼他就在自己麵前。縱是鐵石心腸的人,怕也會被打動,可憐破天信了他的話,幫他占卜天下事,不惜毀壞自己的神軀,不惜將來會墮入輪回。他還天真以為,自己在他心裏有地位,有分量,說的也是,曾經有一段時間,洕姡日日夜夜待在他身邊,盡心逗他開心,破天一直把那段時光當做自己珍藏的時光。要不是那夜洕姡喊出幼念的名字,破天也不會發現,原來自己不過是個可笑的替身,而對方還是個女子。
多麼可笑!多情反被無情惱。
後來,他想離開,求洕姡放他走,可是洕姡又是什麼善主,怎麼可能讓他離開。
前不久,破天滴血剜肉,占卜天機,說有一人會腳踏英招手握如意來取走洕姡的權利,自己將會不得超生。洕姡最信破天的占卜,之後便殺了四方龍族的族人,製成龍骨刀,將嬴勾殺死。本想著大事已告,可沒想到破天說嬴勾還未死,要來的遲早都要來,躲不過、也逃不掉。
“月乾,不要再繼續下去了,嬴勾是不死之身,你殺不死他的!”破天坐在地上,抱著洕姡的腿,哭著說。
“我不殺他,他也會來殺我的!你難道想讓我死麼?”洕姡彎下身子勾起破天的下顎,看著自己。
“對呀,我死了你不就可以出去了,再也不用被我關在這劍池閣內了,是不是?!”洕姡一急,將他的頭甩到一旁。
“不是,不是的,我怎麼···怎麼會希望你死?”此時洕姡已經離開,留下破天捂著臉哭泣。
我寧願用自己的身換你一死,又怎麼會詛咒你死呢?可惜洕姡根本不會聽見破天的呼喚。總是傷害身邊親近的人,明明動了心卻又不作為,失了一次幼念,不知這次還會不會再失去破天。
破天來到占卜台,赤腳走上去,左手執一串七彩鈴鐺,右手握著一把金錢劍。這劍不似一般的寶劍,前半身是羽毛紋的鐵黑玄劍,後半身是用金銅錢串成的,劍柄是用桃花玉做的,在光下煜煜生輝,此寶物流坑國的占卜聖物。
他走上台子,用劍劃破手腕,讓滴滴鮮血滴入台上的一個碗,之後將鈴鐺係與額前,雙手合十握著劍柄,劍朝下,紅唇輕啟,念叨著咒語。慢慢地,碗中的鮮血成股狀飛升到空中,先是形成了一個古怪的圖文標誌,之後又顯現出幾個字來,破天睜開眼睛,看清了幾個字後,眼睛滿是詫異。
怎麼會,嬴勾怎麼會在天宮中?
月乾他知道麼?
破天走會房內,想要回房卻停在了洕姡的屋前。遲疑要不要進去,手卻已經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屋內設置得異常華麗,四通八達,往裏麵走是可以辦公的案桌,桌上還燃這令人安神的香薰,旁邊有一尊梨花木屏風,後麵是可以休息的貴妃躺椅,往左側走是臥床,再往裏有一汪水池,是沐浴用的浴池。破天走到池邊跪坐下去,彎腰用纖細的指尖劃過溫度適中的湯泉,水麵霎時出現了一波一波的漣漪。隨著水波的震蕩,上麵漂浮的花瓣也隨之起舞。
破天看著浴池發呆,想到了很久以前洕姡曾經在這個池子裏用那極盡溫柔的聲音說著“喜歡他”、“愛護他”,看著自己的倒影,聽見身後傳來呼喚聲,一不小心栽倒了池子裏。
“啊!!”破天大叫一聲。
“破天!”洕姡不知何時來到了這裏,跳進去將破天救起。
“你沒事吧?”洕姡排著他的後背,讓他把嗆到的水吐出來。
“咳咳咳······”破天吐出幾口水,開始大咳嗽。
“怎麼掉水裏了,被我嚇的?”
“月乾,快放我下來。”破天突然意識到自己失態。
洕姡楞了一下,呆呆地抱著他立在水池裏,看著濕透了的破天說:
“你···你剛剛叫我什麼?”
“沒,沒什麼,至仙你聽錯了。”破天捂住嘴,剛剛一事緊急,怎麼會亂叫呢,那個名字都好久都不曾脫口。
“天天,你又撒謊。”洕姡說完直接吻上了他的紅唇。
破天睜著大眼,看著眼前動作的人,手足無措。洕姡用手遮住了他的雙眼,盡情舔弄懷中人的芬芳。
······
破天回憶起倆人才相熟的場景。
“你叫什麼?”洕姡問。
“破天,破涕為歡、天翻地覆。”
“有趣的名字,以後你替我占卜,你留你在天宮,好不好。”
“隨意。”
破天破天,破涕為歡,天翻地覆。
作者閑話:
流坑——這個地名是現實中有的,在烏江之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