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三十四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8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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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穿上沒多久的睡衣被扯丟到一旁。楊果細膩的皮膚在壁燈昏暗的暖光下,鍍了一層釉色,現出凝脂的光澤,漂亮的眼睛含情若水,柔軟中帶著一絲慌亂,臉頰的紅雲更似朝霞般明豔,仿佛油畫般的意象。
    “放鬆,放鬆。”
    太困難了,不出大招兒不行啊。一探手,拿過那瓶婦炎潔,倒了些液體在手掌中。
    楊果閉著眼,忽然鼻子裏躥進某種苦涼的中藥味道。楊果驚得猛睜開眼,“你幹嘛?給我抹了什麼?”
    張之義笑得人畜無害,“婦炎潔,挺管用的,我試過了。”
    楊果一聽,頓時叫嚷起來,“混蛋!你瞎用什麼!唔,唔,唔……”
    肉都放到案板上了,張之義還能客氣?百試百靈的親吻大-法一上,楊果的任何脾氣就會消失殆盡。
    果然有了神輔助,結果就是不一樣。張之義用了半瓶婦炎潔,楊果就地被正-法。
    折騰了大半夜,張之義的精力、體力消耗夠了,終於安安靜靜地把楊果摟在懷裏。叉開手指,梳理梳理楊果貼在鬢邊的潮濕頭發,在他臉上親了兩下,心情好到不能再好,“喂,果子,感覺怎麼樣?”
    楊果枕著張之義的胳膊,有氣無力地翻了他一眼,“多麼痛的領悟!”
    “哈,哈,哈,”聽到意料之外的答案,張之義放聲大笑,抱緊楊果猛親幾口,“你咋這麼招人疼呢!寶貝兒!”
    兩人把吃了閉門羹的探親,當作蜜月來過。雖然顯得有點沒心沒肺,可生活要繼續,就得苦中作樂,要不然,還有什麼奮鬥的勇氣和動力?
    五天時間如白駒過隙。張之義回學校前給父母發了信息,告知了自己的行程。讓老媽別在外麵漂著了,自己和楊果馬上就返回S城去。出門時,看著自己臥室門上貼著的紅喜字,張之義的神情多少有點黯然,自己的幸福不能成為父母的幸福,有些遺憾,但他還是頭也沒回地拉著楊果走了。
    回到S城,張之義就搬進了楊果的出租房。房間雖然不大,卻是兩個人溫暖的小窩。新婚燕爾,兩個人如膠似漆地一起看電視,一起吃飯,一起逛街,一起打遊戲。每天早上出門上班、上學,就象要分離多久似的難舍難分。
    張之義目前沒有經濟來源,除了爹媽照常供給的生活費,剩下的消費全靠楊果這個金主。日子過起來,柴米油鹽什麼的,想不到還是個精細活。張之義、楊果毫無經驗,兩眼一抹黑。該買的,不該買的,弄了不少。頭兩個月,月月入不敷出。幸好金主心甘情願地倒貼小金庫,否則按他倆的買法,還真撐不下去。
    雖然張之義心裏認為掙錢養家是自己的責任,但目前情況暫不允許,多半要靠楊果。出於愛護和補償,張之義主動承擔起家務。
    楊果呢,開始時覺得新鮮好玩,也願意和張之義象兩隻小蜜蜂,在一起甜蜜地忙碌。可被楊媽媽寵慣壞了的孩子,好奇的勁頭一過,發覺做家務真是又瑣碎又麻煩,還得每天都做,工程長久且浩大。
    所以,本著君子遠庖廚、遠拖地、遠洗衣機的精神,漸漸地,楊果越來越多地當起甩手掌櫃,留下另一隻小蜜蜂,滿屋子到處飛啊,飛啊。
    日子越長,楊果的甩手掌櫃越做越得心應手,但在家庭中的存在感,卻越來越強大。具體表現是,在不長的同居生活中,‘掌櫃的’初步練就了發現工作的慧眼,指揮工作的能力。
    “張議,門上貼催交電費的單子了。”
    “張議,我想吃水煮魚。”
    “張議,抽屜拉手壞了。”
    有時張之義會忍不住回一句,“你就不能順手幹了?別什麼事情都找我!”
    楊果多半不理會。現在掙錢養家的是他,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喏,政治經濟學就是這麼教的。
    張之義雖然覺得多幹點活兒累不死人,但其實他學習也很緊張的,有時候很希望楊果能象剛開始那樣,可以伸手幫他一把。有人搭配,幹活不累。真挺懷念‘兩隻小蜜蜂’的歲月的,可惜,現在那隻小蜜蜂變成‘蜂王’了。
    “果子,吃飯了!”這是今天‘張小工蜂’第三次招呼楊果吃晚飯了。最近‘蜂王’添了新毛病,吃飯必得三催四請,讓在廚房忙活了大半天的‘張小工蜂’愈來愈惱火。
    “等會兒,馬上就過關了。”‘蜂王’靠在床頭忙著摁手機。
    張之義進了臥室,“別玩了,一會兒菜都涼了。”
    “哎呀,知道了,再等一會兒。”
    “你能不能到什麼時間幹什麼呀?”‘張小工蜂’看著眼前的一幕,積聚多日的怨氣開始在體內遊走。
    感覺到張之義的口氣生硬,還帶著些責備,楊果不滿地翻了他一眼,“你吃吧,我不吃了!”
    “玩遊戲就那麼重要?為了玩兒就不吃飯了?”張之義再開口時,已經明顯帶上了火氣。他覺得楊果辜負了他的一片心意,為了讓楊果吃好,他特意學了新菜式,換著花樣想滿足楊果的胃口。可這人就是看不到,也不領情,把他精心烹製的兩菜一湯視若敝履,居然說不吃就不吃了,那他忙活這半天是為誰?為什麼?
    楊果那脾氣,哄著還要耍一耍呢,家裏外麵一枝獨秀,有幾個敢衝他發火的?張之義憑什麼這種口氣說話?楊果麵沉似水,捧著手機巋然不動,“你聽不明白嗎?我說,不,吃,了。”
    “你下來!”張之義強壓火氣。
    楊果看他一眼。
    “你下來吃飯!”張之義聲音高了八度,強硬地命令。
    “不下,不吃!”楊果同樣大聲回應。
    張之義覺得有股氣漲得胸腔發疼,燒得腦袋滾燙,四肢躥起一股股激流,有些東西急於噴發,他怒衝衝立起眼睛,指著楊果威脅,“你下不下來?”
    楊果哪裏怕他,這要是妥協了,今後張之義還不得騎到他脖子上拉屎啊?自己在家裏還有什麼地位?再說,憑什麼就得聽你的!這是跟誰逞凶鬥狠呢?楊果的火氣也鼓上來,高聲回吼,“你少給我使臉色,我願意幹嘛就幹嘛!”
    楊果不識好歹,張之義氣得臉通紅,脖子粗了一圈。靠動嘴根本解決不了問題,他腦袋發蒙,一把抓扔了楊果的手機,鉗住楊果的手腕往床下拽。
    楊果秉承著一股革命精神,寧死不從,呼哧呼哧直喘粗氣,死命地往床上賴,想用自己一百零八斤的體重使個千斤墜。但他分量太輕,兩手被製住,腿也使不上力,輕而易舉地就被張之義給拖下了床。
    “張之義,你王八蛋!混蛋!你放開我!”楊果一邊怒罵,一邊想勾點什麼東西拖住身體,旁邊卻沒什麼可以讓他勾住的。
    你罵吧,張之義的牛脾氣上來,拉著楊果的胳膊,將他從臥室直接拖到客廳,楊果也不示弱,騰出一隻腳來在張之義身上亂蹬亂踹。張之義一手鉗住他的雙腕,一手擋住楊果的襲擊。
    連拖帶拽把楊果弄到沙發邊上,就要往沙發上拎,楊果坐在地上死活不上去,張之義摁著楊果,相互較著勁,楊果看張之義的眼神冰冷憤怒,張之義寒氣森森橫眉立目,誰也不讓誰,相持了幾分鍾。
    兩個人都不做聲,房間裏的氣氛冷凝到冰點。楊果看著仍被張之義緊緊控製著的手腕,冷冷地開口,“鬆開!”
    張之義這才意識到可能攥疼了楊果,立刻鬆開手,卻起身穿上鞋出去,將門“砰”的一聲摔在身後。
    楊果聽到關門的巨響,心跟著抖了一下。愣了一分鍾,他站起來,忽然發瘋似的把沙發上的抱枕、坐墊全都撇到地上,仍不解氣,又把茶幾上的東西胡嚕到地上,瓷水杯挺結實,在地上頑強地滾了幾圈,沒打。
    扔完東西,滿腔的怒火仍熊熊燃燒。楊果胡亂踢出幾腳,磕的有點疼。這才發現自己渾身正控製不住地顫抖。剛才張之義竟然那樣對待自己,他還敢動手!自己什麼命?碰上的都是什麼人?
    房間裏靜悄悄的,靜到靜音掛鍾的滴答聲格外清晰。楊果頹然地坐到地上,愣愣地盯著牆上的掛鍾,指針指向八點半,黑天了。他靠在沙發邊上,呆呆的。屁大點的事,鬧得天翻地覆,至於嗎?
    腦袋裏胡亂想起過往的畫麵,戀愛九個月,同居三個月。這是兩個人第一次爭吵,戰況就如此激烈,以往的情分呢?楊果覺得下巴有點癢,抹了一把,不知不覺,眼淚早已流了滿臉。
    

    作者閑話:

    還不夠清水?好吧,隻好刪減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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